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明朝却反了过来,文臣无野战功勋,绝对拿不到伯爵,但是拿到三公却不少,而武将里总兵官拿师傅保这三公虽然很难,但是基本每朝都有好几个,三孤则多如牛毛,太子三师,太子三孤之类的,甚至连参将游击都有挂太子少傅的。
所以这次,朝廷里也有人想大事化小,直接给李孟封一个太保拉倒,这个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了,反正师傅保本身就是人臣的顶峰了,给了也没什么不对的,甚至可以忽悠着李孟这种不学无术粗鄙无文的武夫,拿历朝的那些名相来跟他对比,告诉他们,文彦博之类的,宁肯不要国公之爵位,肯定也是要师傅保的荣衔的。
李孟有这样一个大胜,按照朝臣的估计,封侯完全够格,或许可以封国公,不过以崇祯皇帝的吝啬习惯,估计也就是个伯爵的封号,而且还不能世袭。
可朝廷的吝啬是朝廷的态度,山东那边却是狮子大开口,这可是一字王啊,大明最亲贵的封号,许多皇族的成员,都还是两字的王爷,想要得个一字的王号都不可能。要知道,目前的一字王,都历朝历代大明皇帝的嫡亲才有资格,就算是徐达常遇春,死后也不过是追封两字的郡王而已,难道李孟觉得自己比中山开平还要高贵吗?
李孟不过是个贩盐起家的武夫,居然要求一字的王号,而且还是腹心之地的齐王,真真是狂悖之极,现在就连觉得朝廷迟迟没有封赏,对李孟有所亏欠的大臣们,也是完全转变了想法,开始愤怒起来。
“这……这还有什么体统!!”
“除却流贼、鞑虏,咱们大明内部居然也是出了这种妖孽!!”
“这样的人,还赏什么赏,要拿出个惩处的章程来,有这么个例子在这里,天下间的武夫岂不是要翻天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不过拿着纸条的刘元斌却在那里苦笑,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一直是站在边上没有插嘴,眼下地位最高的是内阁大学士,首辅陈演,他倒没有表态,而是在那里观察着身边众人的神色。
骆养性和他的关系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在金殿上出头告发周延儒,沉吟了下,陈演开口询问道:
“骆指挥,镇抚司这边在山东可有细作,那边的情形如何?”
这问题一问出来,骆养性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不过也知道对方是无心的问话,他有点尴尬的开口说道:
“诸位阁老,诸位大人,在下在这边跟各位说个实话,锦衣卫设在济南的千户所,每月的消息倒是未曾中断,可都是说那李贼好话的,而且从来只有派过去的人,没见到回来的,家眷什么的都是接过去了……”
第420章 推脱,惊惧,躲避
听到这个之后,倒是不用明白说了,肯定是被对方不是收买,就是威胁,反正眼线的作用全然没了。有这个结果,众臣就知趣的没有再问首领太监王承恩,东厂那边的情况不会比锦衣卫强到什么地方去。
兵部尚书张国维在那里略微盘算了下,开口说道:
“京师周围这次屯驻了二十三万的兵马,算上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的七万多兵马,若是算上黄河北侯大人所率领的兵马,四十万兵马总能凑的齐……”
说到这里,张国维脸上却有些糊涂的神色,搓搓手缓缓说道:
“这些年朝廷一分银子也是没有给山东发下去,也真是不知道他那里有多少兵马,按照这几日河间府送来的消息,说是此次河间府的大战,山东共出兵五万,老夫估计着,山东最多也就是六七万兵吧!”
糊涂的神色一过,张国维又是颇有把握地说道:
“四十万对这他七万,何况朝廷下令,名正言顺,天下公义都是站在朝廷一方,必然是摧枯拉朽。”
这话说完,户部尚书在边上冷冷开口说道:
“张大人,除却吴三桂那边军需不缺,剩下的这些兵马饷银粮秣如何筹措,你给老夫那个章程出来!”
四十万大军,吃用消耗都是天量,现在除却江南之外,各地的赋税都因为局面败坏根本无法收上来,而且江南收上来的,南直隶自用就要占用很大一部分,这件事稍微一往深处想,就更加的让人垂头丧气。
南方的赋税粮秣要送到京师来,依靠的是什么,就是横贯南北的那条大运河,当日间杨广修筑运河,被天下人斥骂,认为过渡使用民力,是隋朝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可从隋朝之后,南北保持统一,都是要依赖这大运河。
北直隶和山西很大程度上不能自给,可这两处,特别是北直隶和京师,那是天下的中枢,不能置之不理,依靠的是什么,就是漕粮,来自于南方的粮食通过运河运到北方来补充需要。
然后运河经过山东,恰好是中段所在,这山东在谁手中,就是大家沸沸扬扬要派兵攻打的李贼。
能在内书房之中的大佬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家中产业也是遍布南北,只要是在运河上经过的,谁没有交过漕运厘金,谁没有明里私下的骂过,可到最后,大家还不是规规矩矩的交钱买路。
现在看来这位李贼还是给大家留了面子的,真要是打起来,把这漕运的道路一掐,粮秣断绝,大家都要饿肚子了,那时候下面的兵丁不造反哗变就不错了,还打什么仗呢!
礼部尚书曾楚卿捋了下自己的胡须,沉吟着说道:
“这李贼不过是个山东的总兵武将,那山东其余的参将、游击之类的,地方上的官员未必和他一条心吧……”
这话说完,居然没有人接口,面面相觑,平日间这些朝中大佬都是在忙着党争捞钱,山东这种偏僻之地的事情,想来都被认为是庶务,根本懒得理会,那边的保密工作又是做的到家,他们根本不了结山东的情形。
安静了半天,那边的提督京营太监刘元斌才咳嗽了一声,低声地说道:
“诸位大人,咱家在山东呆过一段时间,有些事情未必能做得了准,不过,那山东的军将,都是李贼起家时候亲信,整个山东的兵马怕都是他一家私军。”
边上一名官员惊讶的插嘴问道:
“刘公公,在下记得曹州总兵刘泽清和山东总兵丘磊的兵马不少,难倒就没有一点留下来,全被李贼吞并,就算是如此,也应该有残存的剩下吧,这些人在,总归可以从容调度,大小牵制,圈住那李孟的手脚吧!”
刘元斌当年是山东的监军太监,此时说起来这些却感觉到颇为的尴尬,这多少都能和他处置不力牵扯上些关系,惭愧之心多少是有点,可还是开口解释说道:
“刘总兵和丘总兵的兵马都是被彻底的遣散,一点也没有留下,诸位大人,你们各位是没有在山东呆过,想不到李贼的凶残狠辣之处,现在回想,当日间曹州突然被流贼突入,刘总兵殉国,登州莱州大乱,丘总兵的兵马被彻底击溃打散,到最后丘总兵自杀,事情未必如此简单啊!”
在内书房的这些朝廷大佬心中,武夫都是粗鄙之辈,一想到这李孟居然也是有些头脑心思的,就感觉到事情越发的难办。
朝中六部各衙门,议论这等大事的时候,工部的尚书和侍郎往往插不上什么话,听到这里,工部尚书迟疑了下,开口说道:
“本官和河南巡抚李仙风是同乡的关系,多有书信往来,他提到一件事,说是当日击溃流贼兵马之后,这李孟在兰阳县到黄河便道路两边,把左平贼的五千多兵丁钉死在路两边的木架上,那左平贼甚至不敢多看,直接带兵避开。”
左良玉在朝廷之中可是赫赫有名,大凡提起武将,必然要提起左良玉,说是此人勇武刚烈,堪称朝廷的柱石,也算是当今天下可用的大将,尽管此人在李自成手下一败再败,狼狈不堪。
听到这平贼将军左良玉居然吃了这么大的亏,而且还不声不响的退了,这让朝中的诸位大人对李孟的忌惮又是多了许多。
甚至不用专门的提醒,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能想到,李闯和曹操的联军在河南纵横无敌,好像是也在这李孟手上吃了大亏,当日间报上来的斩首不过千,但那流民大军可将近百万之众,若只是被斩首几百,怎么会这么轻易的退去。
内书房的诸位大臣越想就越是忐忑不安,这山东的李孟居然是个老虎,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养出来这么大的实力,可有件事情明了了,那就是这个李孟不好惹,得罪不起,朝廷要想拿出制裁的手段,恐怕真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有些脑子比较敢想的已经是想出来了眉目,崇祯皇帝之所以让臣下们拿出对策主意,怕是自己不愿意担责任,事后后悔或者被唾骂。
但这些大臣们也不傻,以崇祯皇帝的性格脾气,真要是替他出了主意,背了黑锅,日后算账,崇祯皇帝可未必会出头来帮忙,搞不好就和陈新甲一般,下狱论罪问斩,先例太多,后来的人可不愿意跟着犯错了。
内阁首辅陈演也知道大家的心思,也知道皇帝的心思,可是他新官上任,并且是文臣之首,总不好也是做个闷口的葫芦。
陈演目光扫过内书房中的众人,不管是和谁目光相对,对方都是低下头,兵部尚书张国维,礼部尚书、吏部尚书等人倒也不惧,和他对视,反正大家的职位差不多,命令不到谁,左看右看,陈演咳嗽了声,严肃地说道:
“刘公公,你手中的两万楚军,堪称是北直隶兵马之中的精锐,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手中也是能战的辽兵,加上京师周围这几十万兵,何况刘公公你和那李贼共事过,知己知彼,难道就没有一丝胜算吗?”
听到这话的提督京营太监刘元斌脸色变得很苦,心知陈演的意思是让他主导这大军,可他却是这些人之中最知道山东可怕的,看着周围如释重负的各位大臣,刘元斌心中暗骂,你们这些人总算找到推卸责任的人了吗?
可骂归骂,刘元斌却知道此时最为凶险,要是不好好推辞,恐怕自己就要被架在火上了,他叹了口气,苦笑着抱拳冲着内书房的众位大臣深深作揖,开口说道:
“诸位大人,咱家的确和那李孟共事过一段时间,可相处的时间越长,咱家心中就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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