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在足球学校的时候，我们每天是练习，练习，再练习……个专门被教练指定踢任意球的队友，每天加练，加练，再加练，对着墙壁，或者用轮胎……」
「哎……」
「……那个混球戴蒙？梅克斯大概也一样。」
「老头子说，如果不付出汗水，即使他更有天分，也只是一颗流星而已。每年在球场上蒸发的美丽流星，数不胜数。」
「哎……」
自从莫名其妙地由舅舅沦落成为经纪人后，罗伯特？迪维夫习惯了叹气，尤其是面对亚历山大？奥德塔的时候，即使是现在——他们正在一家高级的餐馆用餐。
「哎，你能不能等我们好好吃完这顿饭才……」
「你吃你的，我说我的，有什么关系？霍恩那家伙根本就是白痴，丝毫没有任何常识，以为任意球练几天就能踢好的吗？」
在霍恩办公室藏了一肚子的话，每次想说出来都让那家伙笑眯眯地打断，现在不一骨碌地说出来，他怕自己要憋死。
「亚力，你说说，努力练习和人家不懂球有什么关系？霍恩先生是老板，出钱请你们这些会踢球的球员回来而已，只要负责打点俱乐部一切事务的保罗？西亚诺，他懂球就行啦。说实话，要不是他投资，你能够有那么高的转会费和年薪？」
罗伯特苦笑连连，无奈地将手中的餐具放下来，耐着性子解释。
「啊？」
奥德塔张口结舌，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句子来反驳。
确实，这跟他任何关系都没有，罗伯特说得对，要不是有这么一个不懂球的冤大头，他每年所挣的钱肯定比现在少得多。
可他真的心疼那些白花花的金钱啊！话又说回来，要是让那笨蛋将投资在俱乐部的钱全部给他，这不是更好吗？
足球只是他的职业，虽然不讨厌，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只有钱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实在的。
如何才能让那笨蛋明白，把钱送给他比投资在他根本不懂的足球上划算呢？
奥德塔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破了头都想不出一个好法子，而且脑袋似乎越来越疼，或许是今天练习得太累的缘故。
心不在焉地插了一块牛肉进口，那股令他生厌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口腔，奥德塔大吃一惊，连忙吐了出来，抓起一杯水，一口气地喝下去。
今天真的太倒霉了！
他猛地站起，用手拼命地擦着嘴角，一脸的厌恶，「西班牙的食物难道都加了大蒜的吗？怪不得那白痴女人嘴巴有一股臭味！」
以为终于得到了片刻的耳根清净，不过愿望和现实总有那么小一段距离……
罗伯特只能再次用叹息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吃了人家的豆腐，却还在这抱怨不休，天底下有这个道理吗？
难怪这家伙会受到报应。
既然这饭不可能吃得下去，那么他们之间也该好好聊聊啦。
「亚力，霍恩先生不是说今晚请你和你的队友吃饭，怎么不去呢？」
罗伯特微笑地问道，将狐狸尾巴悄悄地收起来。
前天从伦敦赶过来和一家全球著名的运动品牌接洽，让亚力成为他们的代言人，眼看就可草签合约，可早上一个电话，对方居然说要重新考虑一些别的因素，要将签约压后。
仔细打听后，当然明白了是那所谓的谣言的威力。
刹听之下还真让他狂笑不已，那头超级大色狼，全世界男人的天敌，居然会被传是同性恋，真是报应不爽！
可细想起从前的种种，更重要的是霍恩对待亚力的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亲昵和宠溺，这世上有如此……慷慨的老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之余，还亲手奉上大把大把的钞票？
这些日子的努力化为乌有，说不沮丧是假的，可是如果亚力和霍恩的关系是真的，那又另当别论，起码将来他们分手，亚力都不用发愁。
而且人嘛，总有点好奇心，无论是谁，都会好奇那传得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吧？
「靠，我为什么要去？一群闷家伙，看着就倒胃口。不能讲女人，讲足球那白痴也不懂……」
天，这个就是他的答案？
罗伯特失望之余，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依旧喜欢女人，那么广告会有着落的，他的佣金也会有着落的。
「张嘴女人，闭嘴足球，洋娃娃的脑袋看来也不是一如传说的那样，空无一物啊！」
不带英格兰地方口音的标准英语，突兀地飘进耳中，令罗伯特？迪维夫一窒。
或许是错觉，他竟嗅出了话中除了轻浮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热切。
小小的挑衅，不过某人还是会上当的。
拉也拉不住的亚历山大？奥德塔紧绷着脸，怒冲冲地走过去，瞪着刚才开口的男人，一副讨架的模样。
「操，你说谁脑袋空无一物？」
无奈的罗伯特只好紧紧跟上，眼光瞥了一眼声音的来源，不禁一愣。
吐着如此刻薄的言辞的人有着与说话给人带来的完全不一样感觉的外表。
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被烫得笔挺的名贵西装和领带，棱角鲜明的面庞，衬着一脸的严肃和刚毅。
该死，居然敢出言侮辱他，不狠狠地揍这混球几拳不行！
咦，原来这家伙旁边还坐着另外一个，看上去有点面善的男人。
「亚历山大？奥德塔，我大哥只是和你开玩笑的。」
瞪大了眼睛，努力地在茫茫一片的脑袋中搜索出这么一个影象。
戴蒙？梅克斯？
真的是冤家路窄。
18
小美人？
混蛋，堂堂的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人叫美人，还用如此恶心的语气，更可恶的是，害他在球场上被无数对手嘲笑，讥讽的始作俑者竟然也是这人，最可恶的是——现在这天杀的家伙还敢当着面来调侃，取笑自己！
双拳握得紧紧的，像一只被激怒的刺猬，奥德塔几乎是从牙齿边上挤出来的，「靠，你说什么？」
「亲爱的，别用如此美丽得不可思议的蓝眸子瞪人，要不会让任何雄性动物产生很不好的歪念哟——包括我。」
一秒，两秒，三秒……
罗伯特苦着脸暗暗数着，终于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一幕——精美的餐台面上放着东西，洁白的餐布，以及称得上丰盛食物一下子就散落了地面，发出非常刺耳的响声，「当啷」！
「……恩！」
压抑的痛叫发自那名叫莱恩？梅克斯的男子口中，但他没忽略掉那人眼中一刹那的杀气。
天，亚力真的惹到麻烦了。
「对不起，梅克斯先生，亚力他……」
拼命地抱着那个怒发冲冠的外甥，想阻止他冲动的举动，可惜……
「立即收回刚才你所说的一切，否则……」
用力挣脱了罗伯特的紧抱，亚历山大？奥德塔怒气冲冲地拽住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的领带，右拳头再次高高地举起，从来没人敢如此羞辱他，这个男人该立即下地狱，用自己的拳头！
该死，竟在弟弟面前出丑，想不到洋娃娃的速度如此快，更想不到的是洋娃娃的拳头如此硬。
这原本以为用来摆设的花瓶真令人刮目相看啊。
从没人有那个胆子和足够的能力让自己吃拳头，曾经可以称之为人的，要不已睡在地底下，或一早蒙主恩诏。
莱恩？梅克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眯着眼睛撇着半愣着，半看热闹的戴蒙，抬头满带诚恳的歉意，冲着那处于愤怒状态的美丽娃娃微微一笑，「对不起。」
绝不能将事情闹大，罗伯特奋力地拖住了奥德塔的手，几乎是以哀求的口气道，「人家开玩笑的，而且还道歉啦，亚力，还是算了吧。」
「哼！」
心有不甘地将拳头放下，奥德塔愤怒地瞪着面前的男人，转头冲着那个同样讨厌的对手冷冷一笑，「球场见！」
「亚力，我们球场见！」
戴蒙？梅克斯眨眨眼，笑眯眯地道。
从没看过大哥这种表情，真的非常有趣哟。
这家伙表情恶劣，笑容刺眼，虽然比不上他大哥令人窝火，还是令人讨厌。
「小心看着你老婆，别让她乱去勾引别的男人。」
好心地提了一个醒，奥德塔不屑地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了脸色大变的戴蒙？梅克斯，以及半眯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莱恩？梅克斯。
被宠坏了的孩子，早该好好调教调教。
胡安？霍恩舍不得，他可是非常乐意代劳。
第十八章
「……从酒店出来大概是九点多，亚力和迪维夫开车去了「繁华若梦」酒吧，有证人，迪维夫和酒吧的侍应生可证明这一点，十一点半左右，喝得半醉的亚力让他舅舅自行回旅馆，自己却和一个穿着火辣的，带英国口音，叫玛丽的女郎乘了计程车离开……车现在找到了，是失车，而那女郎和司机……和亚历山大？奥德塔一样，下落不明……」
电话里的声音没有带给他任何值得高兴东西，马德里的警察总长说的东西和十分钟前他手下给他的情报一样，没有任何新意。
霍恩努力地压制着摔电话的冲动，只要关于亚力行踪的任何的线索，他都不打算放弃。
表面看来，这是一桩精心设划的绑架事件。
可内心深处，却隐约觉得不像。
究竟是谁有这个胆子动他的洋娃娃？
那些匪徒要钱还好，如果是寻仇，或者是别的……
一想到亚力可能经历的悲惨遭遇，他就觉得心脏似乎要被人生生地从胸膛挖出来一样。
那是一种撕裂的疼痛，整个人窒息了般的疼痛。
不，他的亚力不该遭遇这个命运。
「胡安，这绑架恐怕是早就计划好的，牵涉的恐怕是金钱因素多点。绑架嘛，金钱和恩怨，只要不是那些狂热的宗教主义者逮着就好。亚力在英国，西班牙与别人没结多大的仇，和亚力有过冲突的，我都已经循例查问了，暂时没发觉有可疑的地方……至于莱恩？梅克斯，因为他昨晚刚好离开马德里前往阿姆斯特丹，所以必须等他回来才能进行。」
「莱恩？梅克斯。」
平板的声音念着这个不算陌生的名字，霍恩的心中产生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感情……那是一股想摧毁一切的愤怒。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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