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着大刀和盾牌的士兵们,被手持长矛的士兵们毫不留情的刺杀,声势浩大的橹车阵势,被火炮打的支离破碎,仅剩的一些力量也都是死在了胶州营登州军的长矛刺杀下。
在阿巴泰本阵处的亲贵大将,脸色都是变了,彼此对视却又急忙的收回眼神,听着明军那边震天的喊杀声音,阿巴泰率领的鞑虏大军一片安静,士气已经是低到了极点。
左翼和右翼的骑兵本来都已经是准备发动了,岳乐和谭泰都在不住的看这边,可阿巴泰还是不发布命令。
科尔沁贝勒图里琛自从进关以来,心里总是没有什么底气的,此时战局演变成这样,周遭一片寂静,他更是无言,不过偷眼看骑在马上的阿巴泰,却发现这位奉命大将军正在拿着马鞭轻轻的抽打着腿。
这样的行为,经常骑马的人都不算太陌生,只有一个人很悠闲很轻松的时候才会这么做,这已经折损了快三千兵马了,怎么这阿巴泰还能这样的轻松,莫非真是心中有底,连带着图里琛也跟着心里安定不少。
“李锐!!”
阿巴泰在身在中军,身后是汉八旗和三顺王士卒的队列,带队的是佐领李锐,虽然汉八旗不属于他统属,但这次的汉军系统,他的地位是最高,所以他是中军的统领,当然这官位实在是低了些。
不过这也说明汉军在鞑虏军中的地位,实在是低的可怜。
听到阿巴泰的召唤,汉军的佐领李锐急忙的骑马跑了过来,这李锐身材虽然是高大,可那种奴颜婢膝的态度却让人感觉他很卑微,让人瞧不起。不管别人怎么想,李锐本人可是兴奋异常。
能让大将军单独召唤使用,这也说明自己独当一面的地位,若是自己做的好了,这次回到关外,自己没准还真可以打出片天地来,因为汉八旗和三顺王续顺公这两个系统的设立,叛出大明的汉人去了关外,基本上就被局限在这两个系统之中,想要有出头之日那可是非常的难,除非是洪承畴那般的高位大才。
像是李锐这等有野心的角色自然不会甘心如此,总是在寻找机会去出人头地,自成场面,这入关作战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
在满八旗系统的亲贵面前好好巴结表现,得到赏识之后,或许有自成体系的可能,对这些投降的汉族兵将来说,这和当年从这个将官麾下投奔到另外的将领属下,改换门庭,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李锐的这幅奴才模样让阿巴泰很放心,但这模样也让阿巴泰很没有信心,这奴才模样放到战场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实在是让人没有底,完全是没有骨头的软蛋,在战场上又能如何呢?
但事情到了这番地步,还真是需要汉军的步卒去冲锋陷阵,奉命大将军阿巴泰在脸上挤出些笑容,温言说道:
“李佐领,在盛京的时候,本将就听过你的名字,说是忠谨可用,是我大清的栋梁!”
阿巴泰这样的老将在某些时候也很会说好话夸奖人,果然不出所料,这句话一说完,那边的李锐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很是有些浑身骨头轻了几分的模样,李锐脸上带着感激涕零的模样,哽咽着说道:
“大将军如此讲……奴才……奴才真是不知道……如何。”
“这次李佐领的兵马如此勇猛向前,自是我大清兵马的楷模,等此次征伐结束,本将定当把李佐领的功勋禀明圣上,好好论功行赏……大清从来不亏待有功之臣,李佐领目前还是三顺王属下吧,唔……这次回去,一定把李佐领全家抬进旗里去,让你全家光彩!!”
阿巴泰不断的抛出赏格,李锐听到后来,已经是激动的不能自己,就差从马上翻滚下来下跪了。
抬旗之后,那身份地位等于一下子和女真人相同,不再属于三顺王系统那种满清的三等公民,这佐领李锐辛苦打拼巴结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这个一步,进入满八旗的系统之后,再一步步上行,那真是自成局面了。
自古以来汉奸的心思总是让人不齿,这李锐的心态如果让对面胶州营的人知道,肯定是把他扒皮拆骨还不解恨。
“李佐领,看见对面那明军的阵势了吗,咱们有汉八旗和三顺王的步卒,也有朝鲜的火铳兵,按照对面的模样摆个阵势去攻打,本将觉得效果不会差太多,那伙明军肯定会感觉到头疼之极。”
说了这么多的好话、抛出这么多的赏格,阿巴泰终于是转到了正题上,狂喜之中的李锐马上做出一副凛然倾听的忠勇模样,他也明白,对方许下了这么高的赏格前程,肯定也要自己这边做出些事情来。
下面这些汉八旗和三顺王士卒的性命对他来讲倒也不值什么,没什么心疼的,该用就用,所以阿巴泰不管说什么,他只是连连的点头。
“汉八旗、三顺王的步卒、朝鲜的火铳兵都是归你统辖,你只管驱动步卒上前,拖住明军的正面,等到大军获胜,你就是头功一件,老夫定当和皇帝禀明,重重的赏赐!!”
“请大将军放心,末将定然勇猛向前,鞠躬尽瘁,为咱们大清效死!!”
两人一唱一和,那李锐已经是被说的热血沸腾,身为三顺王系统的佐领,虽然这职位很高,可也就是在本系统的汉人中有些用处,在满清之中,就算一名八旗的旗人都敢冲着三顺王系统的高官发怒,而且三顺王系统的高官还要忍着。
什么时候,多罗贝勒阿巴泰这样高位的人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这可是大清皇帝的哥哥,老汗努尔哈赤的儿子啊,这样的待遇李锐可是第一次遇到,心想就算是自己的头领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他们几个在阿巴泰面前,恐怕也没有自己得到的待遇高,这是多大的面子啊!
三顺王系统的汉军佐领李锐毫不犹豫的领命,在马上冲着阿巴泰行了个军礼,然后拨马回归本阵,去调度兵马了。
能看到对面最后一辆橹车被长矛兵合力的推倒,躲在后面的那些士卒无处可逃,只得是绝望的去战斗,毫无悬念的被士兵们刺杀,临死时候的惨叫,在鞑子大军的本阵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即便是两次的交手中都是占据了上风,可胶州营的步卒队列仍然是不敢主动地出击,方才士兵们追杀橹车和橹车后面的士卒都有些杀红了眼,队列有些前凸变形,能看到中军处有军官和亲卫出列,督促回归阵列。
方才能确定橹车攻击失败的时候,清军的左翼和右翼骑兵都已经是做好了出击的准备,如果对方的大阵向前压过来,他们就立刻出击,把明军压回去,在大批骑兵面前,对方的火铳兵和长矛方队的阵线行动要谨慎异常,因为稍有空隙,就可能被骑兵抓住,顺势把这个空隙变成缺口,把缺口打成破绽,到最后彻底的打垮。
从开战到现在,鞑虏大军中真正的主力,满八旗和蒙八旗的马队都没有出动,不出动也是一种威胁,所谓战场的势就是如此,悬而未发的时候,给人的威慑更大,因为大家都是摸不到底细。
双方就在这广大的平原上彼此对峙着,缓慢的你一招我一式的彼此试探,胶州营登州军一直是占据着优势,可赵能心中无论如何也是没底,这么僵持着,总感觉是对方不断的把零散的兵马送上门来被杀。
然后自己的手段一点一点的被对方逗弄出来,登州军参将赵能此时的感觉和当年李孟率领孤军从山东追到北直隶,然后追回山东境内的感觉完全一样,身在大明境内,明明是主场作战,可自己却是一支孤军。
按说这鞑虏入侵,大明上下应该是拿出国战的劲头来,全民全力以赴,可山东兵马慨然出鲁入冀,在东光县附近和鞑虏大军对阵。
但北直隶二十几万兵马,无一来援,北直隶几百万民只有景州为山东兵马恩威并施,这才是出丁壮民夫襄助,其余的,唯恐躲得不远。
在战场附近还有大户人家埋怨,说是山东兵马真是多管闲事,要不是他们在这里阻拦,鞑子大军早就是去南边了,这不是给本地找事情吗?
好在这个话,没有传到登州军上下,否则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非要气的吐血不可。
自己是一支孤军啊,赵能每次想到这点都有些心寒,同时也是非常的没底。
此时的相持就是如此,登州军的人数还要比对面的鞑虏大军要少,对方靠着劫掠补给,自己的后勤需要相对较长的运输线,彼此谈不上什么优劣,算计起来,满清的三万多大军面对胶州营两万多大军的优势,登州军这边居然不知道找出什么内线的理由来抵消。
山东南部和南直隶的胶州营大军,什么时候过来,现在没有一点的消息,也是指望不上,唯一能知道的消息,就是在东昌府和济南府,武装盐丁和护庄队在紧急的动员,好在此时已经是农闲时分,不至于造成更深层次的损伤。
全副武装的赵能坐在马上,冷眼看着对面的鞑虏大军,他目前还是有主将的素质,就是不管战况如何,面色淡然,镇定处之。
可他的心中却是愈来愈担忧,火器、长矛自己这边的手段用的差不多,可鞑子那边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
登州军的军官们在那里调度,让火铳兵重新回到第一线,长矛兵方队退回原来的位置。
刚刚退回阵列的朝鲜火铳兵又是被驱赶了出来,汉八旗和三顺王,特别是三顺王系统的汉军步卒们,大声叫骂着让踟蹰不前的朝鲜火铳兵们在最前线排成阵列,这年代的火铳兵是宜静不宜动的。
火铳兵站立射击,实际上堪称弱化版本的火炮阵地,对付对方进攻中的敌人,而在追击和战斗之中自由射击,因为准确率和装填等等问题,是一种可笑的行动。
朝鲜火铳兵之所以被满清如此的重视,每次出征,不管是征明还是征蒙古,都要在朝鲜抽调火铳兵,就是因为当年女真伐朝鲜的时候,顾命五大臣之一的费扬古在进攻的时候被朝鲜火铳兵一枪命中额头而死。
那是在守御的状态,可这样的进攻能有什么样子的作用,可就是鬼知道了,朝鲜的几名统兵的军官争辩了几句,刚才还是和和气气的汉军佐领李锐却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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