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必须要试一试,这样的机会可一不可再。手掌紧握成拳,云初,你就当帮帮我。
“伯父,我知道你在外面需要很多钱,这次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一百块你看够不够?”
“一……一百块!够了够了!当然够了!”咽口水的声音,话音被呵出的白气飘得颤抖。
“很好。我可以给你一百块,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情。”
☆、(二十六)
次日是周六,云初本不需要上班,但四双过来跟他说,少爷今晚就回来了,华翎左鹏飞他们约了他吃送行宴,如果徐秘书愿意的话就一起去吃。如果不愿意,少爷说他晚一点散了伙要跟徐秘书见个面。云初想着反正在家也没事,不如去洋行看看找点事做,空下来可以自学洋文。
傍晚时候云初到门厅装水,忽然听到拍门的声音,出来一看,王水根兜着手猥琐地正冲着他笑。自上次从家里跑出去,云初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了,上去抓住了他皱眉道:“你跑哪里去了?”
王水根撵上来嘿嘿笑着,也没见的缺胳膊少腿,反倒精神还好了不少:“哎呀,我就是出去躲了躲。云初,咱们爷俩可好久没一起吃饭啦。你看我回来,第一个就来找你来了。”
云初看了他就有气,但是看他那死皮赖脸的样子,又不知怎么心里一软。不管怎么说也一起生活了十来年,王水根这个人一辈子就是这么个混样,成天做些不知所谓的事情,但坏又坏不到哪里。
继而又听他讨好地说着:“我在外面混了几个小钱,今天你就陪我一起吃个饭,以前的事,就原谅我吧。我往后定好好地,再不闯祸了。”说着就来拉云初的衣袖,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做出一副可怜样。云初被他弄得没办法,只好轻声叹了口气,答应下来。王水根别提多乐了,当即拉着云初就要走。云初让他等一会,回去收拾下东西以及锁门。王水根等不及似地转悠着浑浊的眼球,说在前面的又一村酒馆等他,要他快些过去。
云初点了点头,王水根就一手揣着裤兜飞快地跑了。
王水根到了酒馆,特地寻了个靠角落的位置。跑堂的过来给点了菜,王水根要叫一坛酒,转念想了想,又要了一壶茶水。跑堂的把黄酒和茶壶搁下就忙碌去了,王水根靠着墙根望了望周边,没人在意,偷偷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黄纸包打开,咬牙一股脑把纸包里的粉末全倒进了壶里。他拎起壶晃了两下,耸着肩膀又放回桌面上。
云初来了,王水根热情地招呼他坐,不停地夹菜给他。这股殷勤相比往常可改变太大了,云初心忖母亲那件事他许是愧疚,若还跟他生分也没什么意思,便也微笑着问了他近来的生活。王水根一头喝着酒,一头絮絮说着,抬手给云初倒了杯茶水递到他手上。云初向来不是个有戒心的人,况且又是王水根,接过来直接就喝了。王水根忙不迭又给他倒满,拿着自己酒杯来跟他碰盏。
一顿饭吃下来喝了不下十杯,不知怎么云初就觉得越来越困。但困又不是困,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觉得浑身乏力。力气像是被慢慢抽离,顿时就觉得对面王水根的面容也有些模糊。轻轻甩了甩头,试图甩开那种无力感,云初有些讶异发觉自己连手也握不紧了。心里暗暗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好催促王水根道:“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王水根贼眼溜溜看着他,看到他想转身叫跑堂的来结账,却忽然身子一歪往侧里倒过去。云初伸手想撑住,然而手抵到凳子却软得像是面粉捏的,顺着骨节一折,整个人从凳上滚了下去。王水根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元扔在桌上,跑过去扶起云初,背了他就往外跑。
才六点多钟,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云初的视线模糊起来,但隐约觉得王水根走的路并不是要回家,反而是往繁华地段走的。他心里疑惑,身体却使不上力,软软地伏在王水根后背上,连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你要——去哪里?”
王水根没有回答,却嘿嘿笑着,得意道:“傻小子,你爹我不会害你的。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以后我们就有享不尽的富贵了!”想着美酒佳肴,花楼里女人丰满的身体和赌场里阔绰的下注,王水根笑得露出黄牙,黝黑的脸上皱纹堆起来像梯田。才几分钟的功夫,王水根在万源客栈门口停下,抬头望了望,便提气冲上楼去。
跑堂带上去的客房没有关门,王水根进去把云初放到床上,伸手掀过被子盖在他身上。云初一头栽在床上顿觉天旋地转,身上绵软得连一个着力点都寻不着。心里隐隐知道要出什么事,却又想不出来,等昏眩感消去一些想喊王水根,他竟然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屋子里霎时静得诡异,清醒的意识想要起身,然身体轻如柳絮竟全不由自己控制,只能像个物品一样摆在那里。他试着曲起手臂,然而浑身麻痹的感觉只如那手臂已不在他身上,费力试了半天,也只得手指微微握了起来。
门外有人说话,说的是他听不懂的语言。不多时,门被推开,云初下意识地转动了眼珠去看,朦胧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手握着门把站在门边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反手关了门。而后军靴踩在木地板上有力的节奏声响起,那人走近床边两手撑住,俯□子来看他。
视线由模糊变清晰,云初心里暗暗一惊,竟然是昨天那个在陶然家外面的巷子里看到的男人!当时他抓着他肩膀似乎喊着什么,许是认错人了。然而陶然当时的神情分明又是很紧张,云初想起那人后来回头望他的眼神,不知怎么身子就狠狠一颤。
男人脸上没有表情,云初的视线无法集中,忽远忽近看不清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只不知道他凝神看了他多久,两人之间的气氛迂回而压抑。而后他直起身脱去自己衣服,皮质的腰带,枪套,以及一把短枪,一件一件扔在床头的矮柜上。动作缓慢并不急躁,却叫云初突然打了个寒颤。
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那人重又俯身下来时已经光裸,云初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一手抄到后脑已将唇压住了他。
不带任何暧昧和旖旎,那人直接捏住他下颚狠狠往深处吻,堵得云初几乎喘不过气,头脑愈发晕眩。男人的手臂强劲有力,手掌压住他后脑抬高他下颌却吻得更深,深得云初一阵反胃几乎呕吐。而后那人捏住他下颚的手往下移,用力撕开他的衣衫将他褪得精光。似乎是对这具身体很满意,男人发出了一声喟叹,稍后便是发了狂一般从他颈间一路啃吻到胸前,所过处皆是斑驳红痕,甚是吓人。
云初涣散的眼神豁然凝聚,积攒了半天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手臂一把撂到矮柜上握住了那人的枪。然而枪口指着那人,手却抖得无法扣下扳机。云初眼睁睁看着枪从手里脱落,冰凉的枪体掉在床沿,被那人甩手扔在另外一边。
“你真的,这么像拓人呢。脾气也像,这倔强的样子——”
男人轻声带笑说着什么,云初一句也听不懂。然而这一句话音没到尾,云初只觉自己整个人被翻了个身,还没撑过那阵晕眩,骤然贯穿□的痛逼得他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呻吟。
丝毫没有缓冲和停顿,穿透他身体的利器便狂猛□起来,裹着热血和□肆意进出。云初无力趴在床上,腰身被那人一手高高地托起,强烈的冲力撞得他如同水中的浮木前后不停晃动。
肉体撞击的声音夹带着交合的粘腻水声,在诡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云初两手毫无着力点脸部直接噌在床单上,嘴边渐渐涌出一股血液,晕染在灰白的床单上如同开出了一串血红色蔷薇。
男人做完穿上衣服走了。房间的门甚至都没关好,虚掩的门缝里透进一股股冷风,吹在床上毫无遮掩光裸的身体上,撩出一连串寒疹。然而云初仿佛全然不觉,静静躺在那里如同死去的躯体。
不知过了多久,云初木然地缓缓爬起身。身上的力气慢慢有些恢复,连同一起恢复的,还有撕裂般的剧痛。面无表情地穿起衣服,外衫的纽扣掉了两颗,只能松松地扯着领口。云初伸手摸索了一阵,木然地开门离开。
脑子完全没有办法思考,整个人懵然好似清醒不过来。两眼发直却不知望着那里,看到路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脸色惨白的男子猛然撑住墙壁,蜷着身子一阵狂吐。吐得胃都空了仍是在不住痉挛翻腾,酸水苦水一股脑地全涌上来,几乎要从鼻腔里冲出。他张开嘴吐得人都在瑟瑟发颤,手指紧紧抠入砖墙的墙缝,指尖上鲜血淋漓也全不觉痛。
一辆车刹地停在路边,喇叭冲着他狂按。四双看了看那人可不是徐秘书,也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开门跳下车跑过去扶他。“哎呀徐秘书,可找着你了。少爷被那群人拉到碧仙馆去了,叫我来接你一起去呢。”
四双说着扶他站立起来,却觉得他整个身子都在往下坠,竟沉得他怎么也托不住。脚下一滑差点连自己一同栽倒,四双看他吐了一堆只怕他身子不好,忙喊他道:“怎么了徐秘书?你这是病了?我先带你去找医生吧!”
一说这话,徐云初突然像是惊醒了。他揪住四双衣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话:“没事。我要见——灏天。”
四双明显见他不对劲,也不敢多耽搁。听他要找少爷,便扶着他上车。开到了碧仙馆楼下还没停稳,车门已砰一声开了。四双看他心急只好叫他先上去,云初便连车门都没关跌跌撞撞上楼去了。四双皱了眉头也不知他怎么了,自己跳下来关门再去停车。
碧仙馆厢房里传出哄堂大笑声。龟公把云初领到门口退下了,云初神情木然地一手推在门上,刚要使出的力,却突然被里头传来的话语截断。
“喂灏天,你上次为了保住小情人可是把我们五个都喝翻了,今天怎么也不该是这个量啊!”
“哈哈江城,你少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