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见啦!”沈醉狂怒,“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瞎子!”
司徒风在旁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沈醉立刻掉转脑袋瞪着他。司徒风清咳了一声,美目微微一转,“有件事我想请教首领,请问习公子是否石谷中人?”
“废话!”沈醉的脸此时黑的跟锅底似的,“他是我的人,当然也是石谷的人!”
“我不是!”习清拼命挣扎,想挣开终于被沈醉给拽住的手。
“习公子自己说不是,首领你却说是,让司徒好生为难,司徒和两位都是朋友,不好偏袒,不如这样,”司徒风道,“今日之事,就由司徒来做个裁断好了。”
“裁断个屁!”沈醉冷笑,“别以为我还会上你的鬼当!”
“首领你听我把话说完,”司徒风脸色一正,“这个裁断也很简单,既然话说不通,就由拳脚说话,你和习公子,谁赢了,就听谁的,司徒只做个旁证,绝不插手在两位之间。”
“哈哈哈哈,”沈醉大笑起来,觉得司徒风的建议简直可笑之至。
司徒风紧接着道,“只为胜负,不为生死,因此点到为止,两位隔开一丈之距,谁能先抓住对方的右手为胜,司徒实在不想见到两位中的任何一位有所闪失。”
“就这么办!”沈醉傲然道,“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司徒风含笑点头,然而沈醉却没有发现,司徒风眼底闪过的一丝狠辣之色。
“习公子,”司徒风走到呆若木鸡的习清身边,“你准备好了吗?”
“我,”习清此刻已是面如死灰,面对面赤手空拳和沈醉交手,自己哪有任何胜算可言!
十五 忍断
难道真的要回到马场做回沈醉的奴隶?
以后这种扫兴的人不要叫到酒宴上来!除非我想扔了,否则你就别想自作主张!从今天起不准你离开我半步!
戴着铁镣,低头走在沈醉身后,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狗,每天晚上都要进行明知无望的挣扎。
习清,我想你。你就是对我最好的。我以前最讨厌关这个字,可是现在觉得其实也还好,还是要看和什么人关在一起。
还是要看和什么人关在一起,习清苦笑,马场里的习清已不是习清,马场里的沈醉为何却还是沈醉?
他现在唯一的期冀只是安安静静的在一个角落里终老。他只想有一个了断。,可是沈醉说过,连寻死都不能。要痛快也容易,我让弟兄们挨个儿陪你在床上痛快痛快,你看怎么样?!习清心中一片冰凉。
“习公子,”司徒风关切的声音响起在耳边,习清灰败的面容呆滞的转向司徒风,“习公子,我看你没有兵刃,我的软剑给你。”
司徒风抽出腰间软剑,递给习清,“可能有些不趁手,不过,用的得当就是把好剑。”
好剑有什么用?习清木然接过司徒风的软剑。对面的沈醉见了,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就让习清用剑,无所谓,反正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
剑身和习清此刻的心境一样的冰凉,轻轻抚触之下,习清忽然想到了什么,司徒风刚才的话像锤子一样咚咚敲打着他此刻一片沉寂的脑海,谁能先抓住对方的右手为胜。
谁能先抓住对方的右手为胜。那么,如果,对方,没有右手呢?
习清惨笑一声,一只狗的前腿,要来何用!
电光火石之间,习清已将软剑换到左手。
沈醉啊沈醉,断与不断,无非一念之间。这次,是绝不会再让你抓到了。
刷的一声,手起剑落。
一声闷哼,鲜血沿着剑身缓缓流下。接着是哐啷一声,软剑掉在地上,鼻子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耳朵里听到的是锋利的剑刃割破肌肤的声音。
但那血腥味不是习清自己的,手腕上没有疼痛,只有指尖触到了喷薄而出的血丝,是谁的血肉挡在自己手腕上!
司徒风的剑,习清的手,谁也没有料到,砍到了沈醉的胳膊。
沈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当习清接过软剑,忽然把剑换到左手时,一股野兽般的直觉立刻警告沈醉,大事不好。
兽类遇到危险、实在无法脱身时,会舍弃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来自保,难道习清也要这么做!
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几乎是下意识的,沈醉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习清面前,已经来不及抬手阻止习清,急怒之下,沈醉直接把自己粗壮的胳膊伸了过去。
是沈醉!那股血腥味,来自一个熟悉的人,等习清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由得完全呆住了。
沈醉也呆住了,刚才几乎是出于本能来阻挡习清,当剑刃深深嵌入他的胳膊时,沈醉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那股断腕的决心,剑在沈醉胳膊上割开了一条大口子,皮肉外翻,深及见骨,痛彻心扉。
他真的要自残!
“哎呀!”站在一起的三人中唯一还清醒的一个大呼一声。习清是傻了,沈醉是呆了,只有司徒风脱口而出,“沈醉你的胳膊!”
听到司徒风的狂呼,习清浑身一颤,“沈醉!”已经不再握剑的手焦急惶惑的伸出去,摸到近在眼前的沈醉轮廓深刻的面颊,“你怎么样?!”
此时的场面真是说不出的怪异,刚才还愤然挥剑的人脸上已看不见愤慨,只有惊惶失措和焦急担心,双手颤巍巍的捧着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人的脸,那趾高气昂的人是脸也灰了,嘴唇也青了,完全没了神气活现的样子,衣袖上染红一大片,血还在汩汩的往外流。
“包扎一下,不然要废了。”嗤的一声,司徒风扯下一段衣摆,干净利落的把沈醉上臂的血脉给扎住,顺手掏出一个瓶子,洒了点伤药在创口周围。
“你!”沈醉终于开口,但只对着习清说了一个字,狂怒的眼神看起来不知为何显得有点悲哀,沈醉转身就走。
“首领,不打了?”司徒风明知故问,“那就算习公子赢了?”
沈醉没有回答,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仿佛受伤的不是手臂反而是脚似的,大口大口的喘气声和不断起伏的胸膛证明他此刻的心绪,高大的背影有点佝偻着,额上爆满青筋。
“首领!”“首领!”黑暗中窜出十几条人影将沈醉围住。“首领你没事吧!”
“都给我回去!”沈醉回头看了呆滞在那儿的习清一眼,而后头也不回的往前狂奔。跟他一起前来的手下有点搞不清状况,左右张望了一番,见沈醉几个起落已经消失不见,忙跟着跑了。
“沈,”习清的双手还停滞在空中,刚才手底下炙热的肌肤已经不见,沈醉用胳膊挡住了他的剑,沈醉没有再逼迫他,就这么带伤跑了?!
“司徒公子!”习清猛地抓住身边的司徒风,“他,他,”习清急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他伤得怎么样?”
“咦?习公子你没看见吗?”司徒风觉得自己本来不想这么刻薄的,但忍不住讥讽了一下习清,“放心吧死不了,”摸了摸下巴,“不过伤口很深。”
“啊!”习清倒退两步。
“习公子你应该高兴才是,你赢了,他输了。”司徒风收起脸上不悦的神色,弯腰拣起自己的软剑,“还好你不擅长使用软剑,不然——”忽然瞥到习清屋里的行李,司徒风脸色一变,“你在收拾行李?”
“我,我想明天离开茶庄。”
司徒风哦了一声,而后浅笑道,“那我明天为习公子送行。”边说边叫来白狼,“你找个人去马场打探一下,看看我们铁打的首领胳膊断了没有。”
习清在旁听到这个,立刻惴惴不安的转过头来,“司,司徒公子,我想我还是再待两天。”
司徒风闻言,顿时笑逐颜开,“哦哦,那当然好。”
十六 入山
汗汗,小电出问题了,文档错乱,害我修改好几遍,好像是病毒==
另,提前说一下:小电看上去真的出问题鸟,如果哪天没更新,不是我失踪,是小电崩盘了在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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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庞大的阴影坐在桌边,一手缠着绷带,一手提着酒壶,闷不吭声的在那儿灌酒。
“出来!”随着一声暴喝,酒壶摔碎在墙上,一个颀长的身影避过攻击,含笑对着桌边人道,“好大的火气。”
“亏你说的出口,真是不要脸!”桌边的人霍的站起来,气得一掌就把桌子给劈了。
“咦?”司徒风看着四分五裂的桌子,“这么有力气,看来伤势没有大碍。”
“命都没了,脸要来何用?”司徒风不顾地上一片狼藉,照样自顾自的往废桌边的椅子上一坐,“我来是告诉你,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昨晚发生的事,司徒洛都看到了,我猜很快就会有宫里的人来找你。”
“计划?昨晚?”沈醉一愣,而后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来,一把揪起司徒风的衣襟,吼道,“谁允许你把习清安排进计划的,司徒风!”
“谁允许?我需要什么人的允许才能做事吗?”司徒风冷然道,“沈醉你别脑袋一热就把什么都忘了,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难道还要我提醒你。”
“你少搬出前皇子的架势。”沈醉冷笑,“我在石场长大,和你们司徒氏又有什么关系。”
“你误会了,沈醉,”司徒风温语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不过都是些叛臣贼子,私情之事过眼云烟罢了,切莫沉溺其间。难道你忘了我们还有大事未成,难道你还真想带着你的习公子,永远逍遥快活?”
沈醉闻言跌坐下来。司徒风眨眼道,“你不会真这么想过吧。”
沈醉浓眉深锁,用古怪的声音道,“一个男宠而已,”而后又怒道,“那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莫非——”沈醉猛的想起了什么,霍的转头瞪着司徒风,“莫非你是故意把剑给习清,你料到他会这么做,是不是?司徒风!”沈醉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算是舍不得,还是在怪我害他?”司徒风轻笑一声,“是谁把习清带离了他的小山包,是谁害他上了朝廷的追捕榜,又是谁把一个温良恭俭的人给逼得狗急跳墙?”司徒风摊手道,“在马场,习清哀求我,叫我救他。这个你可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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