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分钟时间,院子里桌子全部掀翻,地上一片狼籍,椅子大都作过或者正在成为武器,这倒不是说杜青染他们几个有能耐不停地操椅子砸人,而是战火已经漫延开来──刚刚还在喝着啤酒聊着天的年轻人,突然天外飞来一个酒杯子,脑袋砸得发昏,还给啤酒淋了个满头满身,又都是血气方刚、绝对不崇尚忍让美德的年轻鬼子,岂有不卷入战团讨回来的道理?。。。。。。如此一来,战场虽然没能象秋日草场上的野火,倾刻燎原,但在三五分钟内,参战者已经扩大了一倍,耳边全是〃u〃,〃u
son of bitch〃等等乱七八糟的叫骂打斗声,配以摔杯子砸盘子和女人尖声大叫的音响背景,原本安宁宜人的秋日夜晚被彻底埋葬进了沙漠深处。
这期间,杜青染无暇顾及林峰,他左边小腿挨了一脚,背上更是实打实地接了一拳,不过,他也在对方一个家伙身上狠狠招呼了一拳,又用椅子扫翻了另外一个,还用铁腿为Kurt解过一次急。。。。。。按照数学和物理学理论,没有吃亏,虽然这丝毫也减轻不了身上的疼痛。。。。。。
当远处传来警笛声的时候,就象所有参战者一样,杜林二人拿出了可以参加大学生运动会的短跑速度,冲进停在街边的汽车,逃之夭夭。
酒吧离他们的住所有段距离,一路上,林峰既要为杜司机指点路径又要关注Kurt的安危,好在到家前手机通了,就听见林峰在副驾上咬牙切齿的道:〃做不到人不知鬼不觉,你还敢出老千,你有脑子没脑子?以后你的事一律与我无关!〃
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完全没了刚才那份沉静安然,不过他的这通电话讲得又快又急还带了很重的俚语,杜青染听了个似懂非懂。
车子入库,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车,一言不发地穿过冼衣间进到客厅,快到楼梯的时候,林峰急走两步看向杜青染,小心翼翼的问:〃今天这事儿很抱歉,你。。。。。。没关系吧?〃
杜青染停住脚,面无表情地看回他。
林峰有些发笑:〃没想到你那么能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来自中国。〃
眼前当即幻化出戴着深度近视眼镜手无缚鸡之力的东方学子形象,杜青染不觉失笑,抬手一拳击在林峰肩头:〃你他妈别看不起中国人,要不我们再打一架?〃
林峰大叫一声〃噢奇〃,捂住肩头跳到楼梯边:〃你敌友不分啊!〃
两个人这才认真打量起彼此──林峰白色T恤的领口被抓破,肚子上还有大大的一个鞋印,清晰无比,而杜青染的米色T恤湿了半边全是啤酒,更惶论凌乱的头发和汗迹未干的额头。。。。。。出门时的光鲜已经好象是前世的记忆,现在这副尊容,除了〃狼狈〃二字,还真没法形容。
他二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盯了足足半分钟,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大笑,大笑很快演变成狂笑,林峰抓住楼梯扶手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而杜青染抱住肚子靠着墙笑得直打跌。。。。。。
好不容易暴笑渐止,杜青染倚着墙直起腰,嘴里用中文喃喃骂了一句:〃妈的,打得真他妈够爽!〃
──自从受冤以来,胸口上总有股无处发泄的邪火,时不时地冒出来烧上一把,这一场原因不明对手不明乱打一通的群架,竟好似把压在胸中的那团邪火给打灭了!
只是他话刚出口,下一刻,眼前灯光一暗,人已经被死死抵在墙上,嘴唇一凉,口舌紧跟着陷落。。。。。。
捉住他的唇微凉,口舌间带着淡淡的啤酒香味,而扑到脸上脖子里的呼吸却潮热得让人迷离。。。。。。杜青染有片刻的愕然,下一刻,已经放任自己的本能与对方激烈相吻──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杜青染捕捉到了林峰身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心神由此一荡,没有推开抵住自己的身体。然后他就发现,林峰的滋味,竟是如此奇妙。
这个吻对杜青染来说尤若另一场战斗。林峰刚一进入,他已经反击,把对方的舌尖推出的同时,入侵到对方的双唇,林峰顺势纠缠住他的口舌,然后趁着换气之机再次成功潜入,舌尖在杜青染嘴里四处游移。。。。。。二人唇舌相缠你争我夺,双方都不肯退让,争抢着唯一的主控权。
对方的口舌呼吸乃至身体,很快变得滚烫,抵在自己身上的某个器官也已经明显变形,杜青染却毫不在意,继续沉浸在这个新奇的游戏里。他用唇舌作利剑,吸吮挑逗,然后猎获穿透。。。。。。这个亲吻,于他,是种全新的体验,不同于女人,少了〃女人香〃,却多了无处不在的雄性气息、多了赤裸裸的浓烈欲望,紧张激烈,诱惑直达心底。
。。。。。。
当林峰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双唇,杜青染的呼吸有些紊乱,不过与林峰的全身混乱相比,好之百倍。
林峰的左手依旧扣在他的腰上,他把右臂抵在杜青染头侧的墙上,然后额头贴上手臂,半闭着眼,脸上红潮未褪,呼吸急促地低低说道:〃天哪,真想吞了你。〃可以想象,此时此刻,作为一种从来都只用下半身进行思考的生物,他的体内正在进行着怎样一种天人交战。
杜青染看着他的狼狈样,邪邪笑了,故意在他耳边发出恋人般的喃喃低语:〃甜心,想勾引我上床,你的魅力指数还有待提高,继续努力。〃
说完舔舔下唇,推开林峰正在发烧的身体,翘着嘴角上楼去了──老实说,不是一点也不动心,只是尚未达到意乱情迷的境地。
林峰倚在墙上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挑了起来──原来只是魅力指数问题。第一次交锋就能得到这么热烈的一个吻,早已经好过预期太多,下一次。。。。。。我们就来探讨一下魅力问题!
从第一眼开始,林峰就为杜青染的外表所迷惑,这个人简直就是从他梦中走出来的东方情人。对杜青染来说,这一周他几乎没见过林峰,可林峰每天清晨都透过卧室的窗户注视着他驾车离去──车窗里的那个异国美男子,夜夜入梦,热情似火。。。。。。
正是因为沦陷得如此迅速又如此彻底,林峰才会异常担心,要是这个东方帅哥是个彻头彻尾的异姓恋,完全不能接受同性,怎么办?好在杜青染的外表从来都是完美无缺,看得出来,他略微偏长看似随意的头发肯定经过精心打理,而身上衣饰的品味已经可以用考究来形容。。。。。。这一切都在不停地向林峰传递着好消息──他的梦中情人有同性恋倾向也说不定!
衣饰和发型,看似微不足道,却说明了主人对于某些细节的执着,而执着于美的人,因了一颗爱美之心,更容易忽略掉性别这类东西。这也正好解释为什么在某些行业里gay和bi的比率远远高于正常值这一现象。
上帝保佑,现在林峰可以确定了,他的第六感没有骗他──今天的这个吻说明了一切。更重要的是,他的东方王子对他的身体有感觉。。。。。。好吧,说有感觉可能太自恋了一点,但至少比不反感还要更进一步。。。。。。这简直就是来自上帝的大礼──象杜青染这种只有那么一点点〃倾向〃的男人,与天生的GAY不同,他们不会一见美男帅哥就想入非非,要把那种倾向给勾出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看样子我非常幸运地中了彩,现在必须立即找到的,是那记勾得动〃地火〃的〃天雷〃!
林峰的眼前再次浮现起杜青染临去时的那个邪魅微笑和勾魂眼神,眼神的主人在他的火热注视下,衣衫尽落款款而来。。。。。。沉浸在自己性幻想中的迷人男子,把头倚在墙上微闭起双眼,伸手探进腰里,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开始自慰。
(四) 男人的老家
当林峰在楼下幻想着杜青染裸体的时候,杜青染正赤裸着身体在浴室里冲洗。今天邪门得很,妹妹没钓上一个,还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腿上青紫一大片,背上想来更糟,不过心情却好得无以复加。
迷奸事件之后,看似一切依旧,但作为特权阶层一员的杜公子何曾受过那种待遇?说他一点不生气,那是鬼话。偏偏对方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杜公子还没衰到跟个小姑娘计较的地步。不知不觉间,心底积起了一团火,现在那团火连同心底的窝囊气,终于被连根拔除,这场群架的功劳不小。
至于刚才的那个吻,滋味不错,没想到跟男人接吻会是那种感觉。
与男人接吻,还是那么个鬼迷心窍般的热吻,换了别人多半早已经满脑子困扰,千方百计想要说服自己那只是一个〃误会〃或者是一时〃糊涂〃,可杜公子脑子中本来就没啥道德观念,对社会设制的种种伦理纲常也向来孰视无睹,困扰?怎么可能──象他这种感官至上者,与自己本能作对的事情,当然也干过,但绝对不会是出于道德伦理原因。
等到上床的时候,他已经把那个吻忘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是周六,杜青染没作安排,照例睡到十点钟起床,收拾妥贴后开车到附近的购物中心,准备把早餐午餐合到一起,在〃Madeleine〃来顿丰盛的brunch。
没想到,林峰也在。
林峰一个人坐在廊下的阴影里翻看着报纸,手边放了杯咖啡,送餐用的号码牌还树在桌上,看来他点的早餐还没送来。此时的林峰与昨晚又不同,明明是个很出众的人物,但是坐在阴影中的他,并没有吸引过多的注意力,存在感很微薄,与杜青染身上那种让人眼前骤亮的帅气完全不一样。
只是杜青染的目光刚落到他身上,他的头立即抬起,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探视的源头,害得杜青染在肚子里骂了声〃靠〃。
帅哥立即复活,半眯起眼,又露出了那个性感迷人的独特微笑:〃早啊,点了餐一起吃?〃
〃早,〃杜青染看看廊外灿烂得过了头的阳光,笑着拒绝,〃谢了,这种时候,我更喜欢吹冷气。〃
杜青染绝对不是在找借口,看看天上那个太阳,红彤彤火爆爆,35度高温啊,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