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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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之痛-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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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对待之后,还甘之如饴的傻着,爱着……
  颇为苦涩的一笑,伊人迎风而去。沈莫离一袭白衣,随风飘动间眉间却是那无尽的苦涩与无奈。爱君若此,沈莫离注定是输的,输给自己,输给甘之如饴的那个……
  山峰之下,沈莫离牵着黑马在山下站了片刻,似有些不知如何说起,却也似有些犹豫该不该说一般,筹措不前。自己背着骆少钦前来,不知他会不会生气呢?还有袁慕凡,许久不见了,他好吗?若是自己说出目的,他会怎么做呢?
  颇有些犹豫呀,而就在沈莫离万分犹豫之时,骆少钦派出的队伍也来到山峰之上,伺机而动……
  骆少钦不否认自己对付袁慕凡,有沈莫离的原因,但却也不是全部。因为作为帝王,当这骆族江山受到威胁之时,他也是不能不管的……
  依旧习惯性的看着沈莫远的画像,骆少钦颇为苦涩的对那画中人笑道:“莫远……,我其实还不够爱莫离对吗?”是呀,不够呀…莫离对自己,倾尽所有,甚至在被自己那么伤害之后都可以一如既往。而自己呢?这骆族的江山比起沈莫离呢?自己还是比较在乎江山的吧?
  窗外月色迷人,骆少钦手中沈莫离留下的纸条被揉搓的变了形。明明知道沈莫离去了焚琴山庄,明明知道的。可还是决定以沈莫离为诱饵吗?那夜,沈莫离在自己怀中对自己的说的话,自己还记得。
  可言犹在耳,自己却决定将沈莫离放回焚琴山庄,决定让李谦然放消息给玄雷的细作。自己会后悔吗?会吗?不断的问自己,骆少钦没有答案,可是从何时起,自己的爱情竟然可以如此微不足道呢?莫离呀,你还会爱我吗?
  飞身朝峰顶飞去,沈莫离感受着耳边那呼呼的风声,却在下一刻被一个黑影一把抱住。错愕的回首看去,却是那袁慕凡。只是此刻,他正一脸失落的看着自己,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一般……
  被袁慕凡抱着,沈莫离终于先他一步开口道:“慕凡大哥,你这是……。”他不在焚琴山庄吗?虽然他身上依旧是黑色的衣服,但那衣服上绣着的花纹和那衣服的质地都告诉自己,他和玄雷的关系不一般了……
  玄雷特有的丝绸布料,玄雷贵族才可以绣的花纹。袁慕凡去了玄雷之后就留下了?他居然背叛了自己的部族吗?一瞬间,沈莫离心中五味杂陈不再言语,直到袁慕凡将自己带到山顶,才颇为艰难的开口道:“你不打算解释,对吧?”
  不打算,是呀,自己是不打算了。自己穿的是玄雷贵族的服饰,若按照微尘所言,他沈莫离已经回到骆少钦身边,那他自然是会恢复记忆的,而他若是恢复记忆也必然会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的。可他就是打算让他知道,他要沈莫离选择,他要他选自己,要他舍弃那个伤害他的人……
  山庄之中,沈莫离被众人盯着看了许久,看得他都有些不自然起来。眼前这些人是曾经不计前嫌帮助自己,关心自己的人。可自己此行的目的呢?要不要说呢?又说的出口吗?
  心中被犹豫充满,沈莫离静默着,抱歉似得看着大家,直到微儿颇为不悦的大声喊他,才缓缓的对袁慕凡开口道:“慕凡大哥,你决定了吗?”决定了?袁慕凡自是知道沈莫离所指为何?不禁也有些抱歉的看了看沈莫离。
  可抱歉也只是一瞬,下一刻袁慕凡便起身来到厅堂中央,看了看众人再看着沈莫离道:“是,决定了,所以,莫离,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不要再回到他身边了他不值得你……”
  “有什么不值得的,又有什么值得的,爱情这东西,从来都不该去计较值得与否不是吗?”看了看袁慕凡,沈莫离也起身看了看众人,深吸一口气接着笑道:“我也不是没有恨过他,恢复记忆那一瞬,也有过杀了他的念头,可慕凡大哥,他说他爱我,所以,我,我不恨了,我恨不起来了,我……”
  “啪”一声脆响,微儿似乎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沈莫离的脸上,只惹得众人一阵无奈的。可微儿似乎并不打算只是赏沈莫离一个耳光,而是接着说道:“你爱他,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过卑微了吗?还有……。”语气中满是愤怒,但却在下一刻被袁慕凡打断……
  似有万千情绪夹杂在心中,袁慕凡只得大声吼道:“够了,微儿!!”众人一片静默,此刻肃穆的厅堂只有厅外的夕阳照射进来,带着几分血色……
  怎么能说呢?怎么能告诉沈莫离,他成了骆少钦引自己出现的棋子了呢?怎么能说那家伙更爱江山呢?这一切在骆族将士没有出现之前,都还是自己的猜测吧?希望,希望是自己的猜测吧……
  手中是八百里加急的信函,骆少钦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或苦涩,或无奈的神色。两日后,就在两日后自己一定要灭了那焚琴山庄,为了骆族,也,也是为了沈莫离吧。所以,不管如何,只要沈莫离平安的回到自己身边,自己也就不需要顾及了,不是吗?
  似乎是为自己的决定找到一个不错的理由,骆少钦不禁扯出一丝笑意,一丝隐藏着莫名不安的笑意。可这笑意,在一旁的黎太后看来却是那么可怜。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重新爱上一个人,却又不得不为部族利益去利用那人,他该是多么难受呢?
  颇为不忍的看着儿子,却又不知如何安慰,黎太后只得背过身去,跪在佛像前,听似平静的对儿子说道:“袁慕凡背叛部族,少钦你要灭他,我是支持的,可莫离呢?那孩子他,你不担心吗?”
  一语道破,骆少钦惊愕的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静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若是莫离,他必定会理解我的,我是骆族的族长,我必须为我的部族,我,我不会让他有事的,我要他留在我身边,所以,他该理解我。”
  该理解?可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的呢?黎太后无言以对,他这儿子对沈莫离总是那么绝对,绝对的认为他坏,绝对的认为他就该爱自己,甚至忠于自己。可会吗?会吧?哎……但愿吧,但愿那孩子还能爱自己的儿子吧,否者,自己就要做些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恍然

  其实最开始,骆少钦是不打算利用沈莫离去引袁慕凡出现的。可那几日沈莫离的神色,和他总是不由自主提起的那些关于焚琴山庄的事情让他害怕。害怕沈莫离会为了焚琴山庄,会为了袁慕凡而背弃自己,甚至爱上袁慕凡。
  所以,他选择了去试探,试探沈莫离是否还一如往昔的爱着自己。说实话,骆少钦知道如此做不好,但作为帝王他实在是看过太多的背叛了,他不敢轻易相信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爱的人也不能,就如当年的沈莫远一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那么的温暖,但却温暖不了这帝王的心。昨日深夜,收到的关于忠义王的消息,让他夜不能寐。果然派出自己的暗卫去拦截微尘等人了?若不是自己一早便叫他们避开官道,甚至走山间小道,是否自己的苦心就要白费了呢?
  不得不说,自己这次的化险为夷就是因为自己的不信任。可不信任对谁都可以吗?骆少钦不明白也看不清,而他终将因为他的看不清而付出代价……
  第二日深夜,看着眼前火光冲天的焚琴山庄,再看看那一只只不断射进来的火箭,沈莫离就感到一阵心痛。飞身截住一只火箭,沈莫离大手一挥便将箭头的火熄灭,却在下一刻不出意料的看到了皇族兵器的标记,一个大大的骆字……
  骆少钦居然派兵夜袭焚琴山庄?他想要灭了袁慕凡?那么,当初他轻而易举的离开皇城,轻而易举的来到焚琴山庄也是他故意而为吗?是自己将那将士引向焚琴山庄的?是自己让焚琴山庄落得如今的哀鸿遍野吗?
  强烈的负罪感让沈莫离心痛难挡。只见他一手挡开飞来的火箭,一手快速的抱起一个正在一具尸体前哭泣的孩子朝后山走去,口中还不断的喊着前方的袁慕凡,语气充满了担忧……
  而此时此刻,袁慕凡仿若早已失去理智一般抱着一个人的尸体大声嘶吼着,而他怀中的人依旧是那身蓝衣,却不再有任何生气。站在不远处望去,沈莫离只能呆立当场。
  昨日还充满生气的人,却为了救自己而牺牲了生命。此刻的袁慕凡该是多么的难过呢?沈莫离不敢去想,也知道此刻不是自己可以去想明白的时候。抱着那孩子,在孩子的背后点了一下,那孩子立刻停止了哭闹靠在沈莫离的肩上沉沉的睡去,似乎是昏了过去。
  伴随着孩子靠在自己肩上的动作,沈莫离却发现此刻一只火箭正朝袁慕凡飞去,火光显得分外刺眼。不做多想,沈莫离立刻拿着宝剑飞身来到袁慕凡身边将那箭挡下,随即在袁慕凡身边吼道:“慕凡大哥,快走,现在……”
  言犹未尽,沈莫离却注意到微儿那满含微笑却又有不甘的眼眸,虽然空洞但却在对自己说着什么,是什么呢?对了,是自己的愚蠢,是对自己愚蠢的嘲讽,是对自己害死他的怨恨。
  心中一惊,沈莫离不由得呆立当场,直到感到肩胛处袭来的疼痛,这才惊愕的看着眼前朝自己刺出一剑的老者。是洪长老,此刻这老者正愤恨的看着自己,颇激动的吼道:“庄主!快走,这人,这人背叛了我们!”
  背叛?袁慕凡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一侧微微皱眉的沈莫离,立刻起身拉着沈莫离躲开袭来的火箭,苦涩且难以置信的说道:“我原是猜测的,莫离,是这样吗?你是故意帮骆少钦引我回来的吗?”
  一句话让沈莫离不知如何回答,无力的退后几步,但却因为顾及那孩子而无法按住伤口,沈莫离的鲜血立刻冲伤口中流出。而此时,早已失去理智的洪长老哪里还顾得了那些,只是颇为愤恨的上前一步夺过那孩子,痛苦的吼道:“这孩子,是山庄老李的儿子,老李只不过是一个厨子,他做错什么了,沈将军?”
  声声泣血,声声指责。可沈莫离又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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