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瘪瘪嘴:“抽不到怎么办?”
“有毛不算秃。”
小东西皱着眉头在奖箱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张卡片,一旁的工作人员接过来,惊讶道:“呀,一等奖,粮油套装!”紧接着笑道:“一整天,这才抽出来第二份。小孩子果然手气旺。”
宝宝似乎松了口气,挣扎着从亲爹怀里跳下来,抱住年晓米的大腿,眉眼一弯。
然后让年晓米上去,年晓米犹豫了一下。沈嘉文拍拍他:“就随便一摸。”
随便一摸……果然是没奖的。年晓米自嘲道:“我长这么大,抽奖从来就没中过。”
沈嘉文边笑边把手伸进奖箱,随意抽出了一张,往一旁递过去:“没事儿,宝宝不是中了么……”
话音没落,就听工作人员大吼一声:“特等奖!今天第一份特等奖!价值1000元的温暖家牌陶瓷取暖器!”
围观群众一片惊叹。
工作人员似乎来了精神:“购物满200元就可以参加抽奖!大家踊跃一点!这位先生三张奖券中了两次奖!我们购物中心真诚回馈广大顾客!中奖率很高!来来来,不要错过机会!满两百元就可抽奖!多买多抽!……”
一家人去后台领奖品。沈嘉文看着那个纸箱,再看看自己身边的电暖气箱子,笑着摇头道:“这叫什么事儿。买的东西还没抽奖奖品值钱。”
年晓米却挺高兴的:“这样两个屋可以一屋放一个了。”
回家煮汤的时候年晓米还在开心:“说起来你们做生意的是不是都特别有财气?我从小到大连一毛钱都没捡过呢。”一念及此,不免有点喟叹。
沈嘉文探头瞅他锅里的汤:“我的还不是你的。说起来我倒是捡过几次钱。”
“一百的?”
“不是,捡钱包。”
“不是要送派出所么?”
沈嘉文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你傻。没证件没照片啥也没有,就里头有几张老人头,派出所能管你么。”
年晓米一想,也是,但还是觉得不妥:“要是数额太大还是要交派出所的……”
沈嘉文捏捏他耳朵:“知道,我又不傻。别乱寻思。我下去买几个白面馍馍吧。”
年晓米脸上有点发热,轻轻嗯了一声。
男人下楼买了一堆白面馍馍,回来时刚好开饭。
除了喷香扑鼻的羊肉汤,还有一道蒸萝卜。白萝卜切扇片蒸好,沿着盘边倒一点豉油,铺上生姜丝,再淋爆过花椒的热油。宝宝抽奖中的套装里有一桶花生油,刚好用上。
羊汤香浓,蒸萝卜清淡,配在一起吃刚刚好。
年晓米还有点担心:“香料包是买现成的,我自己添了点别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沈嘉文夹了片羊腿肉咬了一口,紧接着把整片都塞进嘴里,点点头。
年晓米看着他的吃相,笑了一下。一个人要是吃相很斯文,大抵因为他不饿,也可能东西不爱吃,或者东西是常吃的,又或者是,在别人跟前端架子。眼下四者都不是,自然该怎样怎样。
沈嘉文吃东西没声音,但如果饿了或者碰到爱吃的,会吃得很快。宝宝这一点像他。
两年成年男人加一个小男孩,将近二斤羊肉做的汤很快就见了底。沈嘉文在宝宝眼皮底下拿走最后一个白面馍馍:“你少吃点,吃多了该胃难受了。”
小东西只好默默地捧起碗,喝掉碗底的最后一口汤。
年晓米看看这一大一小两只,懊恼道:“早知道都做了,我留了一半,想以后做个葱爆羊肉啥的。”
沈嘉文拿馍馍刮干净碗底的最后一点汤水,笑起来:“正好,做多了该剩了。”
吃饱喝足就该干嘛干嘛了。年晓米难得有空,带着宝宝出门遛弯消食。回来看见沈嘉文挽着袖子屋里屋外地拖地。
搬家之后就请不起家政了。两个人对着忙,但家务总要有人做。沈嘉文的时间比年晓米灵活,从前闲暇时去健身中心找人打架,如今就是屋里屋外收拾东西了。年晓米知道他不耐烦做这些事,便说你做不来还是留着我做。沈嘉文却笑着说,就当修身养性了。
努力做好讨厌的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吧。但年晓米知道,其实他只是不舍得自己累,所以再不耐烦,也会耐着性子洗洗涮涮。
年晓米难得明天有一个休息日。但明天是星期一,宝宝要上学。于是该做的事都做好了,小东西早早爬上了床。
取暖器拿回来就开着了,宝宝的房间已经暖和了起来。年晓米拿毛巾裹着暖宝放在宝宝脚底下,把取暖器关掉了。这样刚好就能暖和一夜了。
他洗好了澡坐在床上,把脚靠近电暖气。热气不断散发出来,年晓米动动脚趾,忽然觉得挺开心的,工作的疲惫和对未来的担忧都不见了。他的肚子饱饱的,身上也很温暖,男人和宝宝都在屋里,一个睡着另一个在洗头。隔着玻璃上的薄霜,能看见窗外飘着一点轻雪。
从前和妈妈还有姨妈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快乐的,但是和眼前这种安静的感觉又不大一样。年晓米想不太明白,索性不想。脚暖了之后就缩进被子里,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结果这一天供暖出乎意料地好。躺了没多久,隐隐就觉得冒汗了。
所谓保暖思淫‘欲,老话大概总有它的道理。
四周很快不消停起来。这边楼上楼下几户和隔壁住的都是夫妻,老房子隔音不大好,夜里响动大了,听得还挺清楚的。宝宝睡的房间是原来房东住的屋子。老人家年纪大了神经衰弱,为了休息好,墙四周做了简单的软包。但年晓米和沈嘉文睡的这间房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女人的呻吟听到年晓米耳朵里倒是没什么。男人的喘息就不一样了。年晓米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在黑暗里无奈地咬了咬嘴唇。
每年天气一凉,枕边人在情事上就慢慢冷淡下来。倒也不是全然不曾亲昵,他会把年晓米抱进怀里温柔地抚慰。温水一样的爱‘抚,整个过程里只有年晓米一个人在快活,男人并不需要。
但是今年状况又不大一样。夏天出了事之后,他们几乎就没有完整地做过了。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季节了。
单纯的抚慰固然美好,但那种敞开身体,仿若把灵魂都交托出去的激烈情事,又是另外一种体验。
眼下他很想念后一种。
以往床事大多是对方主动,不过凡事也有例外。年晓米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在被子下碰了碰沈嘉文的手。男人很快反手握住他,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动作了。
年晓米在黑暗里脸上有点烫:“诶,我睡不着。”
枕边人似乎打了个哈欠:“数羊。”
“……我明天……可以休息。”
身边很安静,倒是隔壁和楼上都很吵,像较劲似的,此起彼伏。
年晓米有点泄气:“隔壁真吵……”
“是啊。”
年晓米悄悄叹了口气,心说算了算了,冬天么。他松开沈嘉文的手,想下床去喝点水。男人睡在外侧,年晓米越过沈嘉文往外爬的时候,忽然听见对方闷哼一声。
被子下的东西陌生又熟悉。
他愣了一下。
喝了口水,关掉电暖气,又爬回来。四周渐渐安静下去。还是睡不着,只能坐起来发呆。
沈嘉文在黑暗里碰了碰他:“干嘛呢?不睡觉。”
“睡不着。”
男人纵容地把他抱进怀里,伸下手去:“乖,很快就让你睡着……”
年晓米却把他的手拿开了:“你……我刚才摸到了。明明就……”
台灯忽然亮了。男人支起身无奈地看着他:“你真要?”
“你不想就算了。”
对方忽然拉起他的手触摸自己。又是软的。刚才的状况好像是错觉一般
年晓米的手被男人握住,感觉到手心里的变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沈嘉文那点无奈的表情忽然变成了坏笑:“你别后悔。”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面团。
被一根擀面杖翻来覆去地在面案上折叠拍打,时不时还要被揉搓一下。然后很快又变成了一张饼,让身上的男人一口一口吃得连渣都没剩下。
他这才发现,原来一夜这么长。直到他觉得自己把夏天以来的存货都出光了,男人依然在他身上不停挞伐。最后沈嘉文在他的抽泣和哀求里无奈地停下动作,叹了口气:“现在明白了么。”
年晓米吸了吸鼻涕,可怜巴巴地点点头。男人轻轻舔掉他的眼泪,把人拥住:“睡吧。”
“那你怎么办?”
沈嘉文打了个哈欠:“我也睡呗。”
生物钟才不管主人少睡了大半宿,一早上就把人叫醒了。年晓米腰酸背痛,那个说不出口的地方更是遭罪到不行。他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熟睡的男人,硬撑着爬起来送宝宝上学。
出门时看见邻居的几个大妈在聊天,猜测到底是楼上的哪一家昨晚那么不消停,折腾了差不多一宿。
一个大妈同情道:“唉那媳妇哭得惨的唻……她男人真不是东西。”
另一个大妈不屑道:“你又知道人家惨啦……”
满脸通红的年晓米在一片“惨与不惨”的八卦里领着懵懂的宝宝低头走过去,一面庆幸着宝宝的卧室是隔音墙,一面暗暗发誓,以后冬天绝对不要去招惹沈嘉文。
作者有话要说:
☆、28
这一年整个冬天过得很忙碌。年晓米懵懵懂懂地跟着team做项目,先是东奔西跑,然后是关进小黑屋,两人一组轮番守着资料和电脑,忙得昏天黑地。除夕晚上沈嘉文过去接他,他困得浑身没了骨头,整个人软绵绵的,一路走一路打瞌睡,稍一停下来就往爱人的身上倒。二手的破车送修,沈嘉文就一路搂着他,淡定地坐在公交车后头,让年晓米枕在自己肩上。车厢空空荡荡,窗外是延绵不绝的鞭炮响。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年晓米家里过年。年晓米的家人看见他,神色各异,但终究感激大过其他,并没有人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姨妈受伤之后怕吵闹,吃了晚饭小辈们各自离开,只留下已经昏睡不醒的年晓米,顺带着也只好留下了沈嘉文和宝宝。
他的困境年前让父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