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大人效死,愿为将军效死!!”
每个人都是发自真心的在那里呐喊,每个人都是喊得声嘶力竭,虽然天寒地冻,但是每个人都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好像是要沸腾一般,士气高涨,如火如荼。
祭拜礼毕,李孟率先上马,全军开拔,朝着南宫县方向前进。
这授田的想法已经是计划了好久,本来是打算用来在湖广筹措田地,吸引山东兵丁前往,到最后因为湖广不宁,镇守太监刘福来暂时停止了活动官位。但这个计划却有些好处,那就是稳定士兵军心,增强士兵的凝聚力的好手段。
宣讲和思想灌输教育固然是个手段,但这个年代的人,特别是从农民和军户子弟中招募的兵卒,他们固然是有效死的心志,可要是用实际的利益来激励和圈住他们,那样的效果肯定会得到大大的加强。
田地不缺,李孟已然是在山东仅次于孔府的大地主,屯田田庄就是活生生摆在众人面前的例子,这些田地都是属于李孟的私产,所谓的授田就是把田地的使用权交给士兵的家属,只是收取一成或者是半成的收获,其余的都归这被授田的人所有。
这相当于,每个在李孟这边获得田地的士兵和军官都是二地主,他们的土地所有权是和李孟息息相关,只有李孟不倒,愈发的荣华富贵,他们的土地所有权才会愈发的有保障,才会一代代的丰衣足食下去,甚至可以会因为军功的积累变得富贵,但是李孟和胶州营这个集体若是倒掉,他们获得的土地和丰裕生活也都是烟消云散。
要知道,平民和军户子弟出身的兵卒对这一百亩地会有怎样的渴望,拼命一辈子不就是想要过得好些,从种地的成为有地的吗?这几名牺牲的将士拿到这赏赐,那就说明那个政策已经要开始实行了。
士兵们的心中都是有这个觉悟,为胶州营去拼死作战,换得自己和家人的富裕生活,拼死去作战,让自己的富裕生活变得更好,拼死作战,捍卫这个团体,捍卫李孟,让自己已经改善的生活长久的存在下去,而不是昙花一现。
李孟在营前的训词激励士气的效果大佳,不过也没有人注意到,李孟处处只提胶州营,只是说本将,却丝毫不提大明,不提朝廷。
不过离开了冀州之后,粮食补给这边就出了问题,在南宫县扎营,得到了探马的军报,说是清军在清河和威县之间有停驻的迹象,大概和李孟的判断差不多,李孟准备召集诸将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军需官却过来报告说道“粮食和草料只能是再坚持两天了。”
倒不是胶州营的后勤补给跟不上,而是要追击敌军,李孟有意的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从德州那边过来的后勤补给渐渐的追不上了。
李孟稍一琢磨,顿时是有些怒气,开口申斥道:
“糊涂,青州府走济南府运送给养这条路莫非要走到黑不成,山东和北直隶交界的地方又不是这一处,兖州府走东昌府临清那边过来,不也是一样。”
那军需官被李孟训斥得额头见汗,不过却也知道李孟对这种事只是就事论事,还是冷静回答说道:
“将军,这要换路径,沿途的仓库,粮食的调拨,车马的召集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咱们军需这边也是正在谋划,差不多三天后就能变换路线,还请大人多多担待。”
李孟叹了口气,开口缓缓地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北直隶的州府没有钱粮调拨吗,在河间府的时候,不是出了不少?”
说到这个,那军需官也是跟着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
“真定府靠这边的州县都是被鞑子打破,人都逃散一空,粮饷更无从谈起,去宁晋县那边筹措,地方官员要克扣七成,算计下来,还不够咱们自己车马来回的耗费。”
“这些混账,这般作为,岂不是间接的帮助鞑子!”
李孟出声怒喝,那军需官也是满脸的不平之色,不过这发脾气也是无用,李孟随即无力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你先下去吧,粮道变换抓紧进行,大营这几天还够用。”
军需官躬身行礼,转身就要下去,刚走到军帐的门口,却听到身后的李孟失声惊呼道:
“从临清到北直隶,从北直隶到临清,鞑子的军队没准也是这个打算,他们不用非得从德州入山东,也可以在临清,卫兵!!卫兵!!召集各营将官来这里,块!!”
隐约听见外面有人朝着大帐跑来,声嘶力竭的喊道“将军,有急报……”
崇祯十二年一月,清军忽从北直隶广平府突入临清,杀入山东境内,直扑济南城,山东告急……
第256章 探子,追
胶州营的探马和北直隶的官民,所得来的情报都是清军大部在清河和威县之间的地方,但突然却有消息说是清军从临清处突入山东。
李孟这边惊怒异常,心想我率军出来追击,居然被对方追击到老家之中去了,这仗打得实在是糊涂,当下命令全军备战,派出大部分骑兵去原来所谓驻扎的地方去搜索,结果骑兵刚刚出门。
就有广平府的消息送了过来,说是在清河和威县之间的不过是清军掳掠的一万多人口牲畜,有一千多人穿着鞑子的衣服,每日在外面乱晃,似乎还有一千多名的真鞑子军看守,不过在前日也是消失不见。
由黄平负责的情报网,也是送来了消息,送信来的是一名当日李孟军中的一名小队,被黄平挑去做这些打探消息的事情,当然,也因为本人喜欢的做这个。
李孟已经是命令全军准备出发,在马上见的这名探子,他已经是怒极,这次被鞑子牵着鼻子耍弄,本就是自己的情报网太不争气,不过大军之前也不能失却了仪态稳重,只是冷冷的让对方把情报送上来。
“鞑虏自临清向东急去,卑职已率人跟去,消息随时有人送上。”
“怎么,黄平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不敢来见我了吗?”
听到李孟在马上说出这话来,下面跪着的那名小队知道自家主将已然是动了火气,李孟确实是发怒,侯山那等商队在这战乱的时候,自然无法打探到什么消息,但这黄平招募的都是江湖人,这些江湖人不都是号称高来高去的武术高手吗,怎么连个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那名探子本来已经站起来,听到李孟的这句话,又是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肃声说道:
“黄统领临走前说,要是将军不怒,让我火速赶回,若是将军发怒,黄统领就让我详细的说说前线的情况。”
李孟沉默着点点头,自己把马走向路边,亲兵营环卫左右,大军已经是开动,朝着临清方向而去,那名探子开始述说探子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胶州营在德州驻扎的时候,侦骑的范围遍布河间府南部,清军的骑兵也是如此,活动范围甚至比胶州营还要大很多,骑马的清军骑兵都是老兵,在关外的黑山老林子里面狩猎活动的猎户出身。
鞑子骑兵战场遮断能力要远远超过胶州营的马队,而且这些蛮族骑兵有个优势,就是他们只要看见可疑的人,可以毫不迟疑的下手诛杀。
黄平率领的探子,很难靠近三十里之内,华北一地多是平原,那些清军游骑对何处能藏人何处容易隐蔽摸的清楚,在开始跟踪之后,就被这些武技精良,耳目聪敏的鞑子精骑射杀大半。
跟着黄平做这探子的大多是山东的江湖人和那些不愿意受到军营约束的响马贼匪,在山东各处潜行刺探,那是他们平日也要做的事情,倒不觉得如何,而且胶州营势大财雄,跟着胶州营有好处,身份也是体面。
可在北直隶跟着鞑子刺探,那真是纯粹的杀头买卖,这些才干了不到半年的江湖人如何能有这个心志。不管黄平如何的重金悬赏,晓以大义,这些人都是不愿意也不敢再继续跟下去了,甚至黄平都说出如果今时不去,日后你们在山东就没有存身之地的威胁话语,不过对方根本不害怕,甚至有人冷笑着回复说道“谁知道鞑子这一来,今后你们胶州李二郎在山东还有没有存身之地”。
黄平无奈之下只得是领着仅剩的人亲自上阵,本来这情报组织人员充足,各自负责相应的方向,现在剩下的人负责一个方向都有些吃力,说白了只有十几个人,都是当日间胶州营出身的官兵兵卒,忠心耿耿。
好在是清军临清渡过运河之后,全力的朝着东方急去,骑兵活动的范围变得小了不少,可即便是这样,黄平这十几个人也是死了六七个。不过黄平他们也是多少摸到了些路子,如此大军,即便是急行留下的痕迹也是明显,黄平索性是远远的在后面吊着,而且进入山东之后,很多关系也能动用起来。
基本上能做到当天的消息靠着快马当天传到李孟的手中,这名信使正是第一名回来的人。
听到这话的李孟叹了口气,翻身从马上下来,伸手把那名跪在那里的探子扶起,方才所说明明是很惨烈之事,但这名探子脸上却是镇定如常,好像说的是寻常家事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李孟心中蹦出了烈火炼真金这句话。
搀扶起来的时候,李孟还是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了一丝激动的神情,李孟伸手拍拍这名探子的肩膀,缓声说道:
“方才错怪你们了,你叫江显绰是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本将都给你筹办!”
方才被李孟呵斥的时候,这名探子神色如常,镇定的述说自己的情况,但被李孟一口叫出了名字,并且温言询问的时候,江显绰有些吃不住劲了,又想要跪下,却被李孟托住,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将军大恩,这么对待属下,属下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这样忠勇的属下,李孟自然也是要厚待,笑了笑,轻松气氛说道:
“大好男儿,哭什么哭,快下去歇息吧,等下在王海那边报备一下,今后求见可以直入营帐,有什么消息加紧通传。”
江显绰七手八脚的擦去泪水,在地上跪下磕了几个头,开口说道:
“小人一定把消息传到黄统领那边去,兄弟们的性命早就是交给李大人,定当把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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