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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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备-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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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神情,全然不像是对我有甚么特别防范。而他的解释,也十分合情合理,我也应该满足了。如果不是有丘伦的死亡一事在前,我可能就此告退。

我在门口,略为犹豫了一下,杜良扬了扬眉:“你不进去坐坐?”

我道:“不打扰你的工作?”

杜良摊开了手:“轮值夜班,最希望的事有人来和你闲谈,你是  ”

我向他说了自己的姓名,虚报了一个职业,说自己是一个游客。杜良摇著头:“别骗人,游客怎么会到这里来?我看你,是一个太热心工作、想采访一点独家新闻的记者。”

我只好装成被他识穿的模样,尴尬的笑了一下。杜良十分得意地笑著。我们走进建筑物的大门,门内是一个相当宽敞的大堂,一边是一列柜台,有一个值夜人员,正在看小说。

我不厌其烦地形容医院内部的情形,是因为这家医院,虽然我认定了它有古怪,可是从外表看来,它实在很正常,和别的医院全无分别。

杜良带著我,转了一个弯,进入了一间休息室,从电热咖啡壶中,倒了一杯咖啡给我:“我只能告诉你,齐洛将军的健康十分良好,可以在最短期内出院,回国重掌政务。”

我不是为了采访齐洛将军病情而来的记者。我的目的,其一是想看看这间医院内的情形,如今看不出甚么异状。第二,则是想在杜良的口中,套问出一点我想知道的事情。

我首先想到的,是丘伦多年前在湖边的遭遇,所以我一听得他这样说,立时凑近身去,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来,压低了声音:“齐洛将军这次是公开就医,但早五年,他曾秘密来过?”

杜良呆了一呆:“没有这回事。”

我伸手指著他:“你在这里服务多久了?要是超过五年,一定知道,请不要骗我。”

杜良道:“我在这间医院,已经服务超过了十年。”

我打了一个哈哈:“那就更证明你在骗人,我有一个朋友,五年前,在离这儿不远的一个湖边,看见过齐洛将军,还拍下了照片。”

杜良皱著眉,瞪著我,看他的神情,像是听了甚么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多一会,他便恍然大悟笑了起来,用力一拍他自己的大腿:“对了,那时,将军还不是甚么特别显赫的人物,所以我记不起他,他好像来过。”

杜良从一出现开始,给我的印象就不坏,他爱呵呵笑,说话的态度也很诚恳,而且主动请我进医院的建筑物来,一点可疑的迹象都没有。

可是这两句话,却令得我疑云陡生。

如果有一个病人,几年前来过,现在又来,正在接受治疗,绝无可能由于这个病人上次来求医时地位不是十分显赫,而忘记了这件事。

杜良的这句话,明显地表示:他是在说谎。

他为甚么要说谎?企图隐瞒甚么?我迅速地想著,不拆穿他,只是随口附和了几句:“我那位朋友,就在他看到齐洛之后的相当短时间内,被人谋杀,你有甚么意见?”

杜良的回答倒很得体:“我能有甚么意见?”

我盯著他:“我想,他是由于发现了一个极大的秘密,所以才招杀身之祸。”

杜良神情感叹地道:“是啊,探听别人的秘密,是一个坏习惯──”他说到这里,伸手向我指了一指:“对健康有害。”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四面看看,杜良道:“你认为我们医院中有甚么秘密?”

我故意道:“那也难说得很。”

杜良又笑著,凑近我:“据我知道,在地下室,正在制造吸血僵尸、科学怪人,还有鬼医,你可真要小心一些才好。”

我道:“好笑,很好笑。”我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要走了。”

杜良一直陪著我走出了医院的大铁门,看著我上了车。

如果不是杜良的话引起了我怀疑,我真可能就此离去,另外循途径去调查丘伦的死因。但这时,既然有了怀疑,自然不肯就此算数。我驾著车向前驶,肯定杜良看不到我了,才停车熄灯。

四周围十分静,我在车中静坐了片刻,将发生在丘伦身上的事,和我自己的亲身遭遇,又仔细想了一遍。仍然觉得那座勒曼疗养院可疑。但是究竟可疑在甚么地方,我却也说不上来。

我停了几分钟,就下了车,循原路走回去,看到医院的围墙时,我的行动十分小心,尽可能掩蔽著前进。

到了墙脚,贴墙站定,抬头向上看去,约有八尺高的围墙,看来十分异样。我不能肯定墙头是否另外还有保安设施。要爬上这样高的围墙对我来讲不算困难。

我先取出了一副十分尖锐的小凿子,将尖端部份,插进了砖缝,然后,逐步逐步向上爬去。大约是经过了四五次同样的程序,右手向上伸,已经可以摸到墙头。我缓慢地伸出手去,在墙头上小心轻碰著,发现墙头上除了粗糙的水泥之外,甚么也没有。只要一用力,就可以翻过墙头去。

围墙上甚么保安措施都没有,这多少令我有点失望,因为我想,这间医院,如果和重大的秘密有关,就不应该如此疏忽。如今这种情形,是不是表示我犯了错误,这间医院其实并不是我的目标?

我想了一会,心想不管怎样,偷进去看看,总不会有损失。所以我一纵身,身子已经打横著越过了围墙,墙脚下是草地,我放松了身子,向下跳去,轻而易举,就进了医院的花园。

这时,我是在医院建筑物的左侧,在月色下看来,整个花园十分静,一个人也没有。我向前迅速走出了几步,发现在地上,投下了长长影子,相当容易被发觉。

我立时矮下了身子,用可能的最高速度向前移动。不一会,就来到了建筑物的旁边,贴著墙走了十来公尺,就到了一扇门前,门锁著,但是在弄破了玻璃,伸手进去之后,门便被打开。

门内是一条相当狭窄的走廊,灯光黯淡,走廊的两边大约有八到十间房间,门都关著。

我一面向前走,一面试推每一张房门,有的没有锁,有的锁著,没有锁的房间,包括有两间是洗手间,另外有三间,堆放著一点杂物。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这种情形,和普通的医院一样,实在没有甚么可疑之处,我已经快走出这条走廊,走廊外面,是一个川堂,可以看到有两架升降机。这时,其中一个升降机的门打开,一个穿著白衣服的人,走了出来,向前走去。我为了不让他看到,就闪身贴著一扇门。

等那人走了过去,我反手去扭门柄,门锁著。在这以前,我也曾发现有三四扇门是锁著的,我并没有去打开它们,因为我认为这些房间,没有甚么值得注意之处。这时──我发现那间房间锁著,我也不打算去打开它,只是在寻找著适当的时机,越过那个川堂,到医院其他地方,去察看一番。

可是也就在这时,我突然被一种听来十分奇异的声音所吸引。这种声音,才一入耳,绝无法肯定那是甚么。而它又在离我极近的距离发出来,所以吓了我一跳。

我打量著身边的情形,极快地,我就发现在我的身边,实在没有任何可以发出声音的东西。声音听来在我身后发出来的,而我,背贴著一扇门站立著。那也就是说,声音从门后发出。

肯定了这一点,我也可以估计到,那种听来绝不悦耳的声音,是有人在门后面,不知用甚么东西在门上刮著所发来的。

我吸了一口气,将耳贴在门上。耳朵一贴上去,声音听得更清楚,听来,那像是有人用手在门上爬搔著。我听了约有半分钟,心中起了一种极度的诧异之感。这一带的房间,大都是杂物室,有甚么人,会躲在一间杂物室中,用手抓门?

我再转了转门柄,门仍然推不开,我略向锁孔看了一下,这种门锁,不消半分钟就可以弄得开,我也立即取了一根细铁丝在手,可是当我将细铁丝向锁孔中伸去的时候,手竟不由自主地发著抖。

这实在是令我感到诧异,我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绝没有理由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感到害怕。我也知道自己其实不害怕,只是极度诧异。一种感觉告诉我:如果我打开了门,可能有难以形容的可怕的事。

我略停了一停,再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于刚才不由自主地发抖,感到好笑,自己对自己说:“有甚么大不了,大不了是医院中死去的人变成了鬼。”

心情略为轻松了些,动作自然也顺利了许多。在我开锁的过程中,那种爬搔声,一直在持续著,直到锁孔中传来了轻松的拍地一声,那种声音才停止。

我伸手握住了门柄,并不立即打开。

如果,刚才那种声音,是有人在门后弄出来的,那么,我一打开门,一推,门就会撞在那人的身上。那个发出爬搔声的,不知道是甚么人?如果他被我一碰,就大叫起来,那么,我一定会被人发现。

所以,我在推门进去之前,必须先做一点准备工作。

我的准备工作,说穿了极其简单,就是改用左手去开门,而右手握成了拳。

转动门柄,慢慢推门,门才推开了几寸,我就可以肯定,门后面,果然有一个人站著,这个人,一定站得离门极近,因为我已遇到了阻力,无法再继续向前推。

既然肯定了门后有人,我不能再犹豫了,我吸了一口气,用力一推门,门向内撞过去,显然撞在一个人的身上,我推门的力道相当大,将那人撞得跌退了半步,我已闪身而入,房门内的光线十分黑,我也不及去分辨那人是甚么人,右拳已经挥出,重重地打在那人的下颚,那人立时向后仰跌了出去,跌倒在一堆杂物上。

直到这时,我仍然未曾看清那人是甚么人,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人捱了我这一拳之后,至少在半小时之内,不会醒来。

我关上门,伸手在门旁,摸到了电灯开关,著亮了灯。

灯光并不明亮,杂物储藏室根本就不需要太明亮的灯光。但也足以使我看清,那人捱了一拳之后,身子是半转著仆向前的,这时,正背向上,仆在一堆床单上。

那人穿著一件看来十分滑稽的白布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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