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大将军阿巴泰作出了死战的态度,对面的耀武扬威也已经是做完了。
胶州营的主帅李孟坐在马上,对着身边的传令兵下了命令,语气很淡然,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倒真是像在打猎,开口说道:
“传令马队统领汤二,带马队出战,冲溃鞑子兵马的军阵,但切记要掌握个分寸,冲完之后,他的骑兵要把周围给圈住,免得冲散了,不好收拾!”
这命令可是复杂了不少,传令兵那边去传令之后,骑兵统领汤二那边却没有什么犹豫,马上就开始发动。
马军的大部分部队都是掌握在李孟的手中,汤二率领的骑兵从开始的几十人,到现在已经是将近七千人的大部队。
在胶州营内部之中,骑兵差不多全是老兵,而且装备和军费各方面都是有所倾斜,训练更是严格无比,这样的部队,即便是在胶州营之中,也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精兵。
而在这些骑兵之中,有两千兵左右是身穿铁甲,完全的老兵组成,他们身上的铁甲不是方才那些骑兵的环臂铁甲,而是胶州营兵器制造局按照西洋板甲的模式,打造的胸甲和头盔。
当时这个装备所花费的工时和材料,几乎影响了兵器制造局的火器制造,可见耗费的巨大。
之所以打造这么一支骑兵出来,就是为了让他们在战场起到一锤定音的决定性作用,可以在需要他们摧毁敌人的时候,就站出来去摧毁敌人。
现在这个时候,就是这支部队登场的时候了,汤二率领的这一支铁甲骑兵,就是在涡水之战中摧枯拉朽,扫荡闯军的铁骑兵。
这支铁骑兵排列成四个方队出现在两军大阵中间的时候,鞑虏的大军彻底被震撼了,对面的骑兵就好像是一个个钢铁怪物,经过黑化处理的铁甲,发射着阳光,那种闪烁好像是来自地狱。
铁骑兵手中拿着的长矛和方才的那种长矛不同,长矛要更加的长一些,矛尖闪闪发光,马匹的身上也是披着类似毛毡一样的防护。
尽管隔着几百步,可鞑虏军将谁都知道,这样的防护下面,弓箭怕是很难造成伤害,就算是尽距离的劈砍刺杀,对人身上穿着的甲胄恐怕也是无能为力,这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骑兵。
就算是前锋营和骁骑营的骑最精锐骑兵,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披甲程度,也未必能有这样的肃杀模样。
他们自然不知道,战士的甲胄和长矛还有马匹身上的马具,已经是太沉重了,为了能承载这沉重的重甲骑兵,灵山商行花费了巨大的力气去往各处购置马匹,甚至有用兵器和在河南的陕西流民军队换取马匹的事情发生。
即便是这样,铁骑兵的运动能力也是有限,在目前这种对峙的局面下,冲杀几个来回马力也就耗尽了。
种种种种,但这铁骑兵依旧是战场上最可怕的军队,在胶州营的士兵眼中他们是士兵的理想和榜样,是军中最威风的象征,在鞑虏的军队眼中,她们就是从地狱中跑出来的魔神。
铁骑兵的四个方队在中央,其余的骑兵分成两队在铁骑兵的两翼策应,稍微的安静过后,李孟扬起了手,轻轻的向前挥下。
刚刚停歇的鼓声,突然间齐声的敲响,每一下和每一下之间都有恒定的间隔,单调之际,可配合上此时的军势,气势冲天,迫人无比!
汤二伸手给自己盖上了掀起的面甲,轻轻的一夹马腹,在两个方队前列中间的他开始缓慢的向前,坐骑一动,汤二的手中的长矛向前倾斜,和其他骑兵的长矛不同,汤二手中的长矛比其他骑兵的长矛更长一些,并且矛杆都是被漆成了显眼的朱红色,在矛尖处挂着一个黑色的三角旗。
配合上单独甄选的高头大马,汤二的一举一动实际上就是整个胶州营骑兵的信号和命令,他一动,长矛倾斜。
战场的地面好像是突然震动了一下,好像是隐约间有闷雷打响,汤二身后的四个铁骑兵方队也是缓缓的开始动作,蹄声的确如雷,两翼的轻骑也开始前行。
马如龙、阵如山,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向着前面的鞑虏军阵前进。
胶州营!向前!!!
第399章 破阵,摧枯拉朽
能在战场上和骑兵对抗的只有骑兵,现在或许还有火器,鞑虏的大军重型的火炮都已经被破坏。
天下间都是传闻八旗的骑射无双,此时正是他们出阵对冲的时候,可前锋营和骁骑营都是面露惧色,战战兢兢不敢前出。
这次胶州营的冲锋可不是先前那慢悠悠的诱敌马队,而是重骑兵列成方队居中,轻骑兵两翼掩杀的堂堂冲锋之阵,满八旗对自己的披甲骑兵冲阵一向是自豪无比,号称是自宋以来,天下第一重骑。
当然,满清的这种披甲冲锋,和当年金国的铁甲骑兵,蒙古的骑兵都是无法比的,可在这个时代的东方,的确称得上是第一重骑,在战阵之中使用,端的是摧枯拉朽,威力无穷,明军的军阵基本上是一触即溃。
但在胶州营的铁骑兵成军之后,这骑兵的魁首就不是他们了,而是胶州营的移动钢铁要塞!
双方的间距让胶州营的骑兵在发动的时候,不可能跑的太快,不管是居中的重骑兵还是两翼的轻骑兵,都是在缓缓的向前踱步,这是一个极为缓慢的加速过程,为的就是让马匹逐渐的热身,为最后的突击做准备。
蹄声隆隆,兵器和甲胄在日照的反射下闪烁着寒光,这样慢慢的靠近却是给鞑虏大军的军阵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看着这样强悍的兵马一步步的向前靠近,在阵线上已经是列好方队的满蒙士兵们压根没有什么战斗的勇气,很多人甚至都忘了腹背受敌这么一说,眼中和心中只是有对面这看着恐怖无比的铁骑兵。
中军的阿巴泰转头看看手下们的脸色,他也是知道大概怎么回事,按照以前的说法,若是那明军敢这么列队冲锋,早就有满八旗的军将要自动请命,领军出击,以骑兵对骑兵,以冲锋对冲锋,彻底的打垮对面这些明军。
可此时,人人都是战战兢兢,没有人敢主动的来说这个话,主动请战更是提都不要提了,勇气,战场上这最重要的东西,咋就是被他们丢了个干净。
这个过程可并不长,仅仅是一天一夜,满蒙八旗,清国军队的骄傲和士气,还有他们这么多胜利培养出来的自信,全都被胶州营这支莫名其妙,突然冒出来的军队,彻底的打了个粉碎。
“调蒙古散兵,调汉军火铳手,在阵前列阵,用火铳和弓箭步射,先给对方迎头痛击!!”
时间还来得及准备,作为一军的主帅,阿巴泰知道自己可不能惊慌失措,只是在哪里一迭声的发下命令。
在清军的队列中,除却朝鲜火铳兵之外,三顺王系统也有不少手持火铳的士兵,毕竟是明军系统的出身,对这火器可比汉八旗的关外汉军要重视的多。
但朝鲜火铳兵可是有当阵击杀五大臣费杨古的英雄事迹,在满洲勋贵的心中,当然是朝鲜的火铳兵更加的厉害些,但昨日见,第一个被舍弃的就是朝鲜火铳兵,眼下是无鱼虾也好,三顺王系统的火铳兵直接就顶上来。
昨日汉军损失极大,眼下能搜罗起来的汉军火铳手数量也不是太多,奉命大将军阿巴泰也是知道此时军心浮动最大,最没有战意的恐怕就是那些蒙古的散兵,这些牧民本来是跟着大军来明国抢掠捞取好处来了,如今没了好处,还有这样的死战,炮灰也不都是傻乎乎的,他们也知道利害,要是再有昨日那种强度的死战,恐怕这些牧民不会因为眼下在敌国境内身处死地而作战了。
怕是直接的散掉,或者是向对方投降,都是完全有这个可能,不若调集他们来阵前,下马步射,一来是用密集的远程火力来阻挡对方骑兵的前冲,二来是满蒙八旗都是骑兵,这些下马的蒙古牧民,就算是想要逃跑,也不用担心了。
阿巴泰的命令一下,满蒙八旗的士兵立刻是行动起来,把蒙古射手和火铳兵朝着中军这边赶,这时候可不讲究什么满蒙一家,稍有些反抗的,直接就是拿刀砍翻,单凭肉搏,这些牧民可不是这些武装强盗的对手。
不多时,人已经是被驱赶到预定的位置,这时候对面的重骑兵已经是在汤二的命令下开始前冲。
奉命大将军阿巴泰的镇定表现,还是给周围的满蒙军将吃了个定心丸,总归不像是先前那么慌张了,阿巴泰回头看看,因为步卒当在身前,稍微镇定了些许的前锋营和骁骑营马队,禁不住心中叹了口气,但表面上还是镇定无比,开口大声的下令道:
“各八旗马营后退百步,若是步射阻碍敌军骑兵前进,则前突痛击之!!”
这倒是一个战场上节奏的把握,对方的骑兵势头再怎么猛,被这么一大队的弓箭和火铳迎头攒射,肯定势头会有所减慢,到时候,对方的势头一掉,自己这边以静制动的发动冲锋,说不准会有奇效。
至于挡在前面的蒙古牧民和汉军士兵,炮灰就是炮灰,没人去考虑他们的死活……
胶州营的骑兵统领汤二口中一直是在低声的数着数,差不多数到一定的数字,他手中的长矛就向前倾斜一分。
随着长矛倾斜的幅度逐渐的增大,重骑兵和轻骑兵的速度也是慢慢的加快,实际上何时应该加速,何时应该突击,这都成了骑兵军官的一种下意识的本能,汤二之所以在这里默念,无非是一种习惯罢了。
面颊有一道一指半宽的缝隙,是留给双眼向外观察的通道,视野并不宽广,只能看见面前的敌阵,对于重骑兵来说,这就足够了,按照李孟对铁骑兵训话时候的讲述:
“你们的任务就是前方的敌人,你们的侧翼有你们的战友保护,冲过去,去把你们面前的敌人冲垮,这就是你们的任务和天职,看着前面,全神贯注,不要管别的。”
汤二把这些话牢记在心中,铁骑兵目前的敌人就是鞑子大军的中军,铁骑兵就是要来冲垮敌人的阵型。
作为骑兵,比起步兵来还是要多了一丝浪漫和遐想,汤二总是想着自己率领着大批的骑兵和同样的大批骑兵进行冲撞,那才是威风凛凛,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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