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战,心头火起的袁宗第拿起马鞭就抽,同时大声的发令道:
“各营严加戒备,别被对面的明军趁虚而入!!”
明军用大车四周堆土组成的阵地,在内侧应该是有个斜坡,可以供骑兵随时冲出,倒也是个可进可退的好布置。
前营制将军袁宗第想想不久之后闯王就要率领大军到来,看到自己打的这般灰头土脸,自己在闯王心中的形象恐怕要打折扣,大家都是老将,可自己这边比不得刘宗敏、郝摇旗这些资格老的,也比不上李过、高一功、李来亨、李双喜这些有血裔亲属关系的,如果再在这种报仇雪恨的决战表现不好,今后更是不知道前途如何了。
他心中也是恼火,可也怕对方趁势掩杀过来,眼看着那些溃兵从两军对峙的阵前离开之后,明军冲出来的骑兵也是回到了车阵的环绕之中,并没有追击,这才是又下命令,一部三千人带着火炮去往正面阵线的偏左的位置进攻,骑兵四千绕路去右翼攻击,大军缓缓前移,伺机而动。
顺军也有自己的火炮,当然,架设起来也和明军同样的麻烦,不过这阵线的中间既然集中了火炮,这一点多,刚才那就是顺军倒霉自己送上去的被这一点上的火炮打。可现在去其他的位置动手,就不用担心什么。
带着火炮的三千名顺军,这都是步卒,命令下达,旗号展动,大队士兵开始缓缓的开出本阵。
能看到明军的车营之中也是竖立起来了木架绑成的望楼,对这边的动向也是看了明白,这边带着火炮的大队步卒出列,那边的车营就有厢板被撤下,又有骑兵涌出,这些骑兵却也不冒进,就是在自己的阵前游弋。
步卒带着火炮冲到跟前,很容易被轻骑突到跟前,砍死炮兵,掀翻火炮,这个都是双方的互动,彼此各有应对的方法,看见对方的骑兵出动,这边的步卒火炮自然要慎重,不能妄动。
可派出去攻击敌军侧翼的骑兵却已经是出发了,明军既然暴露出来了他的火炮集中所在,那其他方向尽可以骚扰攻击,不用担心什么炮击了。
“大帅,流贼那边派骑兵去右翼了。”
官军的规矩,一镇总兵他的属下就称呼他为大帅了,白广恩听到亲兵的禀报,没什么沉吟就开口喊道:
“盯着对面的贼兵,不要让他们架炮,去右翼随他们,那边贺疯子正在那边等着呢!!”
在袁宗第和白广恩正对的阵线之间,七零八落的丢着顺军的尸体,而在官军车营近处,官兵骑兵一边的游弋,一边为自己的胜利耀武扬威。
看着这一切的顺军兵马,牙都要咬碎了,心中恨极,袁宗第更加的焦躁,距离李自成率领大军到这里的时间可是越来越近。
袁宗第打马兜了几个圈子,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回头对身后的亲信军将说道:
“既然闯王爷让咱们打头阵,咱们就要把这个头阵拿来,不辜负他老人家的信任,也让其他各营看看,咱们是顺军之中最能打的。”
这番话颇为的鼓舞人心,本就是看着面前的明军红了眼睛的威武将军和都尉们听到之后,都是拔出刀剑呐喊。制将军袁宗第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立刻是高声的下令道:
“各营听我号令,避开官狗的前阵炮阵,齐头并进,突击车阵,把侯恂这杀才揪出来千刀万剐了!”
话说完,袁宗第的手狠狠的挥下,这就是对他命令的确认,一直是关注着他动作的几十名传令兵,立刻是朝着四处跑去,去各营传令,袁宗第身后的掌旗兵开始挥动大旗,命令各营上前。
在对面车阵前面的明军骑兵看见这边大旗挥动,也是知道总攻开始,开始徐徐的退回车阵之后。不过却依旧是有几处大车的厢板没有被立起来,明显是为了骑兵再次冲出来留出的缺口,毕竟还要提防顺军这边架炮轰打。
能看到厢板后面也有旗号挥动,白广恩的步卒也开始调动,准想必是准备顶上去防御了,除却几个留出来供马匹进出的斜坡之外,其余的大车下面被土填实,也没有什么外延的坡度,不管是步卒还是骑兵冲到跟前,都必须停止自己的冲击势头,做出一个攀爬的动作,在这个过程中,他就必须要承受守军士卒的攻击。
可袁宗第已经是下了决心,准备投入力量不计损伤攻打,所有的试探都是不要,原本是纵队的队伍开始依次向前,以袁宗第为中间标准向着两侧展开,准备齐力向前……
直到现在,督师侯恂和五总兵依旧是采用从前的策略,那就是各股力量完全的拧成一股,绝不分开被顺军各个击破。
这么一股力量矗在郏县和襄城之间,顺军想要击败取胜,就必须要硬碰硬的去打,没有任何取巧的地方,硬碰硬,那就要足够的觉悟付出死伤。
当然,说的难听点,此时的明军就是一个乌龟阵,可要是砸开这个乌龟壳,那就要实打实的花力气了。
袁宗第这边在号令,先前被派出去袭击明军大阵的右翼骑兵已经是绕了过去,明军的大阵正好是站在了官道的当中,并且是朝着两边延伸,再向外都是田地和丘陵沟壑,不利于大批的兵马行动。
右边扎营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大车顶在前面了,而是采用扎营筑寨的方式扎好了营栅,挖了壕沟。
用来出入的出口是可以活动的拒马倒三角木栅,民夫们正在费力的朝着两边搬开。
“到你贺爷爷这边来送死,爷爷成全你!!”
贺人龙抖了抖手中的长枪,骑在马上狞笑着说道。
第479章 顺军初挫
本来这潮湿多雨的天气对顺军是有利的,地面变得泥泞不堪,明军用来作为倚仗的大车在泥地中行进艰难。
那是在动的状态下,现在的明军扎下来据守,动的一方变成了顺军,行动中遇到的那些困难变成了由他们来承受。
明军就地扎营,把这里还算是平坦的地形完全的占据,留给顺军机动的地方只剩下那些不利于行动的地区,袁宗第派出的四千多骑兵绕了个圈子不说,骑兵的大队还被这田地和沟壑丘陵分割成了小队。
这一路上,不断的有马匹因为不小心陷入泥中,或者是踩进了什么坑洞,直接是歪倒在地上,马匹的腿一断,这匹马就完全废掉了,如果士兵没有受伤,那就要徒步跟随前进,十分的麻烦。
相对于那种大车扎营的阵线,这支顺军骑兵所看到的按照常规扎营的这种方式,更加的难以突进。
削尖了插入泥土中的木桩连接成木栅,木栅外挖掘壕沟,每相隔一段距离就有小型的驻马台突出去,上面有手持火器和弓箭的士兵在那里伺机攻击,而正门那边,则是用拒马木栅排成的防御工事,在这木栅后面站着手持长矛刀剑的明军。
在右翼的明军阵地出口处,倒是有一处足够广大的平坦区域,如果能突进这个区域,展开攻击就会容易许多。
不过这个是空档,明显的空当,顺军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发现,明军当然也是,贺人龙早就是率领骑兵在那里准备。如果没有袭扰的军队那自然好,如果有袭扰的军队,就这么大小的地方,贺人龙还真是不怕和任何人厮杀。
相对于其他望顺军则逃遁的明军来说,贺人龙却极为罕见的保持着一种信心,一种对流贼兵马胜利的信心。
在没有李孟的时空中,陕西总兵贺人龙在陕西残暴跋扈,孙传庭被从诏狱之中放出来之后,去陕西集合军队准备出关战斗,为了抓住部队,第一个斩杀的就是贺人龙,斩杀立威,然后才能率兵。
那边孙传庭斩杀了贺人龙,消息传到流民大军之中,流民的将领们都是彼此庆贺,说是贺疯子一死,取陕西易如反掌。
这个时空中,贺人龙没有死,而且扑灭了在陕西还有山陕边境一带所有的流民作乱,甚至和西域的西蒙古部落的作战中也取得了一些胜利,这些胜利让他愈来愈有信心,如果换一种说法,这叫骄横自大,可在和顺军的战斗中,明军能有些自大的情绪已经是颇为的难得了。
袁宗第派出来袭扰的四千余骑兵才靠近右翼出口处的开阔地带,那些民夫丁壮们已经是向外扳开了拒马的木栅,贺人龙领着自己的亲兵直属,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陕西总兵贺人龙作战,尽管跋扈,却喜欢亲自冲锋陷阵,他和身边的那些亲卫骑兵形成了冲在最前面的小集团,其余的兵马都是在这个小集团的身边跟随冲上,几乎是形成一个三角的形状,最强的部分作为箭头。
以陕西总兵贺人龙和亲兵们的战力,突破大部分的敌人阵地都很容易,阵型是完备的时候,士卒们的战力彼此加成,往往十分的顽强,而一被突破,则是迅速的变成了一盘散沙,甚至是彼此影响,不那么难啃。
这时候,跟在冲锋集团后面的大队,则可以冲进这个阵型之中,不断的扩大这个创口,直至对方的全部阵型的崩溃。
看见全身铁甲,手持长矛的贺人龙一马当先的杀出来,顺军这些迂回过来的,疲惫异常的骑兵就已经是有些慌张了。
就算没有这泥泞的土地和复杂的地形,绕弯奔袭的马队也是消耗了部分的体力,面对养精蓄锐的贺人龙部,明显是抵挡不住,更不要提那积累很久的心里畏惧了。
局势到了这般,想要后退或者是想要拨转马身避开,都不现实,后面还有正在前冲涌上的同伴,为今之计,只能是拼死一战了。
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拼死作战仅仅是一种精神上的意志,具体的结果还是要真刀真枪的解决。
贺人龙一手平端长矛,尾端用自己的胳膊夹住,用手调整者长矛刺击的方向,左手却是握在马刀的柄上,他精通马术,用双腿已经足够可以控制马匹的速度和方向,面前的那名顺军单手拿着长矛,在马上大喊着刺杀了过来,贺人龙握矛的那只手向上一抬,朝着边上一磕碰,就把对面的敌人长矛碰开,然后双腿用力一夹,马匹加速,骑矛稳稳的刺中了面前的敌人。
在前进刺杀的过程中,贺人龙一直是控制着马速,让他不至于太快,从小到大的专业训练和多年的战斗经验,让贺人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