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太太都是内宅里混成精的,什么龌龊事没见过,大家心照不宣的装作没看见这一幕,继续在那说说笑笑。贾涓心里默念,宝宝啊宝宝,你就随便抓一个吧,你再继续耍宝下去,锅里的长寿面就成面糊糊了。
“候夫人,你家公子的抓周可真有意思。你瞧这剪子,尺子,绣线的,嘿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贵公子是位小姐呢。”一位藕色对襟长棉衣,头戴珠翠步摇,耳垂梅花珠的太太凑上来在贾涓耳边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的人都可以听见。
贾涓记得她是王子腾的太太马氏,不悦的皱起眉头,原主的记忆里跟马氏并无私交,更谈不上有旧怨。今儿邀请她来侯府,是看在王子腾的面上才下得帖子。照水方的意思,既然八公府都下了帖子,四大家族那边也不要漏下了。
现在皇上那边还没有对这些功勋家族动手,侯府这边的人情交往还是照旧如常的好,不要做得太过,坏了皇上的大事。
“王太太,你娘家是南方的吧。这就是你不清楚我们北边的风俗了。我们这边,不分公子小姐的,只要是日常能用得上的全部都放上。就图个热闹嘛,要不,就那么几件玩意摆在那,岂不没意思?”世子妃都站出来说话了,其他夫人哪能不跟着附和的。
“世子妃说得是,王太太这是大惊小怪了。小门小户的人家才会简简单单的放几样玩意凑数。”“虽说抓周是南方兴起的,但要说规矩还是我们北边最为讲究。”听口音,这些太太都是北方人。
先前跟着马氏一起哄笑的太太们各个涨红了脸,嘴巴张张合合似乎是想辩解。贾涓是不太清楚这个时代抓周的规矩,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好的一个抓周变成南北风俗辩论会吧。
“啊 ,啊,娘,嘻嘻。”一声软糯糯的童声缓和了僵硬的场面,大伙顺着声音往地下看,全部都乐了。原来水宝宝趁着大伙说话的功夫,自个顺利完成了抓周仪式。
贾涓觉得遗憾了,要不是半路跑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王太太,她怎么会错过宝宝一生中唯一一次的抓周情景,作为母亲她多么想亲眼见到宝宝抓周的每一个过程。
如果可以重来就好,当然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早有婆子跑到隔壁花厅报信去了,小少爷右手抓了一把小刀,左脚勾了一张弓,以后肯定能做大将军。很快,隔壁传来水方的笑声,听声音他应该很是得意。
这里抓周的场景跟电视和书上写得不同之处就是,宝宝抓周的时候,并不是在正厅里用屏风把男女宾客隔开,而是把男宾客安排在相邻的花厅内。
花厅跟正厅只隔着一道薄薄的墙壁,只要声音大些就可以听见对方的声音,刚才太太们的争论,男宾客那边听得一清二楚。
王子腾面子上看不出表情,反而是祖籍在南边的官员神色略有难堪,至于以北静世子为首的皇亲国戚和世勋世家像是看戏一般在那喝茶不语。
水方暗中瞪了王子腾一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妇两人一样的德行。在朝廷上挑拨是非也就罢了,居然还跑到人家后院里挑事。什么南边,北边的,还不都归皇上管着,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么。
不仅是水方不高兴,就是贾代仪也觉得膈应,这叫什么事,就是抓周而已搞得像上朝似得,偏偏这个时候贾珍犯了混,跑到贾代仪跟前问了句,“老太爷,你说我们贾家是南边的,还是北边的。”抓周都开始了,贾政却不见了,派人去找没找到,想是并不是什么重要亲戚和人物,水方决定不等他了。
先皇迁都京城的时候,四大家族中的贾家,史家正派嫡支连带愿意跟随的旁支,一大家子的族人全部浩浩荡荡的上了京,当然其他的官员也是拖家带口的在京城定居下来。
贾代仪刚想发火,一位婆子喜滋滋的跑进来传话了,小少爷抓了一把小刀,脚勾了一张弓。男宾客们连忙恭喜水方和贾代仪。贾代仪持着长辈的身份,没想像水方喜形于色,“好,很好,不亏是我的好外孙,跟他舅舅小时候一样。”水方听得心里就不是滋味了,这话怎么听着这别扭,虽说外甥像舅,但是他这亲爹还在这吧。
☆、第27章
文定候府是御赐的宅邸,方方正正的三进四合院,门前紧临东大街,后连桂华胡同,垂花门内的影壁将内外院隔开。
不同一般人家的设计,侯府影壁后面是一处湖水,湖里养着几条红色的鲤鱼,时而露出水面,时而在湖里吐着泡泡,看着有趣极了。
沿着湖边种得不是名贵的花草,而是乡野间常见的狗尾巴草,一阵清风拂过,狗尾巴在风中左右摇曳,毛茸茸的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狗在抖动着尾巴,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摸一把。
狗尾巴草周围点缀着白色的蒲公英和不知名的野花,一片望去就如在乡间漫步般,别有一番风景。贾政倚在岸边欣赏周围的景色,暗赞侯府的景色清新别具,比较起来,荣国府院内的布局就显得俗气了。
珍珠躲在一旁偷看贾政,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心里纠结该不该过去。她无意间听说荣国府的二老爷来了,压抑不住思念之情,趁着大伙都在忙的功夫,她溜到正房那,却正好遇到贾政黑着脸走出来,她好奇心起一路跟着贾政到了湖边。
贾政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遗传了贾家的好基因,模样长得自然不用说,典型的古代美男子。而且他附庸风雅,平日里喜欢穿素色雅致的儒袍,更添加了一份儒雅的气质。
有次天黑,贾政来给史太君请安,前面引路的丫鬟手中的笼烛不知怎得熄灭了。黑灯瞎火间,贾政撞上了端着银耳羹的珍珠姑娘,珍珠姑娘顾不上被烫伤的手,慌慌张张用帕子帮贾政擦拭衣服。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珍珠的手总是不经意间刷到贾政的敏@感部位,贾政舒服的轻哼了声,低下头借着月光打量珍珠,看着有些面熟,想是母亲院子见过,长得虽说不上国色天香,倒也娇媚动人。
在外面跟清客喝多了酒,一时酒虫上头,贾政轻轻捏了下珍珠的小手,珍珠羞得红着脸低下头,娇声道,“二老爷。”“好了,你请来吧。”贾政笑着虚扶起珍珠,“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的话,奴婢叫珍珠。在老夫人院子里伺候。刚才是奴婢莽撞,弄脏了老爷的衣衫。奴婢在这给老爷赔不是了,待会让奴才伺候老爷换身干净的衣衫。”珍珠娇羞的低下头。
“只是弄脏了件衣衫,不打紧。瞧你这小手都烫红了,疼吗?”边说还边用爪子在珍珠的手背上画圈。老夫人真会□人,瞧这张小手白白嫩嫩的,恩,不错。
贾政跟贾赦果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对于女色方面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先前一副正人君子正气凌然的样子,转身过后就成了花丛中老手。
珍珠白皙的脖子红了一片,挣扎了半天想抽回手。她越是这样贾政越是觉得有趣,握住她的手不愿意放开。这边的动静引起旁人的注意,纷纷朝这边探头探脑。替贾政提灯笼探路的小丫鬟,最为尴尬,站在前面像傻子似得杵在那。
“老爷,这里有人呢。”珍珠娇声提醒老爷,此刻她还保持着清醒,没有被飞来的桃花给砸晕了脑袋。她听说二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被二夫人知道今晚的事,她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言下之意是换别的地方继续被调戏,贾政暗喜,果然是个知趣的丫头。“姑娘说的是,走,我们换个地方抹药去。对了,爷的书房有上好的烫伤药,走,我们就去书房去。嘿嘿,这张小手要是留了疤就可惜了。”
珍珠急得跺脚,“二老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人还等着银耳羹呢,奴婢告退了。”说完,不等贾政有所反应,匆忙跑来了。
一路上有人对其指指点点,珍珠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小厨房。管厨房的婆子听到她把银耳羹给摔了,骂骂咧咧的给她重新盛了一碗,珍珠自觉理亏,舍了先头得来了一小锭碎银,才堵住了婆子的碎嘴。
这些子婆子哪个不是贪财的主,谁叫自己只是外面买来的丫鬟,在府里没有根底。因她长得出众在府里难免受到排挤,这里面的委屈说上七天七夜都讲不完。
她能进老夫人院子伺候,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被史太君看中提拔进院子的,不过,老太君身边的能人太多,史太君很快就忘记有珍珠这么一个人。于是,珍珠继打杂的活计,只不过是进了主子的院子干活,比以前吃得饱,穿得暖些。
唉,谁说在老夫人院子里干活都有几分体面,这句话说得是老夫人房里能说得上话的丫鬟和婆子们,至于她们这些打下手的,也只能跟着占点光而已。
除非自己能在府里学人认干娘找靠山,可这干娘也不是那么容易认得,光是每个月孝敬的银子就成了大问题,珍珠家中还有老娘要供养,手头拮据哪里有多余的余钱孝敬这些贪婪的婆子。
珍珠忍气吞声的端着银耳羹回到了荣禧堂,难免又被大丫鬟们指责动作慢了,耽误了老太太之类的话。
后来是小丫鬟鸳鸯出面替珍珠时候说了好话,大丫鬟们才放过了珍珠,不过,有了这段插曲,珍珠又失去了能进史太君房里伺候的机会,让一个叫翡翠的丫鬟得了便宜被史太君看中。
珍珠一面对鸳鸯心存感激,另一面又嫉妒鸳鸯的好人缘和家生子的身份,虽然鸳鸯的老子娘远在金陵看老宅子,但是因她们家祖辈都是贾家的奴才,在府里的关系盘根错节,所以留在京城的鸳鸯没有被人欺负,反而处处有人照拂。
这还没进荣禧堂呢,就摆起大丫鬟的谱来,偏偏这些人还听她的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鸳鸯虽还没被分到荣禧堂,就已经被内定了,只不过等着缺补上位置。
鸳鸯能入了史太君的眼,除了自身是个聪明机灵外,还少不了有人在史太君跟前说了好话的缘故。凭什么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不用花任何功夫就都能在荣禧堂出头,而是自己却还要干着端茶送水的活计。
端茶送水虽不是粗重的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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