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尚愣了愣,蹙着眉头看向严君侧。
“爸,爷爷那边只是轻伤。”严君侧一语定性,是他和严边渡把老爷子压到的,也是他们送的医院,老爷子伤得重不重身为医生的严边渡一清二楚。现在他们三个站在病房门口,无非是老爷子借题发挥罢了。
“这个人,如果真的只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一直住在别墅。”严尚冷冷地质问,“不要狡辩,蔡琳可以作证。”
严君侧微微地睇了一边正襟危坐的蔡琳一眼。尚未开口回答,严君侧见爱普生从病房里推门出来。
“老爷让孙少爷、孙少夫人和小行少爷进来。”爱普生将目光扫视一圈后开口。
杨饷硕和蔡琳面面相觑,见严君侧二话不说走进病房,便立刻跟上。
病房中,严老精神甚佳,他带上一副黑色边框的老化眼镜,仿佛像把进来的三人全都审视得清清楚楚一般,他看着他们,从严君侧的眼睛一直扫视到低着头的蔡琳。硕大的病房中,气氛骤冷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着,让杨饷硕和蔡琳有些不寒而栗。
“蔡琳。”
显然被吓了一跳,蔡琳似乎没料到自己会被第一个问话。
“你似乎刚刚和严尚说了什么,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杨饷硕立刻抬头环顾天花板,他严重怀疑病房里装了走廊监听器!
作者有话要说: 要准备暑假的第二次旅行了。。。
☆、对话
蔡琳抿着唇,不敢开口。
“爷爷说过,一切由爷爷做主。”
严老安慰的话显然没有起到作用,蔡琳脸色铁青一副无所适从的表情。
“蔡琳姐受够严君侧了!”杨饷硕笑眯眯地替蔡琳开口,立刻得来严君侧好奇的一瞥,蔡琳惊恐的视线以及严老试探的目光。
“哦?君侧对你不好?”严老对杨饷硕做出一个“姑且当你是孙子的朋友,尚可听你一言”的表情后,继续看着蔡琳冰冷冷地问。
“怎么可能会好,君侧他。。。”杨饷硕这一次插话很快被严君侧阻止了,他看严君侧给了一个“闭嘴”的暗示,才发现严老目光凌冽。
“你的回答,蔡琳。君侧对你如何,打你骂你,限制你的用度或者出行?”
蔡琳咬着下唇,欲哭无泪地摇头:“他对我。。。还行。。。”
杨饷硕突然觉得老爷子在偷换概念。
“那你爱君侧吗?”严老又问。
“我。。。”蔡琳看了一旁面无表情的严君侧,诺诺地开口,“我不知道。。。”
“你会为他纠结、伤心和难过,你希望他更热情。你会嫉妒、愤恨。。。这些情绪算什么?”
蔡琳低下头,额发遮目:“我爱他。”
严老满意地点头。
杨饷硕有些震惊地看着老爷子眯着衰老的双目高高在上的姿态和蔡琳紧张无措地用指甲抠着指尖翘起的皮时楚楚可怜的模样:这算什么?训狗?
“‘沈行’,你是君侧的朋友?”
现在轮到杨饷硕被问话,精神一振,杨饷硕瞪向严老,硬邦邦地开口:“是的,如假包换!”
“你喜欢女人?”
杨饷硕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很明确:“是的!比起苍老师,我更喜欢武藤老师!”
严老闻言一笑。
“喏,喏!你笑了!老爷子其实也是她们忠实的粉丝?”杨饷硕一副“我抓到你把柄!”的吊样!
“蔡琳,一个原本喜欢女人的正常男人也可以喜欢男人,你是否要尝试着相信君侧也能改变?”严老慢悠悠地开口。
包括杨饷硕,严君侧和蔡琳皆是一震!
“你是我严啸峰认可的孙媳,将来严家的一切都在君侧和你的手里,不要让我失望。”严老笑着看向蔡琳,“今天我们的谈话到这里为止,你先出去。”
杨饷硕呆愣地看着蔡琳心情复杂地离开房间,抬首对上老人时突然有些害怕:“我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严君侧。”
“事实是怎样无须解释,”严老冷冷地看着杨饷硕,“有些事情,要看别人怎么想。”
杨饷硕一直以来仗着严君侧的宠爱,在蔡琳面前耀武扬威。。。不论是爱普生、鸡嫂还是蔡琳,即便不认为他喜欢严君侧,也至少不排斥这个人成为他的情人。对于多少对严君侧有所期待和喜欢的蔡琳来说,这种本可让她嫉妒的转变竟然成为让严君侧喜欢她的契机。。。
“你怎么可以这么逼蔡琳。。。”明明之前杨饷硕能和蔡琳坦然相处。。。也许对于严君侧也已释然的蔡琳可以放下包袱,但是爱情中最可怕的是希望,哪怕是一点零星的。。。都可以让执着之人飞蛾扑火。
“不是我逼的,是你。”严老淡淡一笑。
杨饷硕大震,无可辩驳。他从来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在伤害蔡琳。。。
“爷爷,”一直沉默的严君侧突然开口,“你老了。”
“你第一次这样对我讲话,臭小子。”严老不怒反笑。
“你早该知道,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再辉煌,也不过是人们口口相传的过去。而现在,是我捏着严家的一切。”严君侧突然傲慢一笑,和严老笑起来的讨厌表情一模一样!“你曾经说过,在严家的众多子女儿孙中,我的性子最像你。爷爷,你不想知道,在事业上翻云覆雨而在感情上一无所获的你如果换一种方式活下去,会怎样?”
杨饷硕突然发现严老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这明显逼宫的架势,分明是严君侧的挑衅!
“阿二,”严君侧温和地叫了杨饷硕一声,“你记住,从来都不是你逼蔡琳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
杨饷硕愣了愣,释然一笑。和当初对蔡琳爱理不理的冷漠样子截然不同,现在去看严君侧的侧脸,怎么都有种帅到爆的感觉!
“爷爷在很多方面是所有人憧憬的目标,”严君侧眼睛微微透露着亮光,“但是,感情上从来没有给过我们正确的引导,我想连爷爷也不知道怎样才是对的吧。所以,我会替爷爷向蔡琳道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从国外旅行回来(*^^*) ,称为“落地更”。虽然看的人不多,自己也写得慢,不过因为是兴趣所在,倒不会放弃。给自己打气,也感谢看的童鞋。接下来的日子,尽量写。
☆、有些过去
“你的翅膀长硬了,严君侧。”严老的语气有些危险。
“我长硬的何止是翅膀。”
“嗯?”不是杨饷硕的喜欢黄色,只是有些字眼从严君侧的狗嘴里吐出来,怎么听都像是另有深意。
“我说的是‘心’。”仿佛了然其意,严君侧笑眼看向杨饷硕,“你想的是哪里?”
当着老人家的面被调戏,杨饷硕厚着脸皮眼睛一瞥,看看病床旁的仪器表上、严老的血压和心跳有没有飙高!
“你会毁了严氏。”严老淡淡地开口——严家接班人的名声以及家族企业的传承都将是严氏未来的盲点。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爷爷。”严君侧的表情和严老如出一辙,仿佛在说——如果严家的产业真的死在他手里,那么严老必须背负着“有眼无珠”的污名。
在爷孙俩暗自较劲中,一边凉快的杨饷硕显然有些为难,因为有些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更容易解决,例如。。。下一任接班人什么的。“话说。。。你们没想过人工授…精,试管婴儿,代孕母亲之类的么。。。”
严老和严君侧皆是一愣,然后用复杂的目光同时扫向杨饷硕。
翻来覆去思考自己刚刚的话有没有纰漏,杨饷硕最后还是给自己一个“A++”的戳。再抬头看看姓严的两个一老一小的聪明人宛如被淋了一头姨妈血憋着口气沉默着。。。“可以用君侧的‘小蝌蚪’,”杨饷硕心想身为种猪的严君侧撸一点白色液体应该是没什么困难的,“或者用爷爷的!爷爷基因好!”阿列?以爷爷现在的体力,不知道受不受得住。。。杨饷硕怀疑的小眼神向老爷子飘过去,便立刻被严老狠狠地瞪回来!
“总之,你们好之为之吧。”严老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一些。
杨饷硕裂开嘴一笑,给严君侧递去一个“我很聪明吧!”的媚眼,扭着屁股高调地和严君侧离开房间,中途还窃窃私语:“我们会被老爷子私下报复么?”
“不会,”严君侧轻声回答,“第一,爷爷不是这样的人;第二。。。他2年前就权柄下移,退得一干二净。”外面人传说他退居二线,其实现在的严老和一个种种花养养草颐养天年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我以为你只是死鸭子嘴硬,没想到真有两把刷子!”杨饷硕比划出一个“V”字晃荡啊晃荡。
“低调。”严君侧一笑,阳光灿烂。
“还不赶快出去,在病房里说什么废话!”爱普生总算忍无可忍,冷不丁推开门,朝门后两个嘀嘀咕咕、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蠢蛋一声怒吼。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孙少爷在认识阿二后智商成指数下降!
“你吓死人了!”杨饷硕唧唧歪歪抱怨着出去,“之前老爷子不在的时候,明明对君侧毕恭毕敬、卑躬哈腰,现在却对他呼来喝去。哦,我知道了!其实你喜欢老爷子是吧,你不结婚是因为老爷子?老爷子才是你的真爱?。。。”如果杨饷硕没有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妄加推测的话,估计会听到病房内老爷子磨着高级假牙的声音。。。
严君侧笑着看杨饷硕和爱普生相互挤眉弄眼,心下宁静。他有实话没有告诉他的“阿二”——虽然严老离开商界多年,但老一辈的人脉却还在,想架空一个登台才两年多乳臭未干的后辈还是可以的。只不过爷爷真心不想再管一些闲事,曾经老爷子的第二位妻子为了她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和严君侧年龄相仿的小叔、和男人在一起的事出过手,也闹过人命。老爷子曾对他说过,棒打鸳鸯的事已经不适合他这种一脚迈进棺材的老人家做了。所以对严君侧的行为,严老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公开叫板,是严君侧不孝,仗着老爷子不会拿他怎样,高调忤逆他。但他希望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