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样欣赏和喜欢,仿佛有一种又喜欢上一次、或者更进一步喜欢的欣喜,所以他引导着谢呈尹继续说下去。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谢呈尹也是没有停下的意思,现在的这个话匣子一旦打开,没有说完他就没有停下的意思,只要纪如松愿意听,他就愿意继续说,“因为我刚刚说的这些原因,萧大海这个被你的小队追回所有赃物、又被逼得四处逃窜的人嫌疑很大。而今天你又成为袭击目标,我就在想他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对付你。”
“如果一开始就想要对付我的话,怎么会在前几次纵火的时候就对我下手?从第一次案子开始,这个案子就是我接手的。”
“我想可能是因为你今天把警车开到我家楼下的关系,”谢呈尹说,“你缴了萧大海全部的赃,又把他逼得走投无路,假如我是萧大海,而我又要报复你,我觉得对他来说最解气的办法可能并不是把你本人弄死,而是让你生不如死,或者也面临到和他同样的困境,烧伤你的人、烧掉你的家、毁掉你的家人、尽可能让你痛苦可能才是他最想要的。
“他通过暴力犯罪让你感受到精神方面的压力,还顺便找到了你所在的警局,又通过追踪你的车到了我家楼下,萧大海可能觉得没有比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就要进入自己家门的那一刻更能让人放松警惕的时刻了,所以选择在这时动手,你前两天应该没有把车开回家吧?”
纪如松在心里暗暗点头,不得不佩服谢呈尹推测的准确度,他平时除了有特殊任务需要以外,都不把警车开回家,而且前几天他的专用警车都在送修,今天才再次回到纪如松手上,这些当然都是谢呈尹所不知道的,而他居然能够用仅限的少量线索,猜到与真实情况八九不离十的地步,也许有凑巧的成分在里面,但纪如松相信,即使是凑巧也有其一定的必然性,经过这样一番讨论,纪如松心里已经完全在谢呈尹身上敲上了“言之”的印章。
而谢呈尹年纪轻轻就独身住这样高档公寓的事也可以解释了,原本纪如松认为是谢家父母有家底,可是照这样看来,绝大多数可能是“言之”自己赚来的稿费、版权费。
“所以我一开始就问纵火的人是不是萧大海,如果是,就证明我的推断是对的。”谢呈尹以这句话作为所有陈述的结束,说完咧开嘴,给了纪如松一个大大咧咧的自信笑容,看得后者喉咙一阵发紧,直想把他抱到怀里亲吻。
纪如松不太自然地咳了两声,把那阵突然涌上的感情压下去,说:“那你有什么推荐的主意,可以把萧大海抓捕归案的吗?”
“其实我觉得对付这种人,光是搜查不一定是最有效率的,一开始判断不出他的动机采取被动搜查的方法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在知道他的目的之后,有一个办法就变得切实有效了,你觉得呢?”谢呈尹说着歪头看着纪如松,等着他接自己的话。
“你是说用我做诱饵。”纪如松自然而然地接过话题,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立刻被他否定了,比起被动做诱饵,他更喜欢做主动出击的一方。
“嗯,”谢呈尹点头,“所以我有个主意……”
两人穿着睡衣,坐在床边上就严肃地讨论起了怎样抓捕萧大海的战术安排问题。
纪如松认真听着对方为他叙述着自己的想法,其中的一个个细节,无一不体现着谢呈尹的用心和机智,今天的他总是给纪如松带来一个一个惊喜,每展现出更接近言之的一面,纪如松就多一分喜悦,即使他是在今天刚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但却越来越不可自拔地陷入到谢呈尹的个人魅力当中去。
就差一点证据,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证明谢呈尹就是言之了,可是笔迹鉴定的结果还没有出来,纪如松现在手上就是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他想听到谢呈尹亲口承认自己就是《警探祝漠》的原作者,想要后者把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理由完全交待出来!
没有证据在手,纪如松还是只能试探。
趁着谢呈尹仍然处在眉飞色舞的无防备状态,纪如松决定再试上一试。
小说中的祝漠有一个得力的助手,同时又是祝漠的损友,两人共同办案时默契十足,而他们之间也有一组常被书迷津津乐道的经典对话,通常都是在祝漠发表了一通推理的长篇大论后,损友助手开祝漠玩笑时说的。
“推荐你可以去开一家推理事务所。”纪如松尽量模仿着书里助手玩笑般的语气,突然对谢呈尹说。
遇到助手的玩笑,祝漠通常都会一笑,随后用更玩笑的口气答一句:可惜我没有医生做副手。
纪如松期待着谢呈尹脱口而出这样的回答,或者出现一些显而易见的不自然反应,他也许又可以再次用上次的办法,和谢呈尹玩玩心理战。
可是谢呈尹却不知是在上一次的吃亏中学到了的怎样应对,还是迟钝地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回应与纪如松的预想完全不同。
“那不是跟你们警局抢生意么。”谢呈尹用最自然不过的笑容应对。
纪如松动了动嘴角,对这样的答案显然是失望的,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本想再纠缠一番,可这时谢呈尹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让纪如松猛然醒悟过来,谢呈尹是伤员,早该让他好好休息的!
“困了是吗?你早些睡吧,我都没注意时间。”
“嗯,你也累了一整天,好好休息,另一个卧室里应该不缺东西。”
纪如松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离开的他没有注意到,谢呈尹把手捂在胸口,小心翼翼地目送他离开后又大大深呼吸了几口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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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节 暗藏的心情 。。。
第二天一早,纪如松因为生物钟的关系很早醒来,趁着谢呈尹还在熟睡,他驱车跑了几家药房和医院,为对方购买了一对不错的拐杖和一条极为宽松的病号裤,然后又去了老字号的小餐馆,凭着对谢呈尹吃饭习惯的印象,给他买了一整天量的丰盛三餐,一圈走下来一个多小时过去,最后回到谢呈尹的家,后者还没有醒。
纪如松把食物放到餐桌上,又把拐杖在谢呈尹的床头柜边放下,随后坐到谢呈尹的床边,低声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能醒呢……?”
还有一会儿就该到他不得不出发去警局的时间了,可是谢呈尹却还没有睁眼的意思,他有许多事想要亲口‘交待一番,不然总是不放心,在一整个漫长的白天纪如松都不能在谢呈尹的身边,在他不能照顾对方的时间里,尽管纪如松不认为谢呈尹多年的独身一人生活经验只是个摆设,但现在他双腿受了伤,许多事情做起来都会很不方便。
权衡了迟一些去警局与帮助谢呈尹做完洗漱、并嘱咐他在自己走后怎么照顾自己之间哪件事比较重要后,纪如松决定选择后者。
他离开卧室,给队里打了个电话,随后又回到谢呈尹的床边,对着他的睡颜出神。
谢呈尹的睡姿很有意思,不像纪如松自己喜欢仰睡、把被子边缘完全抵在下巴下方的睡姿,谢呈尹现在的睡姿是侧着的,脑袋也不正,向下缩着,几乎下半边脸全都因为这个姿势而藏在被子里,连鼻子都快钻进去了,纪如松都能想像到谢呈尹被子里整个身体都缩成一团的模样。
纪如松盯了一会儿,伸手帮他把被子拉下来一些,笑着对安静睡觉的谢呈尹低声呢喃,就像是对着情人的情话:“鼻子都快捂住了,你就不难受么?”
只不过熟睡中的谢呈尹不可能听到。
默默注视对方的睡颜直到又过去很久,纪如松却不觉得无聊,只觉得越看越喜欢。
被纪如松拨开被子的谢呈尹仿佛不太习惯,露出嘴没多久之后就再次躲了回去,纪如松又试着拨开了几次,没几秒钟就又恢复原状,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的纪如松压抑着声音笑起来。
从来没有觉得有任何一个人会像谢呈尹这样让自己觉得有趣,纪如松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不由自主地想去摸一摸、逗一逗自己喜欢的人。
他一会儿替谢呈尹捋一捋睡乱的头发,一会儿揉揉对方的头顶,一会儿又摸摸他的脸颊,并忍不住为对方本能地往被子里钻、躲开自己手的动作而喜上眉梢。
直到这些动作都难以满足他胸中溢满的情潮时,纪如松小心翼翼地直起身,然后在谢呈尹的上方俯下身,更加小心地把双手撑在了谢呈尹头的两侧。
就着这样一个不怎么稳定的姿势观察了一会儿,纪如松认为谢呈尹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突然醒来,他大胆地决定做一件从昨晚起就一直很想做,却没有可能在谢呈尹清醒时就做到的事。
纪如松屏住呼吸,慢慢放低自己的身体向对方靠去……
也许是上方纪如松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让睡梦中的谢呈尹看到了大片的阴影,底下的人在这时不安地动了一动。
纪如松立刻停下了动作,又退回去一些,他的嘴唇刚才已经与谢呈尹的脸颊近在咫尺,却不得不退回到这个令人心悸难耐的位置。
谢呈尹似乎是熟悉了这样的阴影,又不动了。
等待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再乱动,纪如松才放下心再次低下去。
嘴唇终于贴上了谢呈尹温热的脸颊,唇上充实的质感暂时满足了纪如松早已蠢蠢欲动许久的心。
他不敢随便乱动,在谢呈尹的脸颊上停留了一会儿,最终恋恋不舍地分开。
坐回到床边,纪如松的嘴角抑制不住向上扬起,尽管只是亲到了脸而已,这在一个早已成年的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