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文望了前边路口一样,说:“李听雨把你的公交卡给我用。“
“我给了你,我怎么回家?”李听雨小气的很。
“你坐车回家。”江奇文说着伸手从他兜里摸走了公交卡,“明天还给你,请你吃和风的龟苓膏。”
李听雨想抢回来,没有江奇文手快,抢的时候回头看见路口刘知泉推着自行车在那儿,背着电脑包,看样子是加了班才回来,自己来学琴的时候他都没有回家。
刘知泉看见他俩出来,呵呵笑了一下,呼出的热气在路灯下看的清楚。
江奇文话少的人,抱着古琴跟刘知泉点点头就说了再见俩字儿,刘知泉长辈儿话唠叨,叫人家赶公交小心些别在学校晃荡直接回寝室了云云,江奇文听着也就点点头,出了巷子右转上公交站台等车去了。
回过头来看李听雨,脖子光露着,手上也没带手套,赶紧把自己围着暖暖的围巾给他绕上,叫他赶快把手揣回包包里,“怎么又没带手套,生冻疮了怎么办?开始数九了冷得很。”
李听雨让他说,不答话,但是的确乖乖把手揣进了衣兜兜里,往自行车后座坐好,刘知泉就骑上车往家走。
李听雨习惯性的把头靠上刘知泉的背,这一小小的碰触,让刘知泉安心。
到家楼下,刘知泉锁了车子,走上去和李听雨上楼,刚跨上第一级台阶,李听雨说:“左手小指头长了个小包,红红的还发痒……”
“啊!”刘知泉郁闷,千防万防还是生了,都跟他说了要穿毛衣、毛裤,死孩子又不听,这下子长冻疮了,还要弹琴怎么办?顺顺肩上的电脑报背带,刘知泉扯过他的左手看,小指头的第二指节上果然红红的一块小包,用手心擦擦暖,李听雨就不乐意的要收回去,“痒,别弄了。”
“明天给你买冻疮膏。”刘知泉看他皱眉头,赶紧跟他讲:“我妈给你打的毛衣、毛裤,你穿上好不好,都是冷出来的问题。”
“不。”李听雨不干,哪儿还有人穿毛裤啊!他们班最猛的家伙连秋裤都没穿,又冷不死。
刘知泉拿他没办法,回家给烧一壶水,吩咐他待会儿烫烫手。
到家的李听雨像是没有弹过瘾,把琴摆出来,拨弄起来。
刘知泉听得真切,想了很久觉得很熟悉,猜大概是《流水》。站在厨房里守着锡壶烧开水,刘知泉磨蹭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出去。
从秋天谈得僵了之后,李听雨一直没过意过去。
那天晚上是去散步了,散步的结果却是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刘知泉知道不能这样,可他没有办法,在当时他的确不知道要怎样跟李听雨谈谈这件事,来的很突然,就像是自己中了一场伏击战,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之后就这样了,李听雨还是那个李听雨,却在跟自己相处的时候有了几分注意,就像自己要求他的那样,做得很好。
刘知泉发现,他自己提出来的该死的要求,当李听雨执行的时候,心情真是糟糕到了极点。可是,他又不能反驳,这样毕竟是好的做法。
喏,他家李听雨真的是很有魅力的。
早早的时候听他笑讲连高二的女生都来追求他,以为是他自夸吹牛,谁料到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孙文婷说见到人家女生堵李听雨可以不信,江奇文也说是真事,那就不一样了。
刘知泉听几个学生说了之后先是笑,然后心里慨叹小帅哥儿就是命好,到最后演变成再明显不过的妒忌。
刘知泉对于这个结果既感到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没有人会不喜欢李听雨,就算他嘴巴不饶人,有时候傻得可以,直接的让人吐血,可他确确实实就是个招人喜欢的家伙。
所以,在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想到和李听雨之间有疙瘩想要解开的时候,刘知泉都会劝阻自己——就这样吧,若是解开了你得陷多深啊!不忘告诫自己愚蠢的恋情又一次就够了,第二次还来就不值得同情了,而且……而且还是更加离谱的对象。
这样一来,这就是好的做法了。
可是啊可是,现在这种让人心中郁郁的感觉真是非常的痛苦啊,李听雨不像李听雨,刘知泉不像刘知泉!
如果可以得话,刘知泉想把自己之前仓促之间说出来的话收回了,关于怎样相处应该重新谈谈……
“呜呜呜!”水开了,刘知泉回神过来,提着水壶厕所拿盆儿,把水倒进去,拿了帕子扔在里面,叫李听雨烫烫手。
李听雨坐在沙发上,看着刘知泉把他的古琴搬开,把盆儿放上来,热气腾腾的水冒着白烟儿,李听雨不伸手。
刘知泉就逮住他生了小冻疮的那只,拉到盆儿的上方说:“我加了一点儿冷水,应该受得住,试试吧!”
样子和颜悦色的很,每回看到他这个样子李听雨就气不打一处来。
利落的收回手,瞪着刘知泉,咬了咬嘴唇,“我不试。”
“听话,对冻疮有好处的。”刘知泉又逮住他的手要拉回来,李听雨不干,两个对峙上了。
“你管我干嘛,不是保持个人空间吗?我要睡觉去了,放开。”每次刘知泉要他听话,李听雨绝对用这话噎他。
刘知泉听这话不下一百遍,再戳人心的话听久了也麻木。现在他权当是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就是不放手,李听雨挣脱的力气加大,刘知泉捉住的力气也加大。
“刘知泉儿,你太讨厌了,放手。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都不遵守,放手,我讨厌你。”
刘知泉不为所动,拎起烫水里的帕子往李听雨的小冻疮上敷,李听雨被烫着,不再骂人马上说:“烫死了!”
刘知泉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把李听雨整个人拉到怀里抱着,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刘知泉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听雨,我伤了你的心,对不起,可能我们俩对于那些话的理解出现了偏差,能不能大方的允许我收回那些话,重新说一说我的心里话?”
李听雨撇撇嘴,马上挣脱刘知泉的怀抱,看着他气呼呼的说:“你早就该这样做了,你要反省。”
刘知泉哭笑不得的望着李听雨,“那么,感谢小叔叔给我机会,我会好好准备重新说说的。”
“还要补偿,你虐待了我三个月……我要增加零用钱!”李听雨这话一听就是早有预谋的。
刘知泉真心服了他,增加零用钱就增加吧!
李听雨马上就好好的烫了手,然后洗漱,然后回房间睡觉,然后过了十分钟,刘知泉刚刚有把自己的被窝睡暖和,李听雨就出现在他的门外了。
敷衍的敲了两声门,李听雨推开门冲进来,赤脚抱着枕头,边冲过来边说:“我睡不暖,冷,我要跟你一起睡!”
刘知泉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李听雨已经自觉的钻进被窝里了,抱着刘知泉一只手臂,李听雨说:“你说要重新说那些话,那现在就像以前一样,我可以来你的房间,可以和你一起睡觉,你没有权利把我弄走。我真的冷你试试嘛……”李听雨这小魔王,把自己的冰凉的脚贴上刘知泉的腿,确实凉得让刘知泉心疼。
唉……刘知泉觉得自己走了一个昏招,完全忽略了李听雨是个给三分颜色就敢开七彩染坊的狠角色。
叹气归叹气,面上始终还是没有显示出来,合上书本,关上灯,钻进被窝里,李听雨像个八爪章鱼一样抱上来,刘知泉内心的抵抗在摸到他冰凉手脚的时候就彻底放弃了。
重新谈谈的事情,从长计议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回
和刘知泉的关系一恢复,李听雨就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的高兴劲儿拿出来普渡众生了。
孙文婷嘲笑他小媳妇儿嘴脸,成不了大气候,他不介意;袁孜汐问他有没有答应跟上回那齐刘海妹妹交往,他乐呵呵的说只是人长得可爱,内里可肤浅了,看不上;陈洛雨请他帮忙在元旦晚会上帮忙现场伴奏,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江奇文瞄一眼递地过来问数学题,比冬天北风还凉的说:太简单,不想讲,自己做。”李听雨一声也不叫唤,自己啃题,过了二十来分钟做出来,还很得意的在江奇文面前卖弄,“看,没你讲我也行的,我果然厉害!”
三姑娘嘘他,江奇文懒得搭理他。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等刘知泉来领回自家小叔叔,可是等到天快黑都没见人影,索性一块儿去办公室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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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除开刘知泉还有另外一个马老师在,他们几个来的时候,刘知泉正和马老师讨论什么。刘知泉在自己位置上坐着,马老师则斜靠在他的左手边,刘知泉手指头不停的敲击键盘,一边打字一边和马老师说话,两人说的正在兴头上,笑意浓厚不说,马老师突然一掌拍到刘知泉的肩膀上,亲密的很。
李听雨看着就皱眉头,突然一步跨出来,站在办公室中间,喊:“刘知泉儿!”
“哎哟,我忘了!”刘知泉一听这声儿,拍拍脑门赶紧站起来,看着李听雨和一干学生,满面的歉意,“嘟嘟,饿了是不是?马上找吃的去。”
“啊,李嘟嘟同学找爸爸来了哈哈哈!”马老师这个“小老头儿”最讨厌了,年纪轻轻抬头纹那么厉害,每回都要说刘知泉儿是李听雨的爸爸。不过,他是日久见人心甄选出来的少有的几个不排斥刘知泉性取向的好同事之一,李听雨每回想到这个,也就不怎么讨厌“马老头儿”了。
“马老师,您看着老而已,怎么现在连记性也老了,刘知泉儿不是我爸爸,他是我侄儿。你可要注意啊,这样下去真得会未老先衰的!”李听雨一边说一边走到人家马老师面前,“你留在这里这么晚了,是因为又把马师娘气回娘家没人给你做饭么?如果是的话,我允许你和我们一起吃饭。”
“哟哟哟,刘知泉,你们家李嘟嘟堪称李半仙儿啊!”马老师装的痛心疾首的样子,“还慈悲为怀的很,很感动啊!走走走,马老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