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男人咆哮着,疯狂将书桌台上的东西掷了过去,噼里啪啦的声音悉数落在质量卓绝的显示屏上,却怎么也打不碎那个和谐的画面!
男人怒极,蓦然起身,修长的手臂探入身后书架的隔层,拿出一套高尔夫球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抽出一支,金属手柄,被男人握在手里,毫不留情的挥了上去。
‘吱吱’
屏幕挣扎了几下,闪过一道光,安静了,黑漆漆的,屋子里仅有的一道光也消失了,看着漆黑静谧的画面,似乎那上面还有着那让他发狂发疯的画面,‘砰’‘砰’‘砰’。
为什么!
为什么!
他的尼欧被他父亲圈禁了,他也被擎狩烨的疯狂圈禁在港岛,势力大大削减,凭什么古霍只是被人侮辱了,却什么都不受影响,反而跟他的关系更加的贴近了!
这不公平!不公平!
“啊——”咆哮着,男人的肌肉愤张,脖颈处的青筋一条一条鼓着,血脉涌动的声音,血液里咆哮的兽性因子让他暴走,所到之处,留下一道一道金属球杆挥过的痕迹!
‘哐啷’一声,将球杆掷了出去,落在黑色的帷幕上,能听到玻璃的一声脆响,窗帘晃动是,一道刺目的光线照了进来,还没等男人适应再次消失在黑色的帷幕后!
靠着墙边,这个他熟悉了这么多年的他的书房,绝美精致的脸上滑下一道泪痕,抑制不住的,男人肩头耸动着,缓缓的跪在地上,傲然,冷冽,霸气,所有的这一切都离他远去,靠着冰冰凉凉的墙面,身子瑟瑟发抖,可是空灵顾忌的空间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尼欧——···”无助的彷徨呢喃着,擎拓野清冷的眸子滑下一条泪痕,是他的任性执拗毁了尼欧,毁了擎家,毁了他唯一还能跟他有的一道联系,这一次,他彻彻底底的将那个人推到了他千里之外,他以为那个人是他珍爱的风筝,故意放到天际,让他自由的翱翔,因为知道那根线还在他手里,却不知道,世事变化莫测,再牢固的线也有断掉的那一天,‘嘣’的一声之后,那个人就再也回不来了,鸟一样的找了一个他认为满意的树枝栖息。
“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弟弟····尼欧···”十指茫然的插入自己的发间,揪着那三千烦恼丝,可那些烦恼却不能跟头发一样随着他的大力一根一根落下来,用力,揉着已经混做一团的脑袋,不行,不行,他要用酒精麻醉,只有喝醉了,他才能什么都不想!
踉跄着身子,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回到座椅里,随手拎过来一只酒瓶,甚至看都没有看那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昂首,‘咕咚’‘咕咚’‘咕咚’,伴随着辛辣的刺激感,擎拓野眼角的湿意越来越甚!
‘嘭’‘咔哒’两声巨响之后,书房的门撞开了,明亮的光束里,两道身影一高一矮。
高的那一道影子修长,低的那一道似乎是坐在椅子里,随着金属磨动木质地板的咯吱声,两个人的影子走出光束超黑暗中那个颓废的满身酒气的男人走去!
“擎拓野!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冷冷的,森然的没有丝毫温度,黑暗中,一双烁烁散发着寒光的眸子盯着擎拓野狼狈的布满泪痕酒意的脸颊,“开灯,给他弄一面镜子,让他自己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这就是港岛黑道第一家擎家的少主!这就是港岛跨国集团擎氏的掌门人!废物!一个男人而已!”
“行了易天,还不都是你闹腾的,何苦作弄两个小辈,这么多年了,也不嫌累的慌!”不紧不慢的走到开关处,‘啪’的一声,书房明亮的大灯亮了,随着闪烁的,还有几处灯光,光明破开黑幕,所有的一切无所遁形,也让来人看到了光亮中那个布满青色胡茬,一身狼狈的男人,“唉,傻小子,何苦呢!”
男人一身米白色的唐装长袍,鹤发斑驳,仙风道骨中透着几许精明,有些浑浊的眸子依旧精光矍铄,看着座椅里木然定格了一般的擎拓野,须眉挑了下,“老头子,这次看你怎么结尾,闹大了吧!哼!”拍了拍擎拓野泛着红潮的脸颊,才看了看坐在轮椅里的擎易天。
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迷离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一个人,“干爹···爸···”目光落在擎易天的身上时,身子有些微的凝滞,“你是··爸爸··”
“还知道我是你爸!你不是挺狠的么,逼宫,软禁,不是狠戾无情到不顾念任何的亲情,兄弟,父子之情都没念,还以为你真的当得起擎拓野这个名字,也不过如此,管家,拿把镜子来,让你的少爷看看,他就是这么对待他努力争取了半天擎家少主的身份的!真的以为坐到那上面就高枕无忧了!”没有一点的老态,除了双腿行动不便,男人的脸上竟没有一丝的褶皱,仔细看来,竟和擎拓野有几分相似,眼角眉梢的狂妄狠戾并没有因为腿部的残疾有任何的影响。
“好了,易天,还不都是你搞出来的,既然这次选择回来,就别作弄这两个孩子了,怎么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就算要锻炼他们也不至于兜这么大个圈子,活该你被老大弄折一条腿!真是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儿子!”吹胡子瞪眼的严崇阎狠狠瞪了一眼擎易天。
“你别管,你出去,我有话跟他说!”被老朋友这么揶揄擎易天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即便这么多年不当政,可还依旧有着上位者不容忽视的尊严,寒星一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后,勒令老者出去。
“行,你们爷俩好好聚聚,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们要是不改,老二会跟你们越来越远,什么狗屁的规定,非得等着擎家人都死绝了,孤零零的留一个人你们才消停,自己这辈子还不够冷清的,非得让自己的儿子也这么样?!你好命有我老头子陪,这小子可不见得!尼欧那个傻瓜蛋都被他老爹控制了,你···”
“行了,出去!”冷冷的喝令了一样,擎易天忍不住被老友碎碎念,眉目一横。
严崇阎见男人发怒了,不由的苦笑着,他这般那般的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这父子三个,再由着他们三个折腾,这弑父杀兄的戏码都能演了,“行,我出去,再提醒你一遍,别瞎弄,那孩子精明着呢!”留下这么一句话,严崇阎才又瞥了一眼擎拓野,捻着花白的胡须缓缓的走了出去。
‘咔哒’一声,门又落了锁。
“怎么回事?”酒精发酵着,擎拓野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以这个样子出现在这里,星眸眯着,即便酒醉,常年练就下来的冷冽依旧气势不减,冷冷的注视着掌控着轮椅行动自如的擎易天。
这个人,早在几年前就被他废了双腿,软禁起来,注射了药物,外面看来已经跟瘫痪没什么两样,不该是这个样子!
“擎拓野!”蓦地,坐在轮椅里的男人猛然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单手成爪,一个弹射,手已经如枷锁一般扼住擎拓野的咽喉,腿脚的速度极快,丝毫看不出腿上有伤。
“额···”惊悚的睁大了双眸,瞳仁一缩,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逸面容,岁月似乎格外偏爱这个男人。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时间注意这些!
“混蛋!你断了我的两条腿骨就是用来借酒浇愁的!你对得起你擎拓野的名字么,早知道你这幅样子,还不如将擎家的一切交给老二!哼!”手上用力,看着男人的面色由黄转白,又由白转红,那红色中透着黑,随着时间的流逝,男人的生命力一点一点的在自己手下消逝,那种站在高端俯视一般的感觉再次回来。
“你···”呼吸变成了一种奢侈,本就迷离的眸色没有了焦距,看着眼前的这一张脸已经出现了幻觉。
“废物!既然想要就去争取,争取不到,就算是毁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这是我一贯教你的,这么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连这些都随着吃饭咽下去了不成!他是擎家的二公子,就是你的棋子,你见过棋子反抗主人的么?笑话!违背主人的棋子就是一个弃子!”
“没··有”摇了摇头,感觉男人扼住自己颈部的手放松,随着火辣辣的空气窜入鼻腔,神智有一时的清明,‘想要就去争取,争取不到,就算是毁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这熟悉的一句,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下来,一个激灵的同时也让他意识到,他竟然因为收到那些消息,看到那些画面,就打了退堂鼓!
他还是擎拓野么!还是那个站在顶端俯视众生,一向无所不利的擎拓野么!
“古霍的事是你做的?”他问,甚至都没来得及想这个男人是怎么躲过他的重重设计逃生,那个被他幽禁的男人又是谁?
“哼,是不是很重要么?如果老二真的那么喜欢那个男人,你以为他被人辱,老二会这么轻易收手?他竟然有那个实力毁擎家的基地,擎家人的血里什么时候有手下留情的因子了?如果我是老二,既然怀疑你,你信不信,我一点会毁了擎家,毁了擎氏,毁了你!彻彻底底的毁了你!”避而不答的,擎易天看着已经清醒的擎拓野,冷冷的嗤了声,“既然那小子现在这么强,你就该收为己用,如果不能,那就毁了他,知不知道!”捏着他的下巴,冷冷的甩开,再次回到轮椅里,转动,拧开房门。
“崇阎,我们走吧!”声音高了一个度,不再那么冰冷无情。
“好了?”愕然的转身,看看房里已经恢复清明的擎拓野,虽然脸色还有些不好看,可已经好很多了,严崇阎点了点头,“都说清楚了没?可别让他们兄弟两个再这样了,··”
“好了,走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不放心么,我们老了,就喝喝茶,打打拳就行了,以后是年轻人的天下··走了,走了··”那声音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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