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我大叫一声,所有人都吓坏了,睁大眼睛看著我。
「你他x的中邪啊!」小五好像真的吓到,朝著我怒吼。
我没理他,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向厨房,正好老老头迎面走来:
「咦?你是老七阿非吧,这麽急忙是怎麽了?」
「老老头!」我大叫:「九叔!商师傅!」
「怎麽著?叫我神捕大人我会比较高兴喔!」
「不是啦!」我激动的抓住老老头的肩膀:「你赶快去你徒弟那里!」
「我徒弟?大的还是小的啊?」
「小的那个,快点去!」
「我有打算要去啊,只是顺便绕过来…」
「快去!现在就去!」我努力思考要怎麽说明得简洁有力:
「你大徒弟(的相好)快死了(讲严重点比较有紧张感),你小徒弟现在疯狂的在找你啊!」其实我看卫翔没有很在意皱眉头老兄的死活,不过爱人搞成这样小姚应该是难过到快死掉,所以我其实也没夸饰太大……吧。
「你怎麽知道?」还没反应过来的老老头问了个有点尴尬的问题。
「呃……你的画像都贴到隔壁县城去啦!你要是走官道就会看到路上都是自己的画像,城里也到处都是啊!」城里的还是我带人去贴的咧。
「什麽?」老老头表情瞬间锐利了起来,吓了我一跳:「多谢你提醒,我这就去。」话说完连大门也来不及走,直接从敞开的窗子跳了出去,身法之快看得我都傻住了。
我松了口气,回过头一看又吓了一跳:「唉呦,老头你怎麽冒出来了!」
身为我们这群贼的师傅兼义父,今年面临四十大关却仍旧玉树临风、看起来一表人才但是脑袋有一半装浆糊的无名庄主正得意洋洋地看著我:
「我想说那家伙料定我不会在家里傻傻等他,来了一会就会走,就在地板下挖了个洞,带点粮食清水蹲个半天等他来了再走,」说著他居然露出感激的表情:「没想到你一句话就马上把他赶走,地底下气闷的很,听到他走我当然就出来了。」
「你洞记得埋起来,要不然老大准气得跳脚……。。」除了这句,我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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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了整夜,我把醉到不醒人事的乐白背回他自己房里之後,推开了隔壁久违的那扇门。我的房间一点都没变,连我离开那晚喝到剩半壶的茶都还在(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几个月完全没人进来过。
我们这群兄弟就是这样,虽然该有的关心信任不会少,但是却不会去干涉彼此独有的领域,即使多少知道其他人有些秘密,但是不该问便不会去问,就算知道了也会当作不知道。比如说老大和老二为了吟红楼的头牌闹到差点兄弟阋墙,结果却一起被甩的事、小五靠著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让多少傻子被他讹诈还心甘情愿、老四三不五时不在庄里是干什麽去了之类的…而我这次莫名奇妙的遭遇,其他人也都很有默契的不多提,算是十分贴心。
钻进久违的被窝,我很快地开始後悔刚刚怎麽没有喝点酒。旁边少了个会动的东西居然让人这麽不自在,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过我想我也能很快习惯没有别人会进来的房间,当年开始流浪时连房间都没有,我还不是照样在路边呼呼大睡。
不过戒习惯跟戒鸦片一样,刚开始总是比较痛苦的,所以我在床上翻了几翻之後,决定还是去厨房弄点小酒来喝,免得像深闺怨妇一样睁眼到天亮。
提著灯走到厨房,拿了一小瓶刚刚大家喝剩的酒,忽然想起看别人喝酒时都会配点小菜,一时兴起便打开橱子东翻西找,翻到了一小包鱼乾。关上橱门正要转身去取桌上的灯时,忽然一个白影掠过,打翻了桌上的油灯:
「唉呦!」我吓了一大跳,手里的鱼乾掉到地上,那白影又刷的冲过来,转眼鱼乾就不见了。我定睛一看,一只白猫咬著小小的油纸包蹲在窗台上,一蓝一绿的双眼映著走廊上的灯火,亮闪闪地煞是吓人。
「唉,白雪~」我松了一口气:「这麽久没见,别这样吓我吧!」白雪是老四养的猫,除了主人以外的人他都不太理睬,尤其老拿轻视的眼神看老六,偏偏老六那人容易认真又爱面子,搞得一人一猫势同水火。
「白雪,来这里~~」白雪连正眼都没看我,敏捷地从窗台跳上了隔壁柴房的屋顶。
「喂,我的鱼乾!」我把酒瓶收在怀里,跟著从窗外跳了出去。
大概是我穿得太多了跑不动,白雪东绕西拐跳上跳下的居然越跑越远,没多久就不见了。
「算了,反正我酒灌下去就没意识了,还配什麽下酒菜呢。」我摸摸鼻子,正要转身回房去,眼角又忽然有个黑影掠过。本以为是白雪呢,转过头去却发现是个人影,身法极快地朝老头房间去了。
我担心会出什麽乱子,悄悄跟了上去,躲在柱子後面看见黑影从敞开的窗子里跳进房里,紧接著听到「哇」的一声,却不是老头的声音。
我蹑脚走上前去,才听到老头的声音说道:
「你怎麽来了?冒出来也不讲一声,吓死我啊?」
……看来是认识的人?谁会大半夜的跑来老头房里啊?
「所以我刚刚不是出声了吗?」仔细一听,居然是(自称的)神捕大人。
不告而取 【五】下
基於本庄的原则,这时我应该要赶紧离开才对,可是老头却在这时问道:
「你、你不是要去京城给你徒弟治伤?」听到卫家的事,我犹豫了一下,决定继续听下去。
「不是徒弟,是徒弟的相好。要不是阿扬,那家伙我还真不想救。」嗯,这我可以理解。
「我还以为你要去京城咧…」
「我到之前他们自己已经从京城先来了,毕竟我去卫家过年的机率比较高。」
「那你治伤应该也一时三刻走不开啊…」
「怎麽有让那家伙那麽好过的。我在他身上下了七针,天亮拔针後才要再继续呢。」
「你还真狠…」虽然老头这样说,不过我觉得这算便宜他了。没办法,皱眉头老兄一家给我的印象实在太糟糕了…
「没有这几针,很容易有後遗症啊!我也是想做彻底一点,而且…我想到你在这里等我,没来见你一面,怎样都坐不住呢。」
嗯?老老头你在说什麽?这台词怎麽感觉跟某人风格很像…
「谁等你来著,要是知道你还能偷空档我就不出来了…」
「…谁叫你上次好不容易在我身边待了三个月,结果一踏进常州又不见了!我不积极点怎行啊?」
三个月?积极?什麽积极?
「常州是我的老地盘,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大意还怪谁。」原来老头是常州人啊?
「我当时有点得意忘形,想说你应该不会跑。」
「有你在我就走衰运,不跑的是傻瓜。」
「我不是帮你挡了吗?你看伤疤还在咧。」
「都好了还计较什麽,我不是拿三个月的时光赔偿你了吗?」
「………」
「怎麽不讲话?」
「我在想要是我为你跟我徒弟相好那样弄成半身不遂,你会不会拿一辈子赔我。」
「你、你想得美咧,要是那样我马上拍拍衣袖远走高飞,少做傻事吧你。」
「你会心疼啊。」
我好像开始听懂了…不会吧?
「心疼个屁!喂…你黏过来做啥?」
「我都特地弄空档来找你了…」
「不会吧!你现在做明天哪来力气给那小子运功?」
「我又不用花什麽力气,他本身的气已经足够了,我只是导引而已。」
「你、你…都几岁的人了,还这麽猴急不怕丢脸啊?」
「又没有别人看到。」
不好意思我在耶…虽然的确是什麽都没看到啦…看来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担心动作太大弄出声响,我慢慢转身,再慢慢地小踏步往前走,一边走房里的声音一边传过来:
「可、可是我…唉唷,你知道人年纪大了比较不行…」平常不是不爽我们叫他老头吗?这种时候倒挺会卖乖的。
「你不行,我行啊。交给我就好了。」
「所以我才讨厌啊…明天早上你叫我拿什麽藉口跟那票小鬼头掩饰啊?」
「拜托,该发现的早就发现了…」对不起,我现在才发现……
「混帐!还不都是你,害我在自己亲生儿子面前一点架子都端不起来!」老四?那我还真想听听他的感想…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吧。」我也这麽觉得。
「………」
「要不要,一句话?」
「我可以说不要吗?」
「申请驳回。」
「…………不准太超过。之前在京城那次早上起来我真的骨头都快散架…」
「好好好~」
「你根本没在听嘛!喂!」
房里传来老头怒骂和砸东西的声音,我趁机拔腿就跑。对不起啊老头~我会装做什麽都不知道的…
托那瓶酒的福,我不但迅速地睡著,第二天醒来时都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我随便梳洗一下,就踱到客栈厨房去,想看看厨子怎麽处理那头山猪。刚走进去就看到一颗山猪头哀怨的看著我,吓了我一跳。
「这、这只山猪怎麽处理的?」我问厨子。
「我请城里东菜市口卖猪肉的阿财帮忙的,他老家住山里,以前常打山猪来吃。」厨子说:「他还教了我一种新奇的吃法,说是山里都这样吃,最能彰显肉质的美味呢。」
「那要开饭了吗?」
「快好了,请再稍等吧!」
走进客栈食堂,我整个傻住。地板上用不知哪来的砖头叠了个基座,上面放了一块光滑黑亮的石板,小五和乐白往下面塞好木柴正打算把火种点起来。
「你们…你们在做啥?」我瞠目结舌的说:「难道大门就是这样烧掉的?」
「才不是呢!」小五说:「大门是有人刻意纵火烧的!」
「那你们现在是打算整个烧掉吗?」
「我怎麽知道,厨子说从阿财家里借来这块石板,要我们在上面烤肉啊!」乐白说。
「可以拿去外面生火啊!」我说:「你们是想把地板烧个洞然後看老大暴跳如雷吗?」
「我们有在底下铺铁板,而且外面很冷耶!」小五抗议道。
「火生起来就不冷了啦!」我催促著:「快点搬出去~」
「你什麽时候变这麽罗唆啊…」小五和乐白心不甘情不愿地,一边碎碎念一边和我一起把东西都移到外面去。
好不容易把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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