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吃货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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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吃货的爱情故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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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晓米忽然情绪高起来,想再问点什么,又怕太明显惹人厌烦。好在方致远嘴巴一直没闲着。他给沈嘉文做了两年私人助理,对老板的很多事都知之甚详。
  年晓米下车的时候已经把对方致远的那一点戒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并且还答应了下个没有加班的晚上帮沈嘉文看帐,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诺言的不现实性。因为心情太好,也就没能留意到方致远笑容里的那点玩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眨眨眼,圣诞匆匆过去,元旦来了又去,日子奔着春节轰隆轰隆地前进着。媒体上还是没有瘟疫的消息,从南方跑回来的小雇员身体健康活蹦乱跳。沈嘉文心里的担忧还在,但是却有更多的事要他先去操心。每年的这段时间,他都特别心烦,身心俱疲的那种。他觉得现在的人越来越无聊,什么节都过,洋节土节光棍节黑色情人节,五花八门的名目到头来无非是消费二字。借着节日的名头拉关系攀交情就成了很正常的事,饭局在此自然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知味居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座位要提前半个多月才能订到。后厨的师傅们忙得叫苦连天,沈嘉文立刻发奖金安抚。没有哪个生意人会跟钱过不去,他一面看着账面上哗哗增长的数字忙得停不下来,一面又很希望钱不要来得这么容易,这样他就能压一压自己的贪心,好好歇一歇。多么矛盾的心情。
  还有比较麻烦的事就是食材的采购。谨慎起见,他没有再派人去那边,泰国绿西米的供应链断了,只能用普通的西米代替。有一些食材,像螃蟹和鲑鱼,季节性很强,菜单上只好都改成了暂停供应。餐饮业像很多其他行业一样,也有自身的食物链,供货商借销售旺季抬价抬得厉害,货品良莠不齐,采购部的新人一个月之内买了两次劣质食材,这种东西要是摆到餐桌上无疑就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沈嘉文大发雷霆,差点把人辞掉,还是杨经理苦苦劝着才压了下来。事后杨经理哭丧着脸跟沈嘉文说:沈总,本来要过年了回家的人就多,您再辞人,咱这生意可就不用做了。沈嘉文冷静下来了也后悔脾气发得太过。杨经理的话没有错。员工不少都是外地上来的,指不定过年就都走了。没有人,自己要怎么赚钱。
  可是他真的是克制不住。火药桶一样,逮到谁都想吼一顿。鲍师傅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清火汤的方子,说白了就是一副药方,天天让后厨给沈嘉文送一碗上来,黑不溜秋的,里头有黄连和连翘,苦得要命。沈嘉文满脸不爽:盼我早死呢师傅?鲍师傅戴着个将近一尺长的高帽子,心平气和地笼着手:小沈啊,你最近上火,我这是为了你好,免得生病。知道鲍师傅不会害他,沈嘉文勉为其难地捏着鼻子灌了两天药,然后就说什么也不肯喝了。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从小到大连个点滴都没打过,还喝中药?算了吧。沈嘉文不知道的是,鲍师傅和好友杨经理私底下忧心忡忡地说:沈总得赶紧找个老婆,再这么下去,搞不好要憋出病来。就是就是,杨经理连连点头,末了又长叹,男人不容易啊。
  再有的糟心事儿呢,就是人情。别人在知味居拉关系,沈嘉文要为了知味居拉关系。工商卫生消防,商会客户供货商。大多是送礼偶尔也有收礼。尺度很难拿捏,多了错了是行贿,少了人家不稀得搭理你。大客户都是有头脸的人物,老来吃饭你得给人家意思意思吧,既要让人家觉得占了便宜有了面子,还要毫不客气地把钱捞到手。一溜十三招下来,饶是沈嘉文四面玲珑八面透风的性子,也把自己绕得头昏脑胀。
  所以年晓米一月中旬终于有了一天假时,看到的就是沈嘉文躺在沙发上的颓废样:鞋子也不脱,四仰八叉,双眼无神,整个一死不瞑目的真人现场版,吓得年晓米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听见声音,沈嘉文双臂划了几下坐起来,嗓音有点哑:“来了?”
  “来,来了。”年晓米看着他棱角愈发分明的脸颊,心里怪不好受的,心疼。“你怎么了,病了?”
  沈嘉文摇摇头:“没事,最近事儿有点儿多。账本都在桌子上,你看吧。等会儿有人送吃的上来,你午饭想吃什么,跟那个服务生说一下就行。”
  年晓米紧张地点点头,坐下来开始翻账本。他的能力对付大型公司尚有些吃力,不过对于这种私人的餐饮店,还是很有把握的。年晓米工作时很专注,很快就沉浸下去了,完全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服务生送了一壶甜菊薄荷茶和一碟钵仔糕上来,问年晓米午饭吃什么。年晓米想都不想:“跟沈总一样就行。”服务生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礼貌地退了下去。
  钵仔糕很可爱,一块块手指大小的莹白的粘米上撒着一层甜糯的红豆,配着清爽的花草茶,咬一口,舒服到胃尖尖上去。年晓米吃了两个,就不敢再吃了。一碟总共也就那么数得出个数的几个。他吮了吮叉子,才想起沈嘉文还在。慌乱地抬头,却发现对方早就躺回到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年晓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来认真看他的脸。
  帅男人大抵长得都差不多,饱满宽阔的额头,细挺的鼻梁,深邃的眼。沈嘉文皮肤并不算好,离近了看会有很多细小的毛孔,甚至还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可是依然很英俊。眉毛又长又浓,睫毛也密实卷翘,小刷子似的,在眼睛下方投下淡淡的影子,融到浅浅的黑眼圈里去。
  年晓米看着那浅浅的暗影和下巴上青青的胡茬,又一次心疼了。很想摸上去,把那一层东西轻轻地抹掉。当然是不敢的,于是只能这么偷偷摸摸地看着,有点难过,又有点幸福。沈嘉文衣服穿得不多,衬衫加羊绒坎肩。年晓米摘了衣架上的羽绒服轻轻盖在他身上,恋恋不舍地回去接着看账本。这回就有点看不下去了,过一会儿就要抬头瞅一眼熟睡的沈嘉文,瞅一眼就悄悄地在心里高兴一下,那粒埋藏许久的种子在这小小的喜悦里悄悄萌芽。
  不知过了多久,沈嘉文动了动,年晓米赶紧低头看帐,连大气都不敢出。
  沈嘉文是被热醒的,一身汗湿。他迷迷糊糊地抬头,身上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不是自己的,谁没事老给自己瞎盖什么被子。睡得口干舌燥,以为助理小何还在,随口问道:“有茶么?”
  “有,有。”
  半天也没端过来。沈嘉文起床气有点大,不耐烦地催促:“快点,渴死了。”
  “冷的行么?”
  “都叫你快点了听不懂话啊!”
  一杯温茶递到手里。沈嘉文一口气喝到底,人也清醒了。“怎么是你?啊,对,你来看帐。”
  年晓米点点头,有点心慌,低头走回到办公桌前,把目光钉在账册上。
  又乱发脾气。沈嘉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烦。
  服务员又敲门,送来两份盒饭。沈嘉文斜楞了他一眼,服务生马上解释:“这位先生说和您吃一样的就行。
  年晓米不知道沈嘉文和员工一样是吃盒饭的。算了,沈嘉文摆摆手。
  盒饭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白菜溜土豆片,炒萝卜辣子,青椒溜肉段。不过出自后厨大师傅们的手,滋味自然是街上那种七块钱一份的快餐所不能比的。知味居的盒饭好吃,从前就有心思活络的服务生跟后厨串通,每天偷着多做那么几十份卖给附近公司的上班族。沈嘉文知道了,跟杨经理讲了声,又开了次员工大会,顺道把相关责任人辞掉了。助理小何还曾不知死活地建议沈嘉文中午在外卖窗口加盒饭卖,多赚一点是一点。沈嘉文恨铁不成钢,开什么玩笑,高档餐厅卖盒饭,营销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档次分散的经营方式。小丫头还不服气,那您那个外卖窗口,这么说也跟盒饭没两样,一样拉低餐厅的档次。沈嘉文脸色一沉,我的事你少管,把你自己的事干好。小姑娘委屈地坐回去排日程,再也不敢给沈嘉文提建议。 
  沈嘉文原先一直想把这姑娘辞了,无奈没有啥好借口。每次刚要开口说要么你明天别来了这姑娘就开始噼里啪啦掉眼泪:老板我哪儿不对你说,我改还不行么。害他只得把要出口的话咽回去。要说工作能力吧,她就是比一般强那么一点点。相貌气质吧,都只是凑合。比较难得的是工作上她是个实心眼儿,就听沈嘉文一个人的,别人你说出天花来,我也要听老板的意思。沈嘉文思来想去,人无完人,留着慢慢磨吧。不行还有个方致远呢。
  想到这儿又看年晓米,觉得他也挺实心眼儿的。沈嘉文喜欢老实人,好摆弄,缺点就是做事不够灵活。不过会计这种工作,要那么灵活也没什么用。
  年晓米心满意足地扒完一整份盒饭,打了两个小小的饱嗝,沈嘉文望了他一眼,他立刻脸红了。完了完了,给人家留下贪吃的印象了。年晓米在心里骂自己,让你吃吃吃,丢人了吧。
  “味道还成吧?”
  “啊,成。”其实岂止是成,是相当不错。我又说错话了,年晓米内心再次宽面条泪。
  “账目上有什么问题么?”
  年晓米挠挠头:“十一月份开始有几份盘存有点问题,还有库存有一部分对不上帐。”
  沈嘉文默默听着他解释什么先进先出法和加权平均法。简而言之,就是又有会计打算趁着账务忙的时候坑他的钱。钱倒是不多,只是事情太过让人恼火。 
  “还有一部分对不上,可能是食材的自然损耗,会计没有记录到账面上。”
  沈嘉文叹了口气,头疼。现在要是辞了人就没人可用了,把这个年忙过去再说吧。眼前这个人倒是个不错的候补。
  “对了你现在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加上奖金有三千多吧。”年晓米实话实说。
  “那也不多啊。听说在四大一般都有一万多。”
  “那是干了好多年,做到上面去的才行。而且四大太累了,吃不消。”
  “就这么没追求?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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