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谁。
要防备的当然是和鞑虏勾结的郑家,依附于郑家,甚至是郑家某些商船的外系族人也不理解,因为他们不知道胶州营这些防御的指向到底对着谁。
不过有几艘郑家的商船行走在灵山卫港口的外海时候,曾经有去朝鲜和辽东的自家船只,让他们带过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郑家和龙头那边很亲近的族人,算是族内的骨干,也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几个人按照正常的程序来到灵山私港,和普通客商一样在逢猛镇玩了一天,又在周围溜达了溜达,然后晚上又是搭上自家要离开的船只出港,回到外海坐上那几条大船,默默的南下离开。
除却这几艘船和这几个人之外,没什么人知道这船里面都是武装的海盗,并且是郑家所依仗的嫡系武力,但这几名头目上岸观察之后,却没有看到一点自己能冲进去的可能,如果港口的那些要塞火炮轰鸣的话,港口里的船只大部分都会被击沉,而且郑家的武装海盗海战跳帮还可以。
陆战的战力一向是差劲,和胶州营的武装盐丁比都有很大的差距,更别说这边还驻扎着胶州营的正规军。
郑芝龙也算是末世难得的豪杰,除却脑筋在分辨天下大势的时候糊涂了些,郑芝龙在福建称雄,经营台湾,也有一支在东亚海上最强的舰队,他把自己看作一股势力,虽然没有逐鹿的能力,却也有了下注的资格。
满天下间,郑芝龙就觉得满清是最有资格笑到最后的势力,他决定在这个上面多多下注,既然鞑虏大军南下,在辽镇那边得到的消息是,满清的兵马会尽量的朝着南边行进,那山东危在旦夕。
既然山东会成为兵荒马乱的局面,那这私港还不如由郑家占领控制,这可是一个下金蛋的鹅,控制住这个私港,郑家的局面和财富想必还会进一步的大扩张。
看到胶州营在灵山私港戒备森严,郑家率领武装海盗的几名头目也不会傻傻的撞上来,自有人用八闽商行的商路把消息传到济宁州和南直隶,那边的主事人接到消息之后却也是不着急,心想鞑虏大军南下,所有挡在面前的大明兵马都要被碾的粉碎,早晚山东这一切看似有序的局面都要混乱。
等到那个时候,我们郑家再趁乱捞取实利,这也不晚,等着看吧!
胶州城、逢猛镇、灵山私港,这三地差不多是山东的商业和盐业中心了,济南城出来的骑马武装盐丁,有一个小队是专门朝着灵山私港而来,甚至莱州府城和登州府城的顺位都在这三地的后面。
消息传到,胶州知州在堂上喜极而泣,满城狂欢,这个自然不必提,也有那从江浙闽粤赶来的海商,还有其他地方过来采买物品的商人,都是狂喜庆祝,消息是腊月初十送达,这时候,外地的商人大部分已经是回乡过年,酒楼之类的场所,生意颇为的清淡,可这天,酒肉的销售量猛然激增。
整日里听见被鞑虏打败,被鞑虏打下了什么地方,今日终于有这样酣畅淋漓、痛快无比的胜利,不关和自己有没有什么切身的利益,有没有什么实际的关系,都要喝酒庆祝一番。
至于胶州城和逢猛镇上下,更是人人脸上皆有欢欣自傲之色,各个都是自豪无比,觉得大帅的胜利也是自己的光荣。
逢猛镇赌场的张大老板,更是在逢猛镇的大酒楼摆了流水席,大宴宾客,为大帅庆功,搞得热闹非凡。
不过也有人的反应不一样,胶州营大胜的消息传到灵山私港之后,有几艘按照计划要五天后才离开的船只,当日就起帆开船,急匆匆的离开了灵山私港。
有这样的大胜在,如果郑芝龙还要琢磨着打灵山私港的主意,那可就是脑子烧坏了,本来已经是离开济南来到胶州的八闽商行在山东分号的掌柜,抱的是鞑子打进山东,我就上船逃命,至于龙头要干什么,和我无关。
等到胶州营大胜的消息传来,他也顾不得什么回家过年,就地在八闽商行仓库中选了些珍贵的礼物,抓紧的时间赶往济南,去济南恭贺胜利。
在消息没有传到之前,灵山私港这边的确是暗流汹涌,在消息传到之后,一切一切都是完全的安定平静了下来。
相对于山东的中心济南府、大后方登、莱、青三府,被当作是边缘地带的东昌府,最大的兖州府局面可就复杂了很多。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鞑虏南来的消息一传开,兖州的豪门大族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慌失措,也不是去拥军,而是开始走私私盐,胶州营对他们的这个反应,应对很是简单,甚至不需要做出紧急的预案。
武装盐丁对这个活计那是驾轻就熟,凡是参与贩卖私盐的,只要是被抓东,也不用询问什么出身姓名,直接是按倒在地上砍头,干脆利索。
这么杀了一批之后,贩卖私盐的这股风潮才算是安定下来,然后接下来还有更热闹的事情,这边武装盐丁抓住了贩运私盐的人砍头,那边居然有人把状告到了兖州知府衙门那边去,就连驻扎在济宁的山东盐政司衙门也是接到了状子,都是说盐丁横行不法,枉杀地方上的良善无辜,请求老爷们给予惩治。
收到这状子的知府和盐运使都是苦笑,心想现在在南直隶还有几万胶州营的大军,兖州府里面还有九千多兵,凭什么惩治,这不是找死吗?
但若是没有鞑虏来袭的这件事情,这状纸别说不会被递上来,就算是递送到知府和盐运使的手中,也会被他们直接发还或者是当面扯碎,免得有什么关系。
也不知道那兖州知府怎么想的,他这边琢磨了下,居然派人去询问武装盐丁在兖州府的负责人,说是问下这件事情为何。
看到他派来的人,胶州营驻扎在嵫阳城的盐丁大队长也是冷笑,不过也不当面撕破脸,却派人给在曹州曹县一带布防驻军的兖州军游击张江送了一封信,张江迅速的作出了反应,兖州军两千兵马以维持治安为名,开进了济宁州和兖州府城嵫阳。
看着这杀气森森的大军开过来,所有还在蹦跶的济宁豪门都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乱说乱作。
济南府派出的骑马盐丁,把完胜的消息在腊月十一那天带到了兖州府,兖州府的反应也和其他几个府不同,好像是有什么魔咒一样,一个个城池一个个庄园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安静了下来。
前面那些贩运私盐的,写状纸去的人家,都是不约而同的把家中的某个子弟捆了之后送到了胶州营这边,说是这些子弟被私盐的蝇头小利蒙了心,丧心病狂的和大军对抗,自取灭亡,我们愿意大义灭亲,把这些罪人送过来,请大人从重从严的惩处,我们绝对没有什么异议。
这种丢车保帅的手段纯属一厢情愿,武装盐丁之中很有些当年盗匪和衙门里面的差役出身的,这些人特别精通拷打和审问。
没有用一天的功夫,就查出来背后的主使人是谁,在兖州府境地,能有这样影响力的豪族也就是两户,一是曲阜的孔家,二是嵫阳城的鲁王府。
这两家在兖州府地界经营几百年,有许多依附和外系的豪族,单凭着高昂的盐价和严密的防卫是很难让他们不兴风作浪的。
兖州军的张江对这件事的处理也很简单,一方面是写成公文去给得胜回师的大帅,让他做出决断,至于现在的处理方法,就是用更高的盐价和更严酷的防卫来对付,像是那些出头闹事的豪族,很多都已经算是归附,吃上了平价的私盐。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盐价陡然升到了比最高点还要高的价钱,武装盐丁把他们盯得死死的,这就好像是用一把钝刀割肉,先慢慢疼着吧!
对于孔府和鲁王府,这两家目前还属于不能大动的,那就让他们动不了,兖州军的两个营和当地的武装盐丁以保护为名对这两家实行了完全的封锁,不准人随意的出入,所有的粮食和用品都需要严格按照定额输入。
并且丝毫不顾什么圣人脸面、皇族的体统,武装盐丁在他们两家的院子里进行了拉网式的搜索,不允许有任何刀枪弓箭存在,这种行为,已经等同于抄家,衍圣公倒是斯文气派,让下面的人客气和气的配合,不可有任何的反抗之处,自己关进屋里喝茶看书,一幅闷头挨打的架势。
可那鲁王朱以派年轻气盛,那里经得起这般的阵势,手中拿着把不知道开没开锋的佩剑,被他弟弟朱以海和王府的管家死死的拉住,在他们面前,可是有十几名手持木棒的大汉,面色森然的看着他们。
如果这鲁王朱以派真是冲上去拼命了,估计要被这些大棒狠狠的捶打一顿,打死估计是不敢的,但打个半死不活,可能性很大。
河南那边得到消息的时候比较晚,不过那边的异动比起山东来要大的太多太多,归德这边有划归兖州军的归德军四个营,又有土豪地主武装编练的两个营,还有袁时中自己收拢自家残余兵马的一个营。
势力龙蛇混杂,归德军的四个营都是在胶州营的体制内,吃十成军饷的队伍,其余的三个营,除却袁时中的一个营由归德屯田田庄供应之外,剩下的两个都是自筹军饷。
从这军饷的不同,也能看出来各个势力和山东亲疏的不同,加上归德府所在的河南境地,除却开封孤城和黄河北那些小府之外,其余各处已经没有任何的大明官员,完全是流民大军和地方上土豪的势力。
这些势力彼此犬牙交错,而流民大军,又是在这边占据绝对的优势,局面却是混乱不堪,即便是归德府内,倚靠归德军千总贾大山的地方势力,还有屯田田庄和胶州营正规军的努力,稳定下来。可归德府内的各个势力,也有很多在大明在山东在闯王之间游离不定,不知道该投向哪一方。
胶州营势大的时候,他们自然是不会反动,可归德府这个地界和北直隶也是相邻,鞑虏大军入寇,他们甚至比兖州府和青州府很多人都要提前知道。
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话放在这里最为合适,这归德府拿着刀枪吃饭的人里面,不少都是各地的边兵,在北直隶当兵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