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忘了青鸢会驭鸟的事,若被这些鸟儿紧紧盯住,他很快就会败
露了。
“杀光这些鸟。”他低低地吼了一声。
侍卫在外面挽弓就射,小鸟一只只地落下来,又一只只地往前冲,想要看清小庙里躲藏的人是谁。
不一会儿就有好几只小鸟突破了重围,从窗子里钻了进来,尖鸣着冲向他。
他飞跃起来,掌风扫过,将小鸟击落。鸟羽落在他的脚边,迅速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可怕热量给烤焦了。而其余的小鸟则惊惶失措地往外飞去。
它们怕他身上的热度!他当机立断,立刻开门出去,任小鸟冲向他。果不其然,小鸟在靠近他之后,纷纷尖叫着逃跑,不再像在行宫中那般疯狂的攻击他。
他轻抒一口气,这里也不能久待,得尽快出城。但他强行从墓中闯出,已经露出了行踪,这时候城中一定戒备森严,四处搜捕他的下落。
该怎么办?
他沉思片刻,有了主意。
“进城。”他拉开门,大声说。
“什么?”侍卫们惊讶地看着他,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这么鸟儿来了这个庙里,这里已经不能久留了,赶紧走。”他神色阴冷地说道。
侍卫们立刻过来,飞快地收拾好了东西,出了小庙。
这是城东的城隍庙,来此的多是穷苦人,所以香火不太旺盛。几人从小庙后绕出去,正好看到侍卫们赶到,在庙里搜索。
“分散走,我走这边。记住,除非有我的命令,不许暴
露身份。”君耀然冷冷说完,飞身跃进了旁边的小墙内。
里面短促的一声惊
呼之后,再没了声音。
侍卫们如一群机灵的野猫,四散跑开,小巷里空荡荡的,一只小狗撒开四蹄跑过,冲向了巷外的人群。
君耀然把院中几具尸体丢进后院的柴房,清理了地上的血渍,匆匆换了主人的衣服,开始研究怎么让双雪樽的力量听话一些。
院中弥漫着血腥味儿,刺激着君耀然的嗅觉,他突然反应过来。他身上这样发烫,就是从行宫里杀了侍卫,闻到血腥味儿开始。
这么说,必须要有鲜血,才会让力量越来越强大?
他收好双雪樽,走到小院门边,小心地往外张望。侍卫们正挨家挨户地找人,已经快到这里了。
“我去那边找找。”侍卫中有人看到了他,往他这边走来。
他缩回小屋里,关着门,等着侍卫靠近。
“开门。”敲门声响了。
他镇定了一开,打开了门,冲那侍卫笑了笑。
“你有没有见到陌生人?”
侍卫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着着大元城中惯见的衣物,于是又往他身后张望了一眼。
“没有,你们可以进来搜。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大方地让开门,让侍卫进来。
“过来几个人。”侍卫一挥手,叫来几个兄弟,一起进了屋子搜找。
他跟在侍卫身后,打探行宫的消息。
“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多官爷都上街了?是不是又要打仗了?”他假腥腥地问。
“宫里失窃了,有个江湖大盗偷了王的宝物。”侍卫随口答。
“哦,居然有这样胆大包天的人物。”
他嘿嘿地干笑,扭头看了一眼,悄然运功。他要在这几个侍卫身上试验一下,是不是赤雪樽需要热血的供奉,才肯安静。
又一阵侍卫进了他对面的小院,他屏住呼吸,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劈中了侍卫的脖子,侍卫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头就往前搭去。他迅速接住了侍卫快倒下的身子,往门上一靠。大步冲进屋子里,几掌就就解决掉了另两名侍卫。指尖沾上了侍卫的鲜血,果然又听到了放在桌上的双雪樽发出的嗡嗡声响。
他快步过去,摩挲着双雪樽,低低地笑了起来。
接连得手,让他兴奋不已。原来拥有强大的力量是一件如此让人高兴的事!有了这样的力量,他不必再惧怕任何人!他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一件事。
“怎么了?”外面有人大声问。
“没事,和这位老哥聊聊。”他扭头,大声答。
“谁在说话?”侍卫迟疑了一下,往这边走来。
他笑笑,把双雪樽藏入怀中,拿起黑布蒙上脸,大步迎了出去。
“站住,什么人!”侍卫慌忙拔出弯刀,指着他大声呼喝。
他眼底泛着冷冷地笑,疾步掠去,眨眼就到了那人面前,连呼喊的机会也不给他,一指洞穿了他的咽喉。
热血唤醉了沉睡的魔性,把他恶的一面完全召唤了出来。他狂笑着,如离弦的箭,冲向了对面的院子里。
杀得越多,见血越多,力量就越强大。
对面院中的四五名侍卫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一连斩杀了三十多人,浑身浴血,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过来搜查这条小巷的侍卫,全都倒下了。他站在最后一个小院里,慢条斯理地换下了血衣,洗净了身上的血渍,大摇大摆地往大街上走去。
已是黄昏,暮霭沉沉。他冷冷地、傲气地看着侍卫从身边急急跑过,冲进了刚刚那条巷子里,得意得直想狂笑。
他如今有了双雪樽,随时都可以迎战焱殇和高陵熠!他要把这两个害得他国破家亡的人打入十八层地狱!他要世人明白,他,君耀然,不是一个废物,他将是那个站在最高峰上的人,他将统领天下,无人再敢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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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烟带着几个孩子快步到了将军府大门前,青鸢派人送信来了,要接小十回宫去。
“出什么事了,为何外面如此紧张?”佳烟好奇地问门口的侍卫。
“在搜捕jian细,好像高陵熠进城了。”侍卫小声说。
“这疯子,还不消停!不是在大漠那边打仗吗,怎么又跑来了?”佳烟厌恶地拧拧眉,小声说:“我知道了,一定是想趁着王不在,把王后掳走,你们赶紧多叫些人手,等下护送王后回宫。”
正说话间,一辆马车匆匆过来。
“是王后来了吗?”佳烟眯了眯眼睛,往外张望。
“我要爬爬。”小十从嬷嬷的怀里滑下来,扶着高高的白玉门槛往外爬。
“小祖宗,慢点。”佳烟赶紧转身抱她。
“我自己会爬。”
小十推开她的手,吭哧着,努力往差
不多有她腿高的门槛外爬。汉白玉上雕着貔貅,是镇宅兽。南彦跨坐在上面,扶住了小十。两个孩子就坐在门槛上玩了起来。
马车渐近了,侍卫们围上前去,准备行礼迎接青鸢。
光线越来越暗,马车停的位置有点靠外面,将军府门口的几盏灯笼,无法照亮车夫的脸。马车上是王宫的标志,马夫穿着宫中禁军的衣裳,腰上挂着令牌和弯刀。
“王后姐姐,听说出事了,你不要紧吧。”佳烟把小十抱起来,大步往马车边走。
“啊……”小十突然尖叫了一声,吓得佳烟一抖。
“公主怎么了?”佳烟赶紧把她抱高了一些,仔细端详。
“我的小木偶。”小十扭动着,指着府里的方向大喊。
“快去拿。”佳烟催促着嬷嬷去拿东西,扭头看向了马车,大声说:“王后姐姐下来坐坐吧,木偶可能掉在花园里了。”
马车帘子掀开,一个身影缓缓探出。
佳烟正扭头看府门里面,待回头看时,那一袭黑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手指一挥,点了她的穴道,她只来得及看到黑巾蒙面的男人夺过小十,往高墙上飞去。
“天啦,快追,快追。”嬷嬷们快吓晕了,拍着手尖叫。
侍卫们拔出刀,死命地追赶过去。
“小十,我的小十。”南彦哭了起来,撒开腿也跟着跑。
“快拦住小公子。”嬷嬷们又急了,过来捉南彦。但这些妇人们刚刚被吓软了腿,还忙着把胖胖的佳烟从地上抬起来,居然让南彦给跑开了。等众人追至前面时,南彦已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糟糕了!”嬷嬷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发动整个将军府的人出来找人。
青鸢带着人匆匆赶到时,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小十和南彦丢了?”
青鸢差点没晕过去,小十落在那人手里,要怎么办?别的事都能冷静,唯独这一件事,让她乱了方寸。
“一定是高陵熠!这疯子不达目的不罢休。”冷青听侍卫们描述完那人的衣着,气得快爆炸了,“除了他,还会有谁如此卑鄙?”
“我要给王传信。”青鸢也顾不上什么战局,现在救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她召来一只小鸟,催着它赶紧去找焱殇。
“鸟飞去起码也得两天才追得上王,这两天……”冷青担忧地看着青鸢。
青鸢扶着他的手,跌坐在台阶上。她的腿软得没有半点力气,心跳快得要把胸膛给冲破了。焱殇才走没多久,她就把小十给弄丢了,若小十出事,她可没勇气往前走了。
“阿九。”浮灯虚弱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他们是从行宫出来,直奔此处的。浮灯伤得很重,冷衫也是,都不能动弹,必须马上回宫去。
青鸢摆摆手,小声说:“赶紧送他们回去,我们去找小十。”
“阿九,不要去,不能去。”浮灯挣扎着要从马车上跳下来。
“我的小十丢了,怎么可能不去?”青鸢恼火地看向他,尖锐地说:“你赶紧治病去,别叽叽歪歪了。”
“阿九,一定是送我们来此处的媒介出来了,我心里头堵得厉害。你本来在这一世就只有十八年的寿命,我替你挡了一年,现在你日子越来越近了,这几天我越发地感觉到不安……”
浮灯踉跄地走到她身边,急切地说。
“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要找到小十啊。”青鸢拍着膝盖,狂躁地说:“我难道放着小十不管?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去找,我找。”浮灯坚定地说。
“你都走不了路了,怎么找?赶紧躺着去吧,别拦我的路。”青鸢跳起来,怒气冲冲地推了他一把。
浮灯被她推倒在地上,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小声说:“他会来找我的,若我没猜错,他找到了双雪樽,这东西只有我会用。”
“真的?”青鸢心一沉,赶紧上前去扶他。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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