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兄弟,没有姐妹。”
司徒风一边回答一边暗暗叫苦,原来,那人的问题由表及里,由浅入深,这样几个简单的问题问下来,司徒风觉得自己仅存的那点意识就快被对方给剥夺了。
“你的心上人是谁?”
“沈醉。”
唔?沈醉吃惊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司徒风。那人似乎也有点意外,啊了一声,然后怪有趣的追问,“就是躺你身边那个?”
“是。”司徒风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平板。
那人身体往前倾,关切的问道,“司徒朝地宫的钥匙在哪儿?”
“在——”司徒风正要继续讲,沈醉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一掌就把司徒风给打晕了,自己咬着舌头从床上跳起来,直扑床边那个人影,嘴里大喝道,“何方妖人,还不受死!”
那人看见沈醉朝他扑了过来,不由得大骇,急匆匆的往后退去,但那人似乎不会武功,脚步很笨重,沈醉的掌风轻易就扫到他,把他打的往后几乎翻滚出去,退到窗边时,沈醉借着月光看到一张蜡黄干瘦的脸,瞬即又没入黑暗中。
那人急道,“不要来追我。”沈醉虽然想着不要听他的,但脚步还是迟滞了一下,那人转身朝着门外飞速离去。
沈醉待要追过去,想想还是不妥,回头走到床边,只见刚被他一掌劈晕了的司徒风正蜷缩在被子里。
你的心上人是谁?沈醉。就是躺你身边那个?是。
想起司徒风刚才的那番答话,沈醉不由得看着他直发愣。
九 情海
被沈醉拿冷水给泼醒时,司徒风打了一个寒战,低头思索良久,兀的跳了起来,一把拽住沈醉,急道,“刚才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沈醉古怪的看着他,摇头,“没有。”
司徒风呼了一口气,“还好有两个人在。咦?你去哪儿?”
沈醉粗声道,“去习清那儿看看。现在头不晕了。”
司徒风听他这么一说,运功试了一下,自己似乎也恢复正常了,但他还是上前拉住沈醉,“先别走。”
沈醉怪声道,“干吗?”
司徒风急匆匆的穿着衣服道,“我们一起去,那人用的不知什么邪法,我看我们都中了迷药,一起去安全些。”沈醉待要走,想想司徒风的担心不无道理,于是闷声道,“好,你先请。”
司徒风失笑,“你还没缓过劲来吧,怎么说话怪怪的。”
“我哪里怪了?”沈醉梗着脖子道,“再正常不过。”
结果两人跑到其他人房里,其他人都在睡觉,被他们一一摇醒,果然一个个也都乏力嗜睡,显然都中了招。然而司徒风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时候一起上当的,习清提醒他白天他就闻到一种奇异的味道,当时他没有太在意,因为那气味虽然奇特,似乎并无害处。
这个内廷到处都有这样的气味,司徒风猛然想起那些鲜艳到夺人眼目的鲜花,忙问习清是否是花香,并让习清走到院子里再闻一下。习清意识到是花香没错,凑近了有点眩晕,但习惯了似乎就好了。可是内廷里到处都是这种花,如果有迷药的作用,那些西燕人怎么没反应,难不成他们天天吃解药不成。
“我明白了,”司徒风叫道,“可能这种花香就是对初闻者有害,但时间长了就会习惯,可恶,因为这样,所以我们谁都没有防备。”
危机总算找到了一点源头的线索,司徒风走后,习清坐在桌边对着沈醉。
“他醒了发现房里有人,把那人赶跑了又去你房里找你,然后你们一起来找大家?”习清把一双清澈的眼睛对着沈醉。
“唔唔,是啊。”沈醉不无心虚的回答。
“他去找你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事吗?”习清忽然问。
“发生什么事?”沈醉忙道,“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习清沉默了一阵,“那你身上为什么全都是司徒公子的味道。”
沈醉呆住,隔了半晌心中暗骂,该死的**香,自己还是脑筋不清楚,把习清敏感的鼻子给忘了!在司徒风房里时两人如此肌肤相亲,肯定会沾上对方的气味!
“……”沈醉支吾了一会儿,遂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去找习清,走错房间的事给说了,只是不敢说的太彻底,就说抱住了司徒风,然后那人影进来,自己把那人给打跑了,如此这般。
习清静静的听完,“就抱了一下?”
“是啊。”沈醉连连点头。
“出去。”习清走到床边。
“呃?”沈醉额头冒出冷汗来,“习清——”
“我累了,你出去。”习清淡淡道。
“习清——”沈醉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见习清脸上有点发黑,心想坏了,习清看起来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我以为他是你,所以,是多抱了两下,呃,嗯,就是多抱了两下。”沈醉忙更正自己的说法。
“用什么抱的?”习清问了句奇怪的话。
“用什么?”沈醉愕然,“胳膊啊。”还能用什么。
“不是用嘴吗?”习清往床上一躺,继续淡淡道,“你出去,我累了。”
啊!沈醉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真该死,现在他嘴里的确还有一股子麝香味!习清闻不出那是什么东西才怪。
“其实整个经过是这样的——”沈醉这时哪敢出去啊,出去了他还想不想再进来了,见习清背对他躺在床上,沈醉遂用非常非常轻柔的力度抚摸了两下,抚摸,再抚摸。
习清一动不动的听他把话说完,也不吱声,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假寐。沈醉说完,等了半天,见习清没动静,他这才走出房门,直接找井打水冲澡去了。
第二天早上一见面司徒风就差点笑出声来,原来沈醉浑身的皮肤被搓的跟褪了层皮似的,散发着皂荚那宜人的清香和井水特有的清凉之气,一看就是洗澡过度导致的。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司徒风笑嘻嘻的凑过来,“习公子呢?怎么不跟你一起出来。”
“你!”换作往常沈醉早该发作了,可他这次只是转身避开司徒风,剩下司徒风站在那儿一愣一愣的,“咦?这人怎么转性了?”
中午,仍然在上次的那个大白屋里,众人终于见到了西燕国君格日密,并非如轩辕哀所说的那样,格日密看起来豪爽奔放,怎么看都不像是守财奴。一张略微发紫的脸膛,虽不高大但颇为健硕的体格,还有爽朗的谈吐,是个典型的西燕汉子。
席间格日密多次提到让司徒风他们多盘桓两日,又说要带司徒风去参观他的藏宝室,司徒风知道他是想密谈地宫之事,但是经过了昨晚的事情,司徒风对格日密已心存很重的戒心。商谈之事固然要进行,但他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若是格日密不可信赖,至少要先把另一个任务完成,也不枉他们来西燕国这么一遭。
司徒风想到此处,便故意推托说改日再去藏宝室打扰,格日密粗中有细,立刻发觉司徒风话中有话,果然司徒风接着开始问格日密内廷傩医之事,格日密呵呵笑着说,西燕内廷的傩医都是世代相传,到这一代已经是第三十二代了,名叫胡塔,在西燕国傩医胡塔享有很高的地位。
“那未知可否为我的朋友看看眼疾呢?”司徒风笑问。
格日密似乎想推辞,然而他立刻意识到,医治眼疾一事可能只是个由头,司徒风实际上是对自己不信任,格日密长笑一声,“没问题,使者的朋友就是西燕国的朋友。”
同样坐在席间的习清听了,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傩医善治眼疾,这是他早就听师父反复说过的,如今却要叫自己真的去看这傩医了,习清是既期待又害怕,他尽量想保持平静,但毕竟做不到真的无所谓,因此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不过,”格日密又道,“傩医治病不能有他人在场,我想让使者的朋友单独和傩医会面。”
“那不行,”司徒风断然拒绝,而后笑着走到习清身边,对格日密道,“我朋友胆子很小,我们要在旁边给他壮胆,国君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格日密愣了愣,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也行,不过大家要保持安静,哈哈,哈哈。”
“那就多谢国君了。”司徒风拱手道谢,两人相对而笑,却又各怀心思。
十 投明
由于格日密说,傩医给人看病要保持安静的氛围,司徒风思忖再三,还是不放心让习清单独进去,便和沈醉一起入内。
所谓的医帐,设在一个宽阔的圆形场地内,里面非常空旷,只有一把椅子,一个身穿西燕人传统服饰的干瘦的男人就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袍子空荡荡的,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格日密用尊敬的声音说,这就是胡塔,也就是西燕国的第三十二代傩医。
胡塔没有跟司徒风他们三人打招呼,他面前有一个奇特的红色炉子,他正专心致志于焚烧一些干草。格日密走到胡塔身边,低头道,“我们中原来的尊贵的客人,希望您能给他的朋友治病。”
“什么病?”胡塔的声音也很奇怪,像是从喉咙里憋出来的,又尖又细又扭曲。
“眼疾。”格日密回答。
胡塔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根据格日密所指的方向来到习清身旁,此时,习清、沈醉包括司徒风都很紧张,一眨不眨的看着胡塔怎么给习清看病。
胡塔锐利的眼神从银色面具后面射出,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习清的眼睛。又把习清拉到窗口,对着太阳光看了半天。接着伸手搭住习清的脉搏。
医帐里寂静无声,大家在默默等待胡塔的结论,习清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忍不住伸手握住了站在旁边的沈醉的手,沈醉从昨天起到今天,一直被习清冷落,理都没被理过,现在终于激动的又握住习清的手。
“他的眼睛没问题。”胡塔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司徒风闻言差点一个趔趄,这是什么庸医啊?什么叫习清的眼睛没问题?他不会是看见习清眼神清澈,就以为他能视物吧?!
“本来没什么大问题。”胡塔说话大喘气,又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沈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的眼睛大概在十几二十多年变盲,本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某种突发病症引起的后果,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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