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抓到部队。
大明朝廷可是明白一件事,文贵武贱那是扯淡,手中没有部队,说话都没有人听,眼见着在李仙风嘴里,这流贼杨承祖可以为大明效力,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便宜,从河南到山西大同,也没说让朝廷支应粮饷什么的,那索性是应承了。
在流民联军的时候,这杨承祖是跺跺脚地面乱颤的大人物,而今率众投降,就讲究不了那么多体面了。
朱仙镇北面的这个安置流民的屯田田庄,所处的位置颇有深意,四周都有屯田田庄环绕,而且正在忙碌冬季储备的各个田庄的护庄队们,从开封城中撤回来的之后,并没有解散回去干活,而是保持编制,维持战备状态。
万一有什么不对,这些屯田田庄的护庄队就可以拉出来顶上,等待大军过来平定。
杨承祖那是打老了仗的人物,当然知道这个用意是为什么,但自己实心实意的投降,这种事情倒也没心思忌讳。
这三千多人之中各级的官佐颇为不少,他们是军中的精英,比起普通兵卒来,在战场和逃亡中生存的几率要高得多,被收容的这段时间聚堆闲聊的时候,都是彼此感叹,当年陕西、河南大灾的时候,如果大明朝廷能有这么一个措施,哪里会闹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老百姓能活下来,谁会去造反作乱。
河南巡抚李仙风的奏折,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杨承祖的耳朵里,现在的他和手下兵马的状态是根本动不得,杨承祖也想问问袁时中等人对这件事到底什么意思,可却一直没有等到山东方面的人。
他也不是傻子,也隐约猜到这件事背后恐怕不是传言说的那么简单……
休整一个月左右,袁时中亲自带着人来到了杨承祖的军中,杨承祖的礼数做的十足,并且是把手头仅剩的金银财宝都是拿了出来,说是要委托袁时中献给大帅,实际上就是给袁时中的礼物。
令他没想到的是,袁时中没有要他的这些金银财宝,并且和他颇为的客气,先开口说的问题是:
“齐国公让我问你,杨承祖今后何去何从,愿意做个富家翁,山东掌控的富庶地方随他去,愿意继续打仗从军,那就另有安排。”
杨承祖回答的也是干脆利索:
“小人已经是拼了十多年的命,若是过太平日子,恐怕小人也是过不了了,还请齐国公差遣吧!”
听到杨承祖的这句话,袁时中这才是拿出了来自山东的任命文书,任命杨承祖为开封副将,团守备衔,手下兵马编为两个团,四千人。
这一项项的事情都有过大同总兵陈永福的先例,开封这边做起来也是熟了,因为尉氏县那边局势紧急,归德守备贾大山带来的两个团的人马,有一个团编入杨承祖麾下,杨承祖麾下保留两千人。
其余的人愿意从军的要进去军屯整训,愿意为民的,可以在开封城周围授予田地,成为农户。
也就是这个任命下来三天左右的时间,杨承祖心疼跟着自己的那千余兵马被山东剥离,这心疼的感觉还未过去,大批的给养装备就都是运送了赶过来,山东居然如此有钱,并且这名舍得花。
这些兵器、衣甲,看着都让杨承祖瞠目结舌,自己的儿郎们装备上这些利器,这两千人怕是能赶上当初的四千人马,六千八千都有可能。
这一次的装备过后,杨承祖手下兵马的那些破烂,几乎都是被淘汰干净,大刀、长矛、弓箭还有皮甲、环臂铁甲等甲胄,这些东西都是崭新,并且一看就是用心打造出来的上好货色,而且还有四百多匹马。
有利器,有甲胄,在战场上存活的可能性就越大,战斗力等于翻了番,整个军队都是喜气洋洋的,当即有杨承祖的老部下过来讲,说是杨大哥,这山东如此的大方有钱,何苦去投奔那刻薄的大明朝廷。
这些日子的传闻,这些将官心中也是有数,不过这些人都是被杨承祖笑骂了回去,说道:
“这传闻连你我都能知道了,难道袁时中不知道,难道山东不知道?”
话说到这里,大家倒都是恍然大悟,各自回营乐呵呵的接受新装备去了,等到胶州营派来的那一个团过来,本来还喜滋滋的杨承祖和麾下各个军将都是知道自己眼睛小了,看看人家山东的两千人。
这两千人差不多有一半是穿着那种铁罐头一样的甲胄,还有六门炮,火铳足足有八百杆,看那些士兵的精强模样,更是比自己这些颇为自豪的儿郎们强悍。
杨承祖的消息也渐渐的灵便起来,听说这个团的团守备和团副守备都是临时从归德和兖州那边快马赶过来的。
提供给杨承祖的那些大刀、长矛以及大明制式的盔甲,这都是山东在进行军队换装淘汰下来的装备,正好是适合杨承祖这支以冷兵器搏斗为主的军队。
杨承祖和大同总兵陈永福不同,陈永福可是把自己的儿子陈德派到了山东当质子,而且去往大同的时候,全家都是留在了开封,他那九千多豫兵,家眷家人也大多在开封城中居住,这忠心基本上不会被怀疑什么。
而杨承祖来投奔过来一个月,就马上要派到山西那边去,而且这一支兵马都是无牵无挂的光棍汉,想要有个约束也是很难。
既然如此,这次就用一支力量更强的部队来牵制,一同北上,这次过来的团守备和副守备,都算是山东的有功精英。
团守备本来是马军的副手,当年在北直隶杀敌立功的魏力,而团副守备则是在涡水之站中立功的王三,才在李孟的身边亲兵营历练完毕,外放出来做官。
两名近支的武将带着加强了火器装备的两千人,足够和杨承祖的两千人制衡了,完全能够占据主导权。
朝廷的任命很快就下来了,杨承祖识得大义,率部来归,特任命为大同边镇参将,归总兵陈永福统属。
尽管临近崇祯十七年的正月,可杨承祖带着的这一队人心忧国事,不愿意在开封城耽搁,尽管寒冬行动不便,可还是率部启程,前往山西。
杨承祖这四千人的兵马在河南境内的时候,自然有山东和河南的“商人”帮着筹办军需,可进入山西之后就接济不上,但此时也不用等山西的那些商人过来奉承了,才进去山西做生意的晋州柳家,给行军路线上的各家商号发出了密信。
平遥城的高盛和被血洗屠戮之后,山西境内的商人们都是战战兢兢,生怕步高家和盛家的后尘。
这次柳家有密信传出来之后,各家都是找到了报效讨好的机会,哪有不一拥而上的道理,杨承祖从河南到大同这段路走的轻松无比,作为一军的主将,杨承祖第一次没有为军需给养发愁过。
军队的强悍与否,也能从纪律和行军的风貌上看出来,在这一路上,胶州营这个团表现出来的素质,让杨承祖和手下的兵马自愧不如,同时更是打消了那些不安定的心思。
杨承祖这一支部队行走在路上的时候,正是除夕和正月,崇祯十七年到了……
满天下间,能无忧无虑快乐过年的,恐怕也就是那些富贵之家的孩童了,天下间所有的人都没有什么平静的心情。有人忐忑、有人惊恐、有人兴奋、有人心灰意冷,只是没有过年的那种快乐和喜气洋洋。
当然,齐国公府的内眷们还是颇为的高兴,因为这段时间李孟在家的时间前所未有的长,而且各家的亲眷现在都是在这济南城中,可真是个团团圆圆的年节。
相对于内眷们的高兴,李孟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高,尽管他是居中调度,可总有个隐忧,那就是目前老营兵马还有南直隶地的兵马都是有段时间没有去作战,这军队的战斗力只有在战斗中才能保持,如果太平久了,肯定会受到影响。
济南城外驻扎的各支军队也是想着去打仗,在城驻扎实际上比打仗还要辛苦,因为每日间都是在训练和演习之中,偏偏是大帅亲临督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这真让人苦不堪言。
说起来这都是过年了,各营的兵马才被李孟放了七天假,总算放松放松,可正月初八那一天,大帅居然也没有来督查督练,这倒是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大家都是轻松了一天。
在齐国公府外面的射击场上,李孟正在举枪射击,这次的枪管要比胶州营制式的火绳枪细很多,看起来也没有钩住火绳的鸟嘴勾。
很少出现在齐国公府的孙和斗还有郭栋都是站在李孟的身旁,看着李孟一枪打完,竖起枪管,拿着一根细长的通条上下滑动几下,然后拿出个两指粗的纸筒,咬破一头,先在药池那边撒了点,然后全部倒进枪膛,又把另外一头咬破,把铅弹放入其中,拿着通条夯实了几下。
又是把纸包的纸团堵在了枪膛的口那边,然后双手把这个火铳平端起来,摆出了射击的姿势。
因为这个火铳的枪管很细,所以没有目前山东制式滑膛枪那么沉重,自然也就不用架上木叉。枪管后端,有个类似于鸟嘴勾的装置,不过却和那鸟嘴勾方向反过来,而且也小了很多。
李孟用右手拇指向后扳开了那个小钩子,瞄准前面的木靶子,勾动了扳机,啪的一声轻响,那个“小钩子”击打了下去。
“嘭”的一声枪响,火铳发射了,出膛的声音比起重型滑膛枪来小了很多,但铅弹在空中飞行的啸声却尖利了很多。
枪口冒出的硝烟不多,射击完毕,立刻有在木靶子后面沟中的亲兵爬出来,查验靶子之后,大声的报数道:
“大帅!八五环~~!!!”
郭栋和孙和斗还有几名工匠都是躬身一迭声的夸赞道:
“大帅神射,大帅神射。”
李孟和站在李孟身后的几名军官,包括侍立的亲兵都是把目光转向了一边的桌子,桌子边上站着一名年轻的工匠学徒,桌面上放着一个沙漏,看到众人目光注视过来,这名工匠学徒有些怯场的回答道:
“这次用的时间比方才那一枪少用了四成。”
在场的军人脸上都有欣喜之色,而工匠的脸上都颇为的得意,李孟用操典中行进持枪的姿势握住火铳,上下动作几下,点头说道:
“这份量差不多也要轻一半,过去几个人,把那靶子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