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哥哥怎么这么大的反应…是啊，一开始我也不习惯，可是他们一人弄了一个，我也不好意思例外，不然好像有暴露癖似的。”
林郁青也只好点头：“唉，怪不得。”
玉卿已经把鞋子脱了下来，轻巧地抓着床铺上的扶梯，整个人登上去，然后看了林郁青一眼：“哥哥上来。”
“啊…啊？那个，你的床没问题的吧？不会塌的吧？”林郁青傻站在下面挠头。
玉卿笑着钻进了帘帐里，像忽然没进海水里的鱼：“那哥哥就在下面站着吧。”
“好哇，你敢让我站着…嘿嘿，等着啊！”
“啊…哥哥等下，先把门锁上……”
“噢，进来的时候我就锁了。”
“……”
林郁青发现，在外面看上去很小的床，进到里面之后却显得宽敞了。淡蓝色的床单，枕套，还有帘子……蓝色把这小小的空间填得很满，光从外面渗进来，把这里变成了海洋的一个角落。进到里面的时候，会忽然觉得自己很完整。因为只能看到眼前这个人，触到他近得不能再近的，温暖的呼吸……
玉卿正在解着自己衬衫的扣子，不小心抬头，撞上林郁青灼烫的目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嗯…还是哥哥来吧。”
林郁青一把将他按了下去。
“啊…”玉卿下意识地叫了出来，然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自己真是越来越不堪了…连被哥哥碰一下都会叫出来……每天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些事……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太过分了，哥哥会不会烦了……
“玉卿。”
“嗯…哥哥说吧。”
“不要忍着啊。”林郁青在笑。
“嗯。”玉卿咽了咽口水，手紧紧地抓住林郁青的衣襟，好像要把它扯碎。
哥哥…你喜欢我这样的吧……不会觉得我太轻浮的吧……
“在想什么呢，”林郁青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下，“不专心啊。”
“哥哥…哥哥我害怕……”
“呃？不会吧，”林郁青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一边，“才几天没做啊，不会痛的。”
“不是！”玉卿的呼吸变得浅急，“我怕哥哥不要我……”
林郁青的动作忽然凝固住。
几秒钟的沉默。
“傻瓜，怎么可能？！”林郁青分开他的腿，直接进入。
“啊…啊……可是，可是……”由于突如其来的痛感，让玉卿反应不及…可接下来的巨大冲击，又让他哭喊出声：“哥哥，你让我回到镜子里吧！我想看着你，跟着你…我一刻看不见你就害怕！”
“说什么傻话啊…”林郁青的声音也变得不稳定，“你现在是人，不是欲孽天使了啊…就算你能进镜子去，我也不让你进…腿再分开点。”
“哥哥……”
“别说话了，专心点。”
“嗯…”玉卿的眼泪夺眶而出。
哥哥不明白呢…哥哥不明白……
我是不是…越来越淡出你的生活了呢，哥哥。
虽然才有短短的两周，可是…可是有很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除了上课，各个系都在组织各式各样的活动，今天班会，明天趣味运动会…好不容易有空了，那些什么话剧社的人又冒出来缠着哥哥…哥哥和室友一起吃饭，和同学一起打球…哥哥都学会打球了呢，他再也不会陪着我搭积木了……
玉卿害怕…玉卿好害怕啊……
迷迷糊糊地，哭着，叫着，却忘了舒服刺激的感觉……只剩下凉，冰冷的泪水，淌进嘴里去，冰凉冰凉，还很涩……
“玉卿，怎么了啊？”林郁青趴在他身上，给他擦眼泪，“弄疼了吗，刚才？”
“没有没有…很舒服的。”
“你怎么了呀，这几天都没精打采的，不是病了吧？”
啊…被哥哥看出来了呢……
“唔，哥哥多陪着我，病就好了。”玉卿雾蒙蒙的眼神，穿透林郁青错愕的表情，看到了他内心一刹那的不情愿。
可是下一个瞬间，林郁青立刻点头：“好啊，晚上还一起吃饭吧！”
“哥哥，你是不是不原意天天和我粘在一起呢…”
“嘿嘿…没有啊，就是觉得玉卿也挺忙的，没事的时候就不想总叫你。啊，你别乱想啊！”林郁青连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以后我陪着你就是了！”
“不用了…”玉卿挂着泪水就笑了，“玉卿明白了。”
“哎呀，你明白了什么啊？可别又弄错了！”林郁青急了，“你可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要你还能要谁啊？！”
玉卿笑得很开心：“哥哥，我真的明白了，没误会。哥哥最疼玉卿了，我知道。”
林郁青松了口气：“服死你了。”
“嘻…哥哥，还要。”
“啊？不是吧……”
“哥哥给不给？”
“啊啊啊…你这是变相的谋杀亲夫啊！！！”
欲孽天使 下卷 第11章 校会新秀
清晨。
玉卿醒来的时候，寝室里的人还在睡。
把帘子拉开一角，看到晨光从窗户漏进来，照在寝室的门上，照出一个圆圆的光圈。玉卿叹了口气，轻轻把帘子放下，好像害怕放走了床上的温度。
对哥哥的依恋，是不是已经到了不像话的程度了…中午的事情之后，一直舍不得叠被子，让哥哥的体味留在自己枕边，轻轻一埋头，就能沉陷在熟悉的味道里，觉得自己还被幸福包围着……
好想让哥哥抱着睡…哪怕只有一天，一天也好啊。
但想一想，若真的睡过了，自己肯定还想要下一次…人终究是贪婪的动物啊……
玉卿坐起来，伸手拿过在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尽量把穿衣服的动作放轻。
他不想吵到寝室里的人。
虽然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还是觉得与人相处是一件很别扭的事情。是因为周围的人都是所谓的佼佼者，那种冷漠和骄傲让人难以接近？还是因为自己曾经的十七年光阴，都是在暗无天日的异界度过的……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如此真实，真实得可怕。
玉卿从床铺下到地上，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具，轻轻地拉开门，走出去，再把门掩上。
寝室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干净的水房似乎前一夜刚刚被消毒水清洗过，还残留着淡淡的、略嫌刺鼻的硫磺味道。玉卿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液体就流到自己的掌心，再从指尖流出去。就这样茫然地站了好一会，玉卿才把牙缸接满了水，把牙刷放了进去。
洗漱好了之后，直接拿起书包去自习吧…没有事情做呢，哥哥也不希望我总是缠着他吧…呵呵，他早上没有课的时候，肯定不会起床的，他最喜欢睡懒觉了……
啊…我不能再想哥哥了……
玉卿猛地把脸埋进了水盆里，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我也要找点自己的事情做才好。
这样想着，玉卿从自己肩上取下毛巾来，把脸擦净，然后走回了寝室去，取了书包，再次把门掩上了。
大学的早晨比别处都要显得宁静。
能听见鸟叫声，到处。寝室外面的小花园里，草色被晨光映成浅碧，仔细看去，花瓣上还挂着露珠。亭子里有刻苦的学生在朗读英语，外面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老人正打着太极。
玉卿笑了，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原来活着的感觉，是这样的呢。
哥哥…谢谢你，分给了玉卿五十年的寿命……你本来，是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的呢……
可是你说过，没有我的话，活得越久，就越痛苦…哥哥真是傻瓜。
活着真好。
深深地吸入一口气，让带着花香的空气沁到肺里，一时间身体都变得轻快了……
手机铃声忽然打断了玉卿的思绪。
玉卿接起来：“喂，你好。”
“郁聪，你上午有课没有？方不方便来咱们活动室一趟？”
玉卿愣住。这个声音倒是很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那边的人听他半天没有回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是你佩君师姐，怎么了，听不出来？”
玉卿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记下葛佩君的电话。
葛佩君自然就是那个林郁青也见过两次的女生了，很巧，居然也是法律系的。出于对直系师弟的关怀以及想在校会发展本院势力的小小私心，从第一次见到玉卿开始，就拉着他参加校会的各种活动，直到玉卿不得不以自己课程太多为理由，推辞掉了一部分为止。
其实根本原因是，玉卿不太喜欢他们那群人的生活方式。
做学生工作做到了那样的地步…也是一种悲哀吧。不过是部长或者副部长的级别，即便是学生会主席，又能怎么样？每天东奔西跑，向师弟师妹发号施令，为了许多实际上并没有意义的活动费尽心血，每天要泡在校团委老师那里几个小时，明明能一个小时就做完的事情，偏要在活动室通宵，然后再向和自己同级的人反复炫耀……
“怎么了，听见我说话没有？”葛佩君有点疑惑。
“啊，对不起师姐，走神了。有空的，我现在过去。”
“好，那我在这边等你。你不用着急，吃了饭再来也可以。”
“谢谢师姐，我马上到。”
放下电话，好容易被调整到平和的心又乱了起来。
不是不想真正参与到和人的交往之中，只是，不喜欢和气味不相投的人交往罢了…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
忽然又想起了哥哥。
哥哥很厉害…他的身边，总能有真正对他好的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人……
善良的，无畏的，强大的人格…像一块磁铁，本身或许没有太大的力量，却可以吸引无数外来的事物，环绕在自己的周围，伏拜在自己的脚下。
哥哥对我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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