如此说来,司徒雁竟是醒过来了!沈醉心里先是有些兴奋,因为他即刻想到司徒雁目前是跟在轩辕哀身边的,他若是醒了,岂非意味着他们多出了一个十分有用的帮手?但随即又一想,不对啊,即使司徒雁醒了,他怎么会冒冒失失的闯到白狼帐里来表露身份?即使他信得过白狼,难道他也信得过自己?
怀着这样的疑问,沈醉盯着司徒雁看了半晌,司徒雁感受到他疑惑的眼神,不禁冷哼一声,“你叫沈醉吧,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一个月前我就完全恢复了记忆,这些年来你来过幻洲五趟,可笑每次来都要跟风儿起争执。不过看在你多年来对我朝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的不敬之罪了。”
沈醉差点一口喷出来,这个司徒雁可真会端架子!而且他说自己一个月前就醒了又是怎么回事?
司徒雁没再理会沈醉,转头厉声对白狼道,“风儿人呢?”
白狼屏息凝神,“主人在附近,大将军有什么吩咐?”
“我要见他!”司徒雁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顿时在桌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这——,”白狼犹豫着道,“只怕有些不方便,轩辕哀现在正四处搜查——”
话音未落就被司徒雁截住话头,“你去想办法。我一定要见到他。”白狼深吸一口气,“是!”
司徒雁继续问道,“你可知罪?”
白狼闻言猛的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了,“是!白狼辜负了大将军的嘱托。请大将军责罚。”
“当然要责罚!”司徒雁怒道,“你们这些不成气候的畜生!当初我在荒漠里是如何辛苦经营地,都被你们给败光了!我早就提醒过你,为人辅者要纠人错,风儿乱来你也跟着乱来?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你有没有真正尽到过辅弼的责任?”
“没有!”白狼答的飞快。
“很好,你虽然做地很差,但还算有自知之明。那我问你,你可知道你错在哪儿?”
白狼顿了顿才道,“纵容主人违背大将军的教诲。”
司徒雁缓缓点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满意地表情,“你还记得我对你们的教诲?”
“时刻不敢忘记。”白狼额上渗出了冷汗。
此时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沈醉忍不住了,虽说这些年来他也看不惯白狼的很多作为。可是论到辅助司徒风,论到对司徒军的忠心,白狼怎么也称不上失职吧。司徒雁这样咄咄逼人,简直是蛮不讲理。沈醉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更不会怕眼前这个忽然冒出来作威作福地糟老头子。心里不屑,嘴角就翘了起来。只是看在司徒雁有特殊的身份,不便在白狼面前发作而已。“大将军,您休息了这么多年,又怎么知道我们做的事是对是错,冒了多少风险,有多少收获,白狼有错,我也认为他有错,可是您真的都看清来龙去脉了?还有,我现在能不能起来说话?”
原来,白狼一直扯着沈醉不让他站起来,沈醉此时不耐烦了,也不等司徒雁说可以,忽的就自己站起来,还用无所谓的态度拍了拍袍子。
司徒雁冷笑一声,“怎么,你要为他打抱不平?这是我们的家事,来轮不到外人插嘴。我知道风儿收了你做心腹,不过很显然,他连手下都调教不好。”
沈醉心中悚然一惊,这司徒雁坐下来以后,说出的话句句针锋相对、似乎这些年来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似地,联想到他所说的一个月前就恢复了记忆,看来一个月来,司徒雁并没有闲着!他居然说出自己是司徒风的心腹这样地话,看来他不惮在自己面前表露身份,因为是早有准备的。想到这里,沈醉不得不仔细打量起司徒雁来,这位前朝地边关大将军看来并非浪得虚名。
果然,司徒雁直接开始指点沈醉,“我和风儿见面,你也要在场,还有你地头发怎么回事?身为司徒军的将官,蓬头垢面地成何体统?!”
这下可把沈醉给气坏了,立刻反驳道,“这是天生的!”
但是司徒雁已不再看他,拂袖起身之后,径直向外走去,头也不回的道,“三日之内,你,风儿还有这个沈醉,都要来见我。”
转眼间,司徒雁已经走了出去。剩下沈醉目瞪口呆的望着瞬间消失的背影,白狼还单膝跪在地上。
“起来吧。”沈醉瞥了他一眼,“就算是司徒风的叔叔你也不用这么害怕吧?”
“不是害怕是尊敬。”白狼站起来冷冷道,“你懂什么。”
“我们真要冒险出营去找司徒风?”沈醉提醒白狼,“上次就差点被搜山的人逮到,若是走漏了消息,轩辕哀能把我们一网打尽。”
“一定要去。”白狼的口气不容置疑,“这是大将军的命令。”
沈醉皱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司徒雁这一出山,还不知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究竟是祸是福也未可知,但有一点他已经看出来了,司徒雁拥有如此高的威望,连白狼在他面前都只能战战兢兢,以后自己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第七部 茫茫何所似 十一 训诫
自从司徒雁前来教训过白狼和沈醉之后,白狼立刻着手开始安排三人前去和司徒风会合之事,但是他们要一起离开大营,还不能让轩辕哀注意到,这谈何容易。
沈醉和白狼住在自己的营帐中,周围也是由自己手下的兄弟戍卫,造假还相对简单些。但是司徒雁住在轩辕哀的大帐附近,每日里都要在轩辕哀眼皮底下进进出出,虽然由于他的痴呆,很多人不太注意他,可轩辕哀这等心细如发的人,周围一有风吹草动,必然会有所警觉。沈醉不明白司徒雁为何一定要白狼安排这次会面,跟虎口拔牙有何区别。
但是白狼仍然不顾一切的办到了,“司徒雁”趁着夜色回到轩辕哀的营帐闷头大睡,但那并非司徒雁本人,而是白狼找来的替身,如果被轩辕哀发现,就是一场大祸。而真正的司徒雁和他们一起离开了大营。此刻沈醉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山雨欲来风满楼。
司徒风为了安全起见,此时住在一处废弃的山庄里,那里的原主人已经携财物出逃,山庄的位置很隐蔽,最重要的是占地极大,一座座房屋都已废弃,易躲难搜。
白狼只带了两个手下一起来,到得山庄之后,司徒雁让沈醉和白狼在外面等着,他要先和司徒风见面。
苍茫的夜色下,沈醉抬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想起离开皇都时,司徒风跟他所说的话,司徒风说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了,敌非敌友非友,在一个尴尬的情势下支撑着。沈醉不禁有些期望。或许,司徒雁的到来是个转机也说不定。与此同时,屋内的司徒雁已经就座。而司徒风正垂首站在自己皇叔身边。接到白狼消息地瞬间,司徒风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司徒雁能够清醒过来,并且用尽了一切手段,可仍然无法奏效。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在这样一个复杂的时刻,司徒雁恢复了记忆。进屋之后。司徒雁一直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司徒风一眼,司徒风想主动说话但却被司徒雁可怕地气势给震住了,于是耐心等待着司徒雁先开口。
司徒雁显然在考虑究竟该怎么开口,最后缓缓站了起来,望着自己一手拉扯大、被寄予无限厚望的侄子,司徒雁抬手拍了拍司徒风地肩膀。
司徒风周身一震,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皇叔在学堂里亲自教他剑法的那段时光。那时司徒雁为了表示对他的鼓励,也是经常会拍拍他的肩膀。
“皇叔!”司徒风有些激动的喊了一声,话音未落。只听啪地一声脆响,脸上直接挨了一巴掌。
“这些年来你总算还记得自己是谁。该做些什么。”司徒雁闭上眼。“本来想直接废了你,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算了。”
捂着被打到的脸颊,司徒风站在那儿呆住了,久久没回过神来。“皇,皇叔!”
司徒雁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怒气,“你知不知道轩辕哀到底是什么人?”
“他,他是轩辕旦的独子。”司徒风心里一沉。
果然司徒雁紧接着一句话把司徒风羞的抬不起头来,“那你怎么会在他床上!”
糟了,司徒风这才想起来,有一次司徒雁曾经进入过轩辕哀的内帐,而自己当时正被轩辕哀软禁,更糟的是,司徒雁进来时轩辕哀正搂着自己逼迫喝药,并且没戴面具!
司徒风脑子里嗡的一声,血液从足底直冲向头顶,脸上反而一片苍白,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差点没站稳。
“……”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地面。
“造孽!我们司徒氏到底造了什么孽!到如今剩了你和轩辕哀两个孽种!你父皇母后在天有灵,我要怎么跟他们交代!”司徒雁把袖子一甩,“你自己说!”
“我没有,没有——”司徒风支吾着。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没有?我问你,你多大了?”
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二十有三。”
“我早就跟你说过,十八成家,此后立业,你都当耳边风了?现在你本该娶了的妻子在哪儿?孩子又在哪
“还,还没。”司徒风结巴着回答。
“为什么还没有?”司徒雁冷笑着追问。
“只因轩辕氏这些年追逼的甚紧,侄儿无力分心——”
“喝酒弹琴你就乐此不疲、余力绵绵不绝,娶妻生子就无力分心?”司徒雁长叹一声,痛心疾首地道,“当年宫中也是男风盛行,我跟皇兄说过此亡国之兆,不可不防,没想到出了皇宫,我们司徒氏的子孙还是不知自爱。”
司徒风耷拉着脑袋,无颜以对,司徒雁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一个月前就已清醒,但是直到现在才来找你?”司徒风摇头。
“哼,因为我在看轩辕哀地所作所为,我看他比你有脑子,除了对西燕人地做法我不赞成,其他的没什么不好,我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再来见你,就让你自生自灭算了。”
言下之意,司徒雁对司徒风已经十分失望,竟是把希望寄托到了轩辕哀身上,司徒风闻言倒并未大惊失色,只是平静地对司徒雁道,“如果皇叔觉得风儿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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