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军营,骆君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颇为吃惊的看向萧瑟,却不想萧瑟此刻早已怒不可遏。只见他毫不怜惜的拉起骆君安,大声质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将莫离怀孕的事情告诉你的堂兄的,你……”
“啪”的一声,现在轮到骆君安给萧瑟一个耳光了。颇为失望也颇为心痛的看着眼前的萧瑟,骆君安忽然痴痴一笑。片刻之后,竟颇为愤怒的大声喊道:“是,是呀,是我告诉堂兄的,是我嫉妒沈莫离得到你的爱,是我疯了,怎么了?”
似乎没有料到骆君安会如此干脆的承认,萧瑟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可骆君安此刻早已急怒攻心,也不管不顾起来。只见他满眼失望的看着眼前的萧瑟,故意笑道:“我对你好,你看不到,我为你付出的你也看不到,可他沈莫离一有事,你就来质问我,只因为我姓骆,还是说因为我是骆少钦如今的心腹!?”
骆君安此问似是那泣血悲鸣,让萧瑟没由来的一阵心痛。伸手想要去抚摸骆君安的脸颊,却被他不屑似得躲来了。只见他背过身去,语气似那寒冰一般,冷冷的说道:“堂兄恨他入骨,你要怪,就怪你的莫离哥哥不该伤了我堂兄的心,莫要责怪他人……”为何总是这样,为何萧瑟对自己总是只有责怪呢?
骆君安这话的声音很大,他不否认自己有想要报复的想法。可想起当初,自己明明跟萧瑟说过自己绝不会提起沈莫离有孕之事的,他却还是不相信自己,骆君安就不打算再顾及什么。
而也是因为他的毫不顾忌,帐营之内的沈莫离的心也彻底被击碎了。骆少钦,他就那么恨自己吗?恨到一次次的杀死自己的孩子来报复自己吗?他沈莫离不配有他的孩子,他沈莫离活该如此吗?
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沈莫离眼前一黑竟失去了知觉。而他这一次失去知觉,却也失去了他认为最难过的记忆,只留下那美好的记忆……
而与此同时,袁慕凡也来到戚天涯的面前。此刻,他并未先行破阵而是选择来和戚天涯谈一谈……
将师傅的骸骨置于桌面,袁慕凡看着眼前的颇为诧异的戚天涯,同情却又带着责怪的意味,冷冷的说道:“好久不见了,师弟。”好久,是好久了,可这骸骨是谁的?心中掠过一丝不安,但戚天涯还是故作镇定的笑道:“是,好久了,师兄,师傅他…。”
还是忍不住去问那人的情况,却不想接下来袁慕凡的话却彻底击碎了他的心。只听得袁慕凡颇为同情的对戚天涯道:“去世了,就在你走后一年,难产和孩子一起……”
孩子?还记的当年师傅问过自己,若是他可以帮自己诞下子嗣,他是否可以放弃自己的宏图霸业。可当时,自己只是满不在乎的取笑了师傅一番,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他。
如今,如今师兄告诉自己,其实师傅真的为自己以男子之身产子,而且还死了,他怎能不感到心痛,不感到难受呢。
伸手想要握住桌上的茶杯,却掌握不好力度将茶杯握碎。血液顺着戚天涯的掌心流下,袁慕凡心中一动,却只能无奈的说道:“师傅他说过,他恨你,所以本是不打算将自己和孩子的骸骨交给你的,而我本也可以用师傅的骸骨破你的阵法,但我觉得你对师傅不是无情,所以……”
将一坛骨灰推到戚天涯面前,袁慕凡等待着戚天涯的反应…残忍,很是残忍,其实,袁慕凡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残忍,可为了沈莫离,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碎片
江公公不否认,是自己在一步一步设计让沈莫离失去这第二个孩子的,因为他知道,第一个孩子带给族长的是怎样的梦魇。每次,当自己在给族长汇报的时候,他总能看见族长额头沁出的汗水。
而自己从族长还是孩子时就照顾他,所以他知道族长的心思,所以他不能,不能让沈莫离有机会融化族长的心,更不能让他成为这骆族的王妃。因为若是如此,他江公公就是在给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制造麻烦。
站在阴暗的地窖中,看着自己这些年敛财的成果,江公公却笑不出来。若不是沈莫离,若不是那家伙,自己怕是早已富甲天下了吧,哪里还需要留着这寒冷的深宫,哪里还需要呢?
愤恨至极呀,所以,他买通那火头兵在他的食物中加入了少许落红草。而这落红草本是这骆族特有的一种野菜,但却也是有孕之人所禁服的。三日,只需要三日他便可以让沈莫离失去他肚腹之中的孩子,便可以为自己以后的荣华扫清道路,这…何乐不为呢,呵呵……
不过,还不只如此呢?要知道他做事可是十分小心的,那落红草再厉害,但也难保沈莫离会不食用那些饭食。所以,他逼迫了一个将士去撞沈莫离,这样便可万无一失,而他只需要将那将士的家人握在手中,他便会乖乖的去完成这任务且不敢出卖自己。
看着手中的信函,江公公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那将士死了,那火头兵也一口咬定是族长的命令就好,至于族长,他看得出来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只要有人肯背这个黑锅,且是个位高权重之人便可……
而这一切,都很好的被那萧瑟给找到了。骆君安,这个被情所伤的小王爷就是自己最好的替罪羊,也是骆少钦不可能诛杀之人……
一切确实如江公公所料,骆少钦在接到自己的信函之后,确实没有动骆君安一根毫毛。但江公公知道,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难道要世人知道,自己曾经对一个阶下之囚做过那事?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所以虽心中难受,但骆少钦还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但骆少钦的无动于衷,显然激怒了萧瑟。看着如今浑浑噩噩的沈莫离,萧瑟就颇为心痛,而再看看骆君安那冰冷的模样,萧瑟更是急怒攻心,不可抑止……
站在高处看着骆君安一身戎装的模样,萧瑟眼神复杂,但却固执的讥讽道:“小王爷,今日倒是神清气爽嘛。”神清气爽,骆君安身形一怔,却并未回头,而是颇为威严的对面前的将士说道:“众将士听令,玄雷已经答应释放忠义王等人,今日我们便去迎接他们。”“起……”伴随着一声骆族军中特有的号令,骆君安便头也不回的走到马前一跃而上,对众将士一挥手中的长刀便率领众人朝情河方向走去……
心若死灰,真的是心若死灰呀。戚天涯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来这皇图霸业却比不上那人的一点消息。死了,带着自己的孩子死了?看着眼前正在嬉戏的孩童,看着眼前的俏丽的女子,戚天涯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心,好痛呀。原来,原来有些人是不可以替代的。原来自己是那么的爱他,遥想起那日,他心痛万分却依旧拿剑指着自己的模样,遥想起那日他说此生再不相见的模样,自己却以为自己可以毫不在意,可如今呢?还可以吗?
不远处的女子有着与他一般的模样,那孩子…他和月河的孩子是否也如这孩子一般模样呢?心痛难挡,起身走到孩子面前将他抱起,戚天涯宠溺的抚上孩子的小脸,惹得孩子咯咯直笑,也让一旁的女子温柔一笑。
可下一刻,戚天涯似乎再也支持不住一般,一把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默默的流下了泪水,低低的喊道:“月河,月河……”月河?是谁?虽然一直知道自己的夫君心中有人,但贤惠如她却不妒不恼,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
可如今,夫君抱着自己的孩子却还是叫着那人的名字,这让这女子不由得心痛难挡。月河是谁?是夫君在骆族的爱人吗?不甘心,第一次有了不甘心的感觉。骆族,骆族这些年就像是一道刺一般在这个女子的心中拔不出来。
不管是夫君的皇图霸业也好,心之所爱也好,都在那里。那里,那里不知夺取了自己多少的快乐,她不甘心,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来发泄,她…绝不可以让骆族的人好过……
五日之后,就在袁慕凡回到骆族军营之时,骆君安也带着一部分将士来到了情河之上,等待父王的出现。但奇怪的是,明明可以看到父王和那些将士的的船只,自己也不知为何却总是无法靠近他们……
不是传来书信说戚天涯已经将阵法撤除了吗?为何还会有如此血色?带着疑问,骆君安眉头微皱,对身后的将士说道:“血色浓雾煞是奇怪,尔等在此等候,我前去接应忠义王。”说着骆君安便想要下船去取小舟……
但众将士哪里会应允呀,只见众人纷纷上前对骆君安道:“万万不可呀,小王爷,您如此尊荣,吾等岂可……”挥手制止众人,骆君安微微一笑道:“父王是我一人的,岂可让诸位再冒险,我去去便回……”犹豫了片刻,骆君安深吸一口气还是继续说道:“若是我也被困于雾中,你们就回去找袁慕凡,告知他玄雷出尔反尔,挥军攻打刻不容缓,嗯?”
这怎么行,众将士显得颇为犹豫,但骆君安却是主意已定。颇为严肃的喝道:“军令如山,不得违抗。”军令?拿出军令来压他们,他们就敢敢不从了。无奈之下,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只得跪地答道:“微臣遵命…”
眼神坚决的看了看身后的将士,骆君安衣袂一偏,一跃跳到了大船一侧的小舟之上,犹豫着对众人笑道:“若是,若是我回不来,烦扰诸位告知萧瑟,骆君安此生无悔……”
此生无悔…这是骆君安对众人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对萧瑟的最后一句话。三日之后,骆君安便被发现浮尸于情河河面,只是奇怪的是,身上却无半点伤痕……
而与此同时,袁慕凡也经历了心中最大的伤痛。眼前的人儿,醒倒是醒了,可痴痴傻傻的模样却是那般让人心痛。看着人儿总是拿着自己那带血的衣物问自己,这是什么,可问完之后又抱着头歇斯底里的喊叫,袁慕凡就觉得心肝俱裂一般的疼痛。
常常在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