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老太太,上山疗养也没啥意义了,转天许经泽开车下山杀回了A市,直捣许天漠先生的办公室。
总裁位置空着,秘书诚惶诚恐。
许公子坐在总裁办公桌上笑,扬着脸四下里瞧瞧,语气相当温柔:“没事,我就是过来让你们帮忙给许总打个电话。”
秘书恨不得双手合十口宣佛号:“我,我们也联系不到许总哇……”
“他手机偷偷摸摸换号了吧?”许经泽歪歪脑袋把电话听筒拿过来,往桌子上敲敲:“别跟我废话了,赶紧的。”
许天漠先生听见儿子的声音很惊悚,头一句话就是:“许经泽!你别胡闹!”
哈?许经泽挑挑眉,说话声音不高,语气可一点没客气:“我说,我上次告诉你老太太没了,你是不是没听见?”
“那个……最近我和小慧都没时间,我想过过再告诉她,反正她现在真是抽不出空来回去……”
“你们没时间?是陈烬怎么了?”
许老爸反应的飞快:“没!没有!他好着呢!”
“没时间?”许某人把这几个字放嘴里嚼嚼,牙都咯酸了:“行行,有您这句话就好。可是,这么大事你有什么权力瞒着不说?你以为你是谁?”
许天漠习惯性的张嘴就骂:“兔崽子!……”
没等老爹发威,许经泽抻着脖子就吼了回去:“我今儿痛快告诉你,以后我再搭理你,我就不姓许!”
许老爹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许经泽一气呵成哐的一声就把电话甩上了。
其实吧,姓什么都不重要,说严重点那是个标志,说直白点,还不就是个代号而己。许经泽就是许经泽,他吊儿郎当,他混吃等死,他一等一的温柔孝顺。
可惜好人没好报,天见可怜的。
人不顺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他窝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消化,从宇宙老爸许天漠先生的公司出来,开车顺昆禄大街右拐上立交桥匝道,车身还没横过来,眼前突然就云里雾里蹿过来一辆车,紧接着车身一震,得,蹭上了。
本来吧,这也不算是多大个事,坏就坏在对方车主还挺彪。
俩车刚蹭上,前边车里瞬间就蹿出来个彪形大汉,凉嗖嗖穿个白背心,胳膊上左青龙右白虎花花绿绿。
大哥呲牙裂嘴先奔过来看看自己车屁股,扭身就一拳砸在许公子车窗上,那叫一个穷凶极恶:“你!给我出来!看看给我车撞成什么样了!”
那车侧后边瘪进个凹,车灯裂了,凭良心说,也不算太严重。
老大个爷们开什么破QQ,跟纸糊的似的。晦气……许经泽摸摸鼻子,把车窗摇下来,掏钱包:“得了哥们,咱简单点,别找不自在,多少钱?”
许公子这些年二世祖不是白当的,就是这么有范。
大汉哥哥受到了相当大的刺激,把粗壮的小臂伸进车窗,一把把二世祖同志揪住了,横眉竖目一通嚷嚷:“你小子什么态度?狗眼看人低是吧?!有几个臭钱了不得了是吧?!”
许小爷不耐烦听这个,问:“一千?”
大汉哥哥跳脚:“小白脸,你打发叫花子呢?!”
这话说的,他把这破QQ当金砖了吧……许经泽甩开大汉哥哥的手,扬扬脸:“还是麻烦警察叔叔过来一趟吧,正好我今天有空,多陪你会儿。”
这事吧,交警叔叔也调解不了。
交警同志还没走到跟前,隔着人群就见一条大汉威风凛凛的把小白脸同志揪起来,照着嘴巴就来了一拳!
这还得了?!
交警叔叔迎风狂吼:“怎么回事?不许打人!!!”
大汉激动的直喘粗气:“这小子不会说人话!老子不把他牙打掉了就不是人!”
我说什么了?许小爷歪着脑袋,用手背蹭蹭脸颊嘴角,疼。 交警赶紧扶他:“怎么样怎么样?”
许公子搭拉着脑袋摆摆手,嘴角翘了翘,又一头钻回车里去了,挂档踩油门,银色小捷豹腰身一挺,这回彻底把大汉哥哥那闷骚的红色QQ攻陷了。
围观群众轰然后退,大汉哥哥如遭雷击:“嗷……”
交警叔叔一脸黑线:“……”
照这个趋势闹下去,俩人都得进局子里喝喝茶降降火,更糟糕的是,这个时候,眼线遍布A市的姚亦姚公子驾着他那霸气外露的路虎君也来赶场了。
现场围着好些人,闹哄哄的,许经泽在车边靠着,斜着肩膀一股子懒洋洋的神气,白衣白裤,整个人像雪堆成的,就是嘴角一片红格外扎眼。
好些天没见,这人就像从梦里走出来的一样。
精致,单薄,跟股烟似的。
姚亦在他面前站定,双手抱胸,侧着脑袋看了他半天,眼神发直,最后问:“谁打的?”
许经泽偏偏头还没说话,那边大汉哥哥又炸了,还跳脚:“小子你不是有种吗?有种你别叫人啊?!充什么英雄?老子兄弟比你多,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你……”
姚亦头都没回,抬手冲身后比划比划,问许经泽:“他?”
许某人:“没事……”
没等许经泽说完,姚亦抬脚就过去了,俩警察叔叔都没拦住他。姚公子上去一个字没有,迎面恶狠狠一个侧踢,把大汉同志按在匝道边的护栏上就一通暴凿,姿势巨帅,围观群众轰然叫好,口哨声此起彼伏。
得,李小龙二代。
火气够旺啊……许经泽掩面,琢磨,要不……我趁这个机会跑吧?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每周两次结算会。
我竟然还坚持周更了!感动不?。。。。摸屁屁,再掐掐。
80
80、第八十章 。。。
※
这时候再想跑己经晚了,许经泽颇为无奈,弱弱的跟姚亦商量:“我说姚啊,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我吗?”
姚亦:“嗯?”
许某人妄图给他洗脑:“幻觉,都是幻觉……”
姚公子绷着张死人脸,眼神相当激烈,把小虎虎车门打开,揪着他往里推:“闭嘴!再说话吊起来扒你裤子!”
许公子人间归来可是个大事,程林专门在卓越酒店顶层订了个小厅,非要在第一时间给许公子接风洗尘。
姚亦皱眉:“没那个必要吧?你当他是功臣呢?”
程林很坚定:“有必要!我们找人找的都快登小广告了,现在人家可算露面了,你可不能自己捂在家里头!我们不跟你抢,可你总得让我们瞧一眼吧?”
最近几位哥们水深火热,为了找许公子腿都跑细了,谁见着他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德性,一个比一个语重心长,差点要欲语泪先流了。
冬子嗓门嘹亮:“哎呀我的亲兄弟,你到底上哪猫着去了?你小子够狠的啊?”
许经泽搭拉着脑袋笑,举着杯子伸手过去在冬子酒杯边上碰碰:“干了。”
远庭君温言软语,推推金丝眼镜,一副改行做神父的模样:“这回不走了吧?有什么事先跟兄弟们言语,别自己钻牛角尖,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许某人还是笑,眯着眼四下里望望:“酒呢,再来瓶呗。”
他心里有事不想谈,这没关系,但是看他这喝酒的劲头可不怎么瑞祥。远庭君给姚亦使眼色:“啧,你不劝劝他?”
姚某人也拽着酒瓶子灌,甩过来一句:“别管他。”
卓越的小厅也不算太小,五六个人坐了一大桌,房间里还挺空。大家一杯接一杯闷头喝酒,话越来越少。里里外外闷的像口大缸,姚公子手里烟就没断过,一股子辛辣味,呛的人心口直泛堵。
冬子程林这俩人平时最能折腾,上了酒桌花样百出,可是要论酒量,他俩是实打实的白给,没一会儿就沙发上横着去了。
许经泽也有点晕,根本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就觉得手上发沉。
姚亦把他脑袋扒拉过来,让他在自己肩膀上靠着,没好气的问:“得了吧?过瘾了不?就你那破胃口还想逞能呢?”
一阵子没见,姚公子好像是瘦了点,肩膀硬的要命,搁的人脑袋疼。许经泽闭上眼,轻轻笑了笑。
其实吧,跟姚亦在一块的时候,他就是特别安心。这种情绪早就己经从莫名其妙升华到了不必解释的彪悍程度。
初中的时候,许某人跟别人打架打赢了,姚公子还要不依不饶,在学校门口连堵了人家三天,最后把人家家长都吓来了。
许经泽现在还记得初三那会儿,晚上放学俩人总去买面包,许经泽买一个,姚亦买五个,他老人家只吃馅……
每回出来吃饭,俩人都肩并肩坐着,姚公子就知道照料许经泽的菜牒子,别的时候连眼都懒的抬。
那恶形恶状的死德性就跟现在一样。
十年了。他还坐在我身边,没动过地方。
今儿酒是喝大了……许经泽在姚亦肩上靠着,抬手揉揉眉心,跟他说:“老太太没了。”
嗯?姚亦扭脸:“什么时候的事?”
“上星期……”许经泽声音低了低:“没事,丧事都办完了,本来家里也没什么亲戚,简单点好。我就是觉得啊……人这辈子太短了,眨眼功夫,说没就没了……”
姚亦默了会儿,说:“明儿我去给老太太上柱香。”
“我最近总感觉就像在坑里蹲着似的,骨头疼,喘不过气来,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晚上闭上眼睛都不敢往明天想。老太太出院之后还跟我说过,现在老陈家就靠我一个人了……”许经泽昂脖子把杯里酒喝干,抬手抹抹脸:“我他妈就是个废物……”
姚亦黑着脸沉默了半晌,扭脸把许某人提溜起来:“走,咱回家。”
许经泽晕乎乎眯着眼,家?我哪还有家?
俩人没回天香国苑也没往姚家小别墅方向去,而是打了个的士直奔城南,姚亦大爷一样半搂着许经泽跟司机师傅说:“去静安水居。”
静安水居?
许经泽喝多了头疼,抱着脑袋琢磨,什么地方?听着像是尼姑庵啊……
尼姑庵位置可着实不错,闹中取静,紧靠着天河公园风光带,开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