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那么拘泥嘛。”
周围两个人哄笑起来,是那个死胖子,我冲他微微笑,他眯着眼睛靠了过来,足够近,再足够近,我默默地想,突然一口口水狠狠地吐在他的脸上,我确信我是命中目标了,因为我的脸上迅速的挨了两个重重的巴掌,一股浓浓的铁锈味儿在我的口腔中弥漫开来,热辣辣的痛。周围传来的哄笑声大概更加激怒了他,我觉得有谁在我小腹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如果我可以,我想我早就痛的弯下腰去,可现在被绑在这里,我只能拼命的蜷缩起身体,有什么东西越过嘴角的屏障缓缓地流淌出来,大概又在脸上画出了一条新的渠道。我闭着眼睛,想借助着难以忽视的痛慢慢的清醒过来,显然我达到了目标,因为我越来越痛。
林亦拍了拍我的脸颊,我扭过脸来看着他,他的脸上竟然有一种不知道为什么很奇怪的表情,像是遗憾,更像是失落。
“杨洋,我跟你们家也算是相熟,你老实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也不想为难你。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受,我这个人敏感的很,见不得别人受罪,你说出来咱们大家都舒服。”
可惜我的嘴角有些溃肿,否则的话我一定大大的笑出声来。
这个人杀了张大鹏,撞了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的父亲,刚才还在他的授意下给我注射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毒品,现在他告诉我他很敏感,见不得别人受罪。
我想笑,可是嗓子里却像是什么堵住了,涩的,辣的,腥的,麻的,如同开了个杂货铺子,又着了火一般。
我沙哑着嗓子,“你女人死了,你知道么?不到一个月之前死的,你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林亦的眉毛皱了起来,眼睛也危险的眯了起来。
我完全考虑不到这样的后果,或者说我根本不想考虑,我只想报复,再报复,让他感到哪怕一丝丝的痛苦也好。
“小丽很可爱,幸好她不像你,或许你该庆幸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了,可惜啊可惜,她却不知道有你这样一个爹呢,你有了女儿等于没有啊,或者说她知道,那孩子是那么冰雪聪明,她只是不想认你这样的人?”
我呲着牙,气喘如牛的嘲笑着,因为这一点点用劲使得自己的肋骨如同打擂般痛了起来,难道竟是被打断了?
林亦冷冷的说,“不认我,难道认那个同性恋?”
我从下往上斜眼看着他,狠狠的吐出一口带血的胃液,“总比你这狗娘养的狼心狗肺的畜牲强!要不然梅丽最后还是选择回到凌萧粟的身边?”
我大概是戳中了林亦的痛楚,他一拳朝我的右脸颊上招呼来,我的头甩向一边,整个身体连同身下的躺板跌在地上。
我瓮声瓮气的说,“你这混蛋打坏了我刚补好的昂贵的牙。”
他跨一步,膝盖顶在我的头颈上,用力揪住我的头发将我向后扳去,“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再打碎你没补过的牙,然后把你送给老郑当礼物,我看他对你挺上心,自从上次被你用玻璃瓶子轰过一直就念念不忘,或许你也是这样?”
猥亵的哄笑声响起,我闭上了嘴。
我确实怕,哪怕被那堆混蛋嘲笑,也好过被那个恶心的胖男人动一个手指,我闭上眼睛,对自己的怯懦内疚不已,然而到底不敢再张嘴说一个字。
林亦放开我的头发,我的前额重重的摔在地上,下一瞬间又被他们粗暴的拖起来,“把他拖到那儿,手捆住,最好捆在管子上,这小子爆发力很强。别让他跑了!”
我想笑,这死胖子,我他妈都只剩半口气了,要有什么狗屁爆发力早用了还等到现在?
我觉得头很晕,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自己躺在云彩上面,四周的人似乎踩在棉絮上,走起路来飘忽忽的。有一条五彩斑斓的巨大的鱼游过我的身边,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然后又是一条,再一条。我仿佛也像置身于水中一样,慢慢的被什么柔软而又温暖的东西托了起来。看不见的水波一层层的荡漾着,我感觉自己随着波浪上下起伏,四周一片静寂空明,就像是酒喝得刚刚好那样有点儿不知所云的发呆状态,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偏偏觉得很舒服。
我闭着眼睛,虽然知道是发生了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事情却还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只是觉得这一刻是这样美好,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当隐隐的阵痛从我左半边胳膊袭来的时候我甚至觉得非常可惜,我几乎都已经伸手勾到了头顶上的那颗椰子,椰子很大,我猜它的水分非常多,正好可以润润我干涩的喉咙;可是我怎么够都够不着,只能让我的喉咙越来越渴,甚至有种苦涩的腥气的感觉,麻木,连唾液都是那么稀少的可怜,而我的胳膊也再抬不起来,代之而来的却是一股股要裂开了似的猛烈的疼痛,就好像那部分被人放在火炉里烤一样,我觉得自己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我睁开眼睛,努力用口中珍贵的几乎再不分泌的唾液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有轻微的撕裂的痛,我能感到有龟裂的干涩的表皮随着舔舐的动作一起与它原来的附着分离。
有人在俯身看着我,我抬起头来,混杂着额头冲撞出的血液和汗液的粘糊糊的头发湿湿的贴在前额上,刺着脸上的伤口隐约的痛。
那个人伸出书来拨拉着我的刘海,“你长得还真的很像你姐姐。”
我心里一惊,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林亦浅浅一笑,“你放心,我现在总对孕妇提不起什么兴趣。”他伸手拍拍我的脸颊,先是轻轻的,随后又略为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我觉得有几颗牙松动了,口腔中一股血腥气。
“怎么样?我的东西不错吧,看起来你刚才睡了个好觉,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我不吭气,只是盯着他,就好像要把这张脸印个模子,烙在心里一般,烧成了灰也不会忘。
林亦蹲下来看着我,“东西你放哪儿了?”
我摇摇头,感觉整个脑袋都翻山倒海,似乎脑浆都在晃动,晕的厉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下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被人拎着领子从地上揪了起来,被绑在背后的手捆的非常结实,蹭在坚硬的管道上拽着我的双腕如同脱臼一般的痛,我忍不住哼出声来。
拎着我衣领的手转而捏住我的脖子,“我的耐心有限,杨洋。”
我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我不知道你让我说。。。”
那个“什么”被埋在喉咙深处,林亦猛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我耿着脖子,憋得直翻白眼,只觉得像伸手抓住什么偏偏双手都被牢牢地捆在管子上。
林亦终于放开了手,我一下子软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等到我的呼吸稍稍平息下来的时候,我听见那个毫无平仄的冷酷的声音说,“老郑,再给这小子来一只。”
我的灵魂几乎出了窍,曾听人说过,第一次沾毒品只是觉得不一样,并不太会上瘾,但第二次开始,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一定会上瘾,而且以后只会越演越烈。
他们解开了绑在我胳膊上的绳子,死死的按住我的四肢,我拼命的挣扎,一边试图滚来滚去不让那些冷冰冰的针管触到我的胳膊,一边无法抑制的大声地喊了起来:“不!不要!”
我把胳膊死死的压在身下,剧烈的动作碰到了我的伤处,钻心的痛,却觉得右小腿一阵凉,有什么东西注射在我腘膖肌的静脉里,冰冰的,顺着血管飞快地在体内窜升,我终于停止了这无谓的最后的挣扎,他们也渐渐的松开了手,余我一个满心绝望的安安静静的趴在那里。
这一次的感觉比上次来的好多了,几乎没过多久就让我重新来到了飘飘欲仙的状态,好像只是那一刹那的事情,右膝盖刚刚有些发麻,睁开眼我又回到了那棵椰子树下。
很舒服,很轻,温暖的,和煦的光淡淡的洒在我身上,像是秋日午后的光,但比那温柔的多,松弛的我昏昏欲睡。
如同电影里的蒙太奇一般,一眨眼我就来到了一片空旷的绿地上,高高低低,深深浅浅的绿,好像是被极浓极深的漆刷上了色,飘飘荡荡的我,好像游弋在绿色海洋中的鱼。
有什么鲜艳的东西从我身下飘过,我低头望去,又是那条五彩斑斓的大鱼。这次它不再与我对视,从我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