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臣站起来,走到窗边。对面楼的灯一家家熄灭,偶尔几家还有微光,能看出窗帘的颜色,淡粉和果绿。林砚臣猜测窗帘後会有怎样的温馨,加班归来的丈夫在吃老婆温的粥,或者好不容易凑在一起玩网游的小夫妻兴致正高。
车娴熟地停在楼下,凌寒拎著行李上去。
林砚臣转过身,看著空荡荡的楼道。
凌寒想好了,他要完全彻底地享受这种近乎疯狂的爱。除了林砚臣,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比兄弟更情人,比情人更兄弟。即使不在眼前,林砚臣仍会用天生的细敏去爱他,无需佐证,他真的爱他,深切诚恳。
林砚臣舔舔干裂的唇,坐下来,决定告诉凌寒他的秘密。只有凌寒有权知道那段疯了的日子 里,用揣测和只言片语支撑生活是多麽难过,林砚臣很怕这种难过重演,因而拼命维护到手的幸福。
凌寒冲上去敲门,野战密码:家人。归来。
林砚臣累了,把後背放在墙上。
当凌寒连续敲了四遍才发现真的没人在家的时候,林砚臣已经开始犯困。两个军官在庞大的边境基地卫戍区外的两栋宿舍楼里各自发愣,不得相见,守著手机,却都不肯发短信,坚信默契。
站在林砚臣家门口的凌寒想:如果我现在离开,会错过他。
坐在凌寒家楼梯口的林砚臣想:如果他回了首都,三天不回来呢?
月亮看了都在笑。
凌晨三点。向来没有等待的耐心的凌寒把情人从自家楼梯口踢醒,径直拖入卧房。林砚臣困得迷迷糊糊,正要说话,优秀特工已经飞身而上死死压住便吻,刚吃了水果的嘴唇上有清香,淡淡的糖渍,甜。
林砚臣想说话,凌寒推紧他的下巴,把声音堵截在喉咙里:“我们结婚,怎麽样?”林砚臣强行动唇说话,却出不来声音,呜呜咽咽,凌寒反而听懂了,呵斥道:“你才疯了呢。”
结婚。我们要谈这麽长远的话题吗?林砚臣继续呜呜咽咽。
“你确定爱我吗?”凌寒笑。
林砚臣点头,勉强发出了一声类似“爱”的声音。
“很好,你答应我了,下一个年假,我们去见家长。”凌寒霸道地安排好一切,甚至扳著情人的头点了两下,“这就答应了啊。”
他们没有激烈的性爱,凌寒松开了林砚臣之後,只是像很多年前那样,互相拥抱著,低低说著话就渐渐入梦,酣然到天明。林砚臣能开口时说的第一句就是“我等了很久”,但凌寒问他为什麽不先开口的时候,浪漫的画家舒展手臂把情人搂得结结实实:“我得再给自己留个秘密。”
蒋方第一次给林砚臣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他心理完全健康。
林砚臣问,受伤的阴影是不是会跟小寒一辈子。
蒋方笑答,怎麽可能。
林砚臣追问,那如何证明凌寒已经痊愈?
答案是,你得足够耐心,等他自己奋起直追幸福,学会解决因你而生的各种不快,而不只是享受你送来的全部。
林砚臣微笑:好,我会一直等。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