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宁想想也是,便点头答应了。
周五的时候沈久忍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就来过周末了,又亲自开车送肖宁回了老家。一辆兰博基尼开的要多慢就有多慢,差点在高速公路上引发追尾事故。
一路上肖宁又絮絮叨叨和他说了一通。大抵就是千万不能把阳台上的两只动物放进来,连鸡毛鸭毛都不能飞进门。因为他那位房东太太什么都好,就是有严重的洁癖。当初她肯把房子以很低廉的家租给肖宁,也没要求付定金也没签什么合同,一是看在肖宁大力恳求的份上,二就是因为即使是租的房子,肖宁也很用心地维护房屋的整洁。
沈久忍连连应是,脸上一片阳光明媚。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肖宁现在就好像是偶尔回娘家的妻子在关照独自留守的丈夫一般,这个联想不禁让他心花怒放。
带着这样的好心情,沈久忍回到了肖宁的家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阳台上那两只动物放进了客厅。
虽然肖宁强调了很多遍千万不能放进家门,虽然这两只动物都是母的而他对于肖宁身边的雌性生物一向奉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就算鸡鸭,也要宰光”的铁血政策,但是想到自己将要实施的计划,他还是微笑着和两只小动物过起了愉快的周末同居生活。
在这两天里,他帮肖宁彻底收拾了一番,彻底到把肖宁所有的东西全部打包好。
连老天爷都像在帮他,周日的时候乌云翻滚,轰隆隆地下了一场暴雨。天公作美,而家里的两只动物也不负他望,周末在客厅里鸡飞鸭跳了整整两天,客厅里处处留下了鸡毛鸭屎。
无家可归
沈久忍给房东太太打了个电话,不要问他为什么会去查那位房东太太的电话,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他暗恋她。
“你好,我是肖宁的朋友,周末暂时住在他家。刚才雨下得很大,天花板漏水了,你能来看一下吗?”
挂上电话,沈久忍静静等待房东太太的到来。
房东太太是个处事麻利的女人,一听房子出了事,她立刻风风火火地赶来。一进门,一只体型肥硕的母鸡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飞扑。
“啊,抱歉,我们家的小宠物太热情了。”沈久忍微笑着道歉,“本来一直养在阳台上的,今天下雨才抱进客厅的。”
房东太太看着满地鸟毛,蹭了蹭皮鞋上粘到的鸟屎,脸一下子比锅底还黑。
这雨才下了一个下午,这只鸡就能把房子糟蹋成这样?这还是鸡吗,这是母鸡中的战斗机吧。
“其实还有一只的。”沈久忍指了指脚边不停啄地板的另一只动物,仿佛是为了响应他的介绍,那只鸭抬起头来“嘎嘎”叫了两声。
房东太太顿时恶心得不行,已经完全顾不上去看什么漏水的天花板了。她脸色惨白,声音冰冷:“这个月房租我不要了,你帮小肖整理一下,今天就滚出去。”
等晚上肖宁从老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狼狈地坐在门口的男人,脚边还有打包好的行李。身旁蹲着两只可怜兮兮的动物,一改平日欢脱的样子,瑟瑟地依偎在一起,啄着彼此身上的毛。
肖宁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
沈久忍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他,弃犬一样可怜兮兮:“肖肖,我无家可归了,收留我吧。”
肖宁头皮一阵发麻:“说吧,怎么回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被房东太太赶出来了。”沈久忍满面愧疚地看着他,“下午下雨的时候我就把小鸡小鸭抱进客厅了,谁想她正好过来看天花板漏水的情况。”
“……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肖宁无奈地叹口气,这种情况下好像无家可归的那个人是他才对吧,他沈久忍一个来这过周末的就算被赶出来了也算不上无家可归吧。
虽然因为沈久忍的缘故无家可归了,但是他实在是做不到对沈久忍生气。更何况沈久忍也不能算做错事,只能自认倒霉了。
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至少他还有个店。先去店里的小房间对付一阵,还能省下不少房租。
谁料沈久忍又道:“肖肖,我们现在都无家可归了。要不你就去我那吧,咱们两个人凑一块,也算是个家。”
肖宁想,要不是自己早知道沈久忍已经有了固定的爱人,听到这句话他恐怕都要误会沈久忍是对他有意思了。
事实上,沈久忍的确是对他有意思。他这番话其实已经算不上隐晦了,他就是想把肖宁带去他住的地方,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之所以没有直接说“我喜欢你”,只是怕吓到肖宁。
慢慢来吧,沈久忍心想。他要悄悄融入肖宁的生活,今天先把肖宁拐回去。
肖宁沉默了一会,才道:“你先回去吧,你算不上无家可归。我被赶出来和你无关,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那只是我的房子,算不上我的家。”沈久忍笑了,有肖宁的地方才能算是个家。
肖宁迟疑了一下:“你一个人住?”
“当然啊。”沈久忍有些莫名。
肖宁沉默了,其实他很难拒绝沈久忍,连商品试用这么荒唐的要求都接受了,更何况是同居这么诱人的提议。而他现在之所以这样干脆地拒绝沈久忍,实际上是不想介入沈久忍和那个男人的生活。他不想面对他们恩爱的场景,也没有兴趣当小三。
但是沈久忍的话里却在向他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没有在一起同居。所以……如果只是单纯的借住的话,似乎也可以。他绝对不会去破坏他们的恋情,只要能稍稍接近沈久忍一点就好。
“肖肖,我一个人很寂寞,来陪我吧。”沈久忍又道。
肖宁终于点头:“好。”
在这个雨气弥漫的周末,在一只鸡和一只鸭的见证下,沈二少和肖店长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
房子朝向很好,坐北朝南,面积宽敞。略带欧风的装饰设计和整洁大方的家具让人觉得很赏心悦目,零星点缀的绿叶植物给屋子增添了几分生气。客厅的一侧是一排落地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后面灯火蒸腾的S市伫立无声。
这套公寓位于市中心的地段,交通也很方便。
照理说,可以免费住进这样的房子里不该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事实上,肖宁对这套房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和他当初租的那间小板房相比,可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沈久忍还执意不肯收他的房钱,附加包三餐包水电,顺带饲养宠物。自从他搬进沈久忍公寓的客房,几乎过的就是没一点烦心事的舒坦日子。他活了快二十年,小日子都没这么美过。
可是肖宁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快乐,他知道自己心里的不快从而何来——沈久忍和那个男人的事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即使沈久忍家里都找不到一星半点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东西,他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这件事,并且觉得自己是个冒然的闯入者,闯入了本应该属于沈久忍和那个男人的领域。
他甚至害怕沈久忍哪一天就带着那个男人回来,到时候自己真的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吗?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
这种隐秘的不快难以启齿,他根本不可能说给沈久忍听,只好憋在心里。因而那天秦正义打电话来说心情不好约他出去喝酒的时候,他立刻就答应了。
酒后乱……
两个人找了个大排档,点了啤酒点了二锅头,混着喝。就着几个小菜一杯接着一杯,不一会都有点醉了。
秦正义醉眼朦胧,问肖宁道:“肖、肖宁,前两天去你家找你,怎么没人?”
肖宁干了一杯啤酒,喃喃道:“被房东赶出来了,现在借住在朋友家。”
秦正义苦了一张脸,道:“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啊。”
“唉?怎么回事?”肖宁有些好奇,据他所知秦正义虽然家庭条件不错,却并不爱住家里。一直都是一个人借房子的,说是比较自由。
“还不就是买了那个充气娃娃,花光我的存款啦。”秦正义脸上的表情无比肉痛,让宰了他一刀的肖店长良心颇为不安,又听他道,“我现在只好听我家老大的,住到他家里去了。”
“老大?”
“就是我哥啦。”秦正义说到了这个,眼睛就亮亮的,“是很早以前我爸的好朋友过继来我家的,说是过继,其实也没有办什么领养手续,就改了名字,也不在我家长住。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法律上也不算兄弟,不过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我们就好像亲兄弟一样。”
肖宁拍拍他的肩:“有兄弟是福气。”
秦正义颇为自豪地笑了,不知为何,肖宁忽然觉得那笑容有点刺眼。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居然一下子就喝到了十一点多。要不是秦正义忽然想起来要赶他哥定的12点门禁,说不定还要一直喝下去。
肖宁半醉半醒间迷迷糊糊爬上公车,又迷迷糊糊坐过了站,又迷迷糊糊地等了老半天才等到回去的公车。他倒是想过拦出租车,可是算了下这个时段要收的夜间费,一下子又觉得肉疼,于是继续乖乖地坐在车站等公交车。
等他回到公寓,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他以为沈久忍已经睡下,谁想迎接他的是整个公寓灯火通明。
鹅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沈久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朝他微笑,可是那笑意却一点也到不达眼底。
“肖肖,你和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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