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场面僵硬时,病房的门开了,坐在位子上的三人立即起身。
“医生,他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不过他身上伤口很多,骨头也有几处坏了,需要住院观察半个月。”老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教导:“这小伙子也太莽撞了吧,打什么架竟然进了急诊……啧啧,你们作为朋友得好好提醒他啊。”
“对不起,我会注意。”南振骁道:“那他现在醒了吗。”
“估计得明天吧,我已经叫护士把他转移到病房了,你们认识他家属的话就叫人来看看他吧?”
南振骁笑道:“不用了,我会在这里陪着。”
老医生惊讶地推了推眼镜:“你……是他朋友?”
“是老公啦医生。”陈晓阡直白地插嘴。
老医生震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点了点头,大声咳嗽了几下,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嘴上还喃喃:
“现在的年轻人啊……”
**
四人走进病房,便看见叶慷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包扎着这里一块那里一块,脸色白得像张纸。
南振骁走上前在旁边坐下来,伸出手好像是想抚摸他有些肿起来的脸,但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将手搭在床边,攥紧了被单。他的手上还沾了叶慷的血迹,在被单上印出了一个鲜红的印子。
他好像现在才终于反应过来,从刚才看到叶慷的那一刻起、一直到抱着他送进医院,整个人的脑子一直在嗡嗡作响。他能想象的出,刚才的自己一定是僵冷着脸,一副面无表情、好像漠然无知的样子,实际上随时可能爆发。要不是陈晓阡和陈子陌下车后就冲进医院大喊,恐怕他也不会那么顺利地抱着叶慷进了急诊室,恐怕在医院里的人怒吼的就是他。
直到现在,看见叶慷勉强算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时,自己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振骁你真要在这里呆一晚上?”陈晓阡问。
南振骁点头:“等会我会叫护士拿一张折叠床,你们先回去吧,我送你们。”
“不用了,我们拦出租车就行,”陈子陌道:“振骁你也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来看慷慷。”
待三人走后,南振骁便拿出手机,打通了秘书的电话:
“卫聪吗?帮我安排件事吧……”
48。降冷
两兄弟和江烨分道后就准备拦车回去,便站在三医院门口摇手。想不到半天都拦不到一辆,倒是在风里吹了十五分钟。
“卧槽,S市的夜生活不是很出名的嘛,难道这个师傅都睡了?”陈晓阡不满,忽看到一辆空车便大喊:“喂——这里——”
谁知司机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飞速驶过,想必是根本不想拉客。
“靠!老子要困死了。”陈晓阡气得狠狠跺脚,然后转身指着陈子陌:“就是你这家伙,刚才振骁说要送的干嘛客气。”
陈子陌白了他一眼:“你没见他太累了嘛,刚才来医院的时候车都开不稳。”
“那是因为刚才情绪不稳,笨蛋。”陈晓阡道:“现在麻烦了,估计他也睡了不方便。”
陈子陌想了想,提议道:“我们往前面的路口走吧,说不定会有车。”
“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从第三医院往北走,顶着冷飕飕的夜风前行了五分钟,刚走到了不远处的天桥下就觉得有些撑不住了。
“在那休息一下吧。”陈晓阡指着天桥底下道:“再走下去得冷死,一辆车也没看见。”
“快点。”陈子陌道了一声便扯着他向里面奔去。
两人几乎要把脑袋缩进衣服里,奔跑的时候只觉得冷风呼呼地往裤脚里灌,弄得两腿都在不停滴发抖,最终狼狈地冲进天桥底下避冷。
“操,简直太冷了!”陈晓阡忍不住骂。
陈子陌也缩着身子蹲在天桥下,咬紧冻得都在发抖的牙齿。
“唔……”
忽然两兄弟旁边的地方动了动还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仔细一看原然有个人躺在这里,不禁吓了他们一跳,仔细一看这人周围还有破碎的酒瓶。
“这是……喝醉啦?”陈晓阡汗颜:“睡在这不冷啊?”
陈子陌凑上前想看仔细些,谁知那人忽然一个翻身起来,一双发红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兄弟两,而仔细看他的脸竟然有点眼熟。
“你们谁?!”
“看来醉得不轻呢。”陈晓阡嘲笑道:“那你又是谁啊?”
“好像有点眼熟啊。”陈子陌好奇地看着这个浓眉大眼的醉汉,只见对方西装革履的,看上去和他们一般年纪。
“我?我是谁……”醉汉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着兄弟两,然后一挥手甩出酒瓶:“管你们屁事!”
“小心!”陈晓阡立即将陈子陌拉到身后,堪堪躲过那酒瓶,然后朝那醉汉“呸”了一声:“他妈的你有病啊?!有本事报上名字,附近就有个派出所老子就把你丢进去!”
那个醉汉嗤笑了一声,身体不稳地要从地上爬起来:“老子吴建豪,他妈的怕你个屁!!”
“吴建豪?”陈晓阡想了想:“喂,难道你是从N市来的?”
吴建豪身体摇晃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半晌后伸出手指着陈晓阡道:“你……怎么知道?”
陈晓阡又问:“你初中是不是在T中读的?”
“你……你是谁?哪里知道的?谁派你查的我?!”吴建豪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有病吧还专门去查你,”陈晓阡翻了个白眼:“老子是你初中同学,陈晓阡,记得不记得?”
吴建豪摇晃的身体僵住了,眼睛睁大,一动不动地盯着陈晓阡:“陈晓阡……你是陈晓阡?”
“呐,这个是陈子陌,记不记得?”陈晓阡指了指陈子陌。
吴建豪盯着兄弟两看了半晌,眼睛越睁越大,呼吸诡异地越来越急促,好像要哮喘发作似的。最后他突然猛地冲上前,挥起拳头就要砸向两人。
“卧槽你干嘛?!”陈晓阡大喊一声躲过,上前抓住吴建豪的拳头一个反扣制服对方:“难道十年前的事还记仇啊?!”
吴建豪还在不停地挥舞着拳头要挣扎,陈子陌也立即上前按着他压到地下,一腿也卡住他以防吴建豪再乱踢乱打。
“该死、该死……一个个都该死!”
“骂谁呢你?”陈晓阡无语地看着醉得发疯的吴建豪。
陈子陌提议:“把他送派出所吧?”
刚说完吴建豪便大骂起来:“你他妈敢送老子进派出所?!你们都该死、该死……”他边骂着,竟然就嚎啕大哭了出来,气势一下子全弱了下去。
“喂,这到底哪个筋不对劲?”陈晓阡郁闷地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吴建豪:“不会是失恋了吧?”
他刚说完,吴建豪哭得更厉害了,声音之大似乎要把肺都给喷出来。
“老子就是个败笔……败笔!连一个女人都留不住!”
“女人?”陈晓阡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你不会说的是陶莹吧?”
他记得陶莹和他说过吴建豪和秦钊是朋友关系,她估计也是通过吴建豪攀上了秦氏这个高枝,于是便怀疑吴建豪当了可怜的备胎。
果然不错,听到陶莹的名字后他哭得更厉害了:“陶莹……哈哈哈哈……见钱眼开的女人……老子竟然为这种女人伤心……”
陈子陌听到后也明白了,忽然笑道:“吴建豪,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十年的口味依旧不变。”
陈晓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说得那么文艺?别废话了,赶快把他带到派出所去,老子也要冷死了。”
于是兄弟两人搀扶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天桥,横穿马路向几百米外的派出所走去。
一路上吴建豪都在大声地吸着鼻子,发泄着失恋的不满。陈晓阡看他这幅落魄的样子,不禁好奇心上来了,便问:“陶莹和秦钊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怎么还这么伤心?”
吴建豪冷笑一声:“秦钊要结婚了……陶莹这种没什么背景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但可恨的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会选择我……”
“那是挺可悲的,”陈晓阡耸肩道:“不过秦钊那个浪子居然要结婚,这倒是挺奇怪。”
“哈哈……有什么奇怪……”吴建豪醉醺醺道:“和林氏的千金……天经地义……”
陈晓阡一愣,林氏的千金就是林亦的堂妹,如果秦钊和她结婚的话,这就意味着两家的维系更紧了,恐怕对南阳十分不利。
“那现在陶莹呢?”陈子陌问。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她连去了哪都不告诉我……”
正说着两人就把吴建豪送到了派出所,巧的是今天值夜班的竟然是两个老同学王贤和赵远鹏,一见到他们兄弟两都大吃一惊。
“晓阡子陌,你们、你们两这,怎么回事?”赵远鹏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
“这个家伙,吴建豪,记得吗?”陈晓阡同陈子陌一起将一身酒气的吴建豪丢到了沙发上:“醉得厉害,在天桥下发酒疯,还拿酒瓶子见人就砸。”
“吴建豪?这家伙也在S市混啊?”王贤好奇地上来看个究竟,差点被吴建豪一拳甩来打到眼睛。
“啧啧,还真不老实,再打人咱们可要用绳子绑了啊!”
两兄弟看着这对素质堪忧的执法人员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陈晓阡便道:“你们两处理他吧,我们还得想办法回去呢。”
“这么晚咋回去?拦得到车吗?”赵远鹏问。
“拦不到也得拦啊,不然你们警车载一程?”陈晓阡开玩笑道。
“别啊,我们可不敢,最近查得可严了呢,上面的领导好几个都落马了你们没听说啊?”
陈子陌最近的确感觉到单位里气氛严峻,也赞同地点点头:“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们两好好值班。”
兄弟两又重新回到了寒风里,巧的是正好拦到了一辆空出租车,终于看见了回家的希望,激动得赶紧上车避风。
车内兄弟两都默默无语,看着车窗外掠过的夜景,似乎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一时半会反还需要消化。
“伤口还好吧?”陈晓阡忽然问。
陈子陌轻轻按了按纱布,摇摇头:“没什么事。”
“嗯,回去就睡吧。”陈晓阡道,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间似乎弥漫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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