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俏哪吒刘振鹏,与散花仙子萧媚娘之争,在三十合左右,已操握了机先和优势的局面。
尽管散花仙子,一把“灵蛇剑”毫光四吐,剑气如虹,招式诡辣狠毒,但刘振鹏独有经传之,“八卦轮”,更是闪斫锁拿,极具莫测之飘异弄事。
何况,男人禀赋,总比女人占优,尤其“八卦轮”这种外门兵器,又具有锁拿封夺,对方锋刃之长,所以连战之余,敌人已是险象迭生,进退失据了。
然而。
老父危于间发,只好舍敌抢救,孰料,折身飞腾刹那,那散花仙子,竟在积愤之似,也以“登枝跃空”身法,剑飙人到。
说起来,似乎是几处头绪,可是,自胜玉凤挥掌发难,于天龙脱险应援,以暨俏哪吒折身救父,散花仙子背后突袭,在时间与空间上,确仅是弹指一瞬耳。
这当儿,于天龙一个伏袭折腾,恰如波浪摇滚,银河倒曳,早已把银须叟抢至怀中,而刘振鹏,一步来迟,又加过形关心老父安危,等到觉察,背后啸风响起,已是为时过晚,一声惨呼,胁股之处,亦已鲜血四溅,痛澈钻心,赶忙屏着真气,一个急跃,算是脱离了,“天罡梅花桩”之,伏地毒锋,可是人儿,也晕了过去。
此时转变,又形成了,极为错综之混战局面。
胜玉凤挡前,挥动那柄“白练剑”,一出手就是“越女剑法”连环三六式,招招飘雪,剑剑生寒。
杨兆熊挡后,把恩师疯僧所传,八八六十四招,“八极扇”法,闪遽挑点,剔拉封挂,舞动着一团狂飙,横冲直闯,恰如出出乳虎,盘空苍鹰。
而于天龙,左手挟持银须叟,右臂挥动“青钢剑”,锋贯须弥功,剑喷紫罡气,一时,凌空光华大增,瑞雪缤纷,彩霞频频。
这时,瘟神道人,早已指示各堂、坛,联手进攻,伺隙捣蛋,刹时,“子午星锤”,幽光四吐,“蜈蚣毒堂”腥风裹飓,剑光、钹影、娃风、钺锐,已把于天龙等团团围住。
这里闹的不可开交,而平台之上,也是弹雨硝烟,刀光剑影,厮杀的,难解难分。
荒山医隐等,自出下战端已起,随长啸一声,亦已发动攻势。
首先是,醉仙董一壶,张口酒箭,接着,荒山医隐,铁掌翻飞,领先朝着出山口,大门方向,边战边闯。
这光景,赤缕仙子早已把准备好的埋伏发动。
刹时,飞标箭雨,夹杂着,“五毒喷器”,所射出之奇腥小焰,结成了,一门五色云幕,猛向对方罩来,荒山医隐等,各以功力发出。
顷刻,劲飙结合,何一垛墙、飓壁,只闻:巨吼连天,暴震掀地,金蛇四窜,寒光乱舞。
几位风尘异人,联手夹攻,此应彼合,的确威势不小,眨眼之间,早已冲出了“比武厅”地带。
眼看大门在望,突然一阵梆子响,紧接着,由两旁山道上,疾若密雨般,飞标箭镞、火焰、流石,进射骤发。
由于,发射过近,所以劲力和密度,更显得急遽紧促。
荒山医隐等,逼于形势,只好先各自为战。
可是这一来,可惹了小丐侠柳青和姑娘李秀鸾了。
又是刻余光景,山道上,情势大变。
首先是秀鸾姑娘中箭倒地。
接着,小丐侠亦是跪地不起。
而赤缕仙子,竟在对方垂危惶乱之际,带着俏面阎罗,以暨静修、静庵、抢身而至。
说时迟,鸾姑娘已为俏面阎罗擒腾而去。
可是小丐侠,却临危不乱,来了个“懒驴打滚”,居然让他躲过了赤缕仙子之凌空一袭。
这当儿,荒山医隐等,弓箭略形间歇之际,又结合一处,几声长啸,一串暴响,算是逃出了敌人封锁之区,接着,轻烟数缕,绝尘而去。
这里战斗,暂告结束,而于天龙等之处,也到了分际之时。
又是二十多个照面,敌人少说也有三个人受伤倒地,可是人是愈杀愈多,攻势也愈来愈紧。
于天龙边战之余暗自叨念,倘如此下去,不战死,也要累死,赶忙剑起龙吟,连攻三招。
跟着一声长啸,剑化万朵银花,平直荡出。
敌人似已有惧于天龙之奇功绝学,为其暴然一击声势,突然侧撤,无形中,在旁斜方向,闪出一条人影,此乃千载难逢良机。
此千载难逢良机,于天龙哪允其稍纵即逝,连忙互打招呼,身形平地拔起。
接着姑娘胜玉凤,同着杨兆熊,也趁天龙开道,间隙之时,身裹剑气,寒风,闯了过去。
几个起落,总算避开了,敌人围袭之势。
可是:一波方过,一波又起。
正当天龙等,已逼临对山崖脚之时,频频梆子响,在崖面埋伏中,早已若排山倒海般,疾射出弹丸、飞石、走弓、箭弩!
姑娘胜玉凤,抡剑抢先,“白练”端起,立时结成一座光幕,护住檀郎左侧!
几等于同时,悬山埋伏甫起,而瘟神道人等之暗器,亦已袭到。
刹时,“五毒喷火器”紫焰径丈“流火金丸”往后穿梭,“钩火毒弹”震天巨响,“万朵金莲”黄光破锐,其他:竹叶镖、甩手箭、闷钉、神针……亦已纷至沓来。
顷刻光景,上空已织成一道绚丽彩网,而此彩网,却挟有腥风箭雨,火锐硝镪,已使于天龙等顿陷危境。
此时三人,己为对方夹隙相攻之奇毒,而又奇形之暗器,裹袭笼罩,再想前冲,已是势不可予。
尤其于天龙,既要顾已又要顾着,晕厥中之银须叟,更是危险时生。
好在敌人,也为此锋山箭雨,流火弥漫之声势,不敢冒然进袭。
不然!更是难以想象。
三人功力再强,也不能如此持续下去,而此时,胜玉凤姑娘,因过于维护情郎左侧,疏于本身防护,一声娇哼中,股臀之处,已中了喂毒袖箭一只。
一人受伤,感染两人,此时天龙、兆熊,所化扇风剑气,似已功力顿减,发生迟滞。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蓦地里娇呼片片,一条俊影,裹着幽香,那飞天魔女柳依依,竟冒着奇险闯了过来。
人未到,声已到:“龙弟弟,速擒我闯敌”。
这一个遽尔之突变,敌人惟恐伤及自己人,攻势顿减。
而天龙略微一怔之间,已把银须叟,交予杨兆熊,猿臂伸处,柳依依如燕归来,早已擒腾于手。
在此稍纵即逝之机会中,于天龙一声长啸,率同二人,登壑履岩,瞬间,冲至巅峰。
身形甫定,啸音又起,那柳依依,半倚怀中,秀目蕴泪,银牙暗咬,说道:“冤家!还不把我放开早些脱身,等待何时。”
一语获警,于天龙把柳依依轻置于地,这时才看清,伊人玉背,以为流火弹所袭,伤痕累累,血腥一片。
天龙泪眼模糊,半天里,由口中进出几个字:“姐姐,我将怎样报答你呢!”
然而,时不可予,两人只好,默默相视一番。
于天龙遂凄厉长啸一声,也奔驰而去了。
好容易到达山脚藏舟之处,姑娘胜玉凤,箭毒已发,隐忍之气顿卸,人儿也就昏了过去。
一路摧舟,也一路的诊断伤者,这光景,却亏了杨兆熊之大还丹了。
果然是千古奇峰,刹那光景,银须叟,已醒了过来,然触目心伤,老泪纵横!
这也难怪,老人家一世英名,功盖武林,却因一时大意,被肖小所趁,而自己这条命,却让后辈抢救,能毋感往惜吗?
何况,独子陷敌,姑娘负伤,这能说不是因己所误吗?
老人家感叹良久,却发现天龙,抱着玉凤姑娘呆凝起来,略一察看,才看清,胜玉凤伤在股臀之际,银须叟,久历江湖,当然推知,于天龙发怔之因,随乃另然一叹说道:“弟台!侠骨柔情,令人可感,玉凤姑娘伤势颇重,应早着手,我已真元调合,不致有耐,你可往后舱为姑娘疗治!”
于天龙唯唯应是,抱起姑娘,走进后舱,可是面孔仍是讪讪的,小鹿也是撞撞的!
那个年头,对男女之间界限,看的极为严重,试想,胜玉凤中箭之处,那将是一个如何隐秘所在啊!
女人秘处,有时胜过性命。
何况一位自视很高,身怀绝功之玉凤姑娘呢!
于天龙又迟呆了一阵,也就大着胆儿,用剑锋,挑开了姑娘的下衣,亵裤,只见玉润凝脂般的粉臀上,黑紫一片,那箭镞着伤处,兀自冒着奇腥渍血。
这光景,哪还顾得男女之嫌,天龙冒着肮脏之气,把淤挤净,然后用清水洗抹一阵,才把大还丹辗碎,敷于患处,随又撕掉一片长衫,轻轻的缠裹起来。
而此时,姑娘也就悠悠醒来,略一忖怔,已觉下身有变,秀目微睁,不禁娇颜喷火,羞愧无地,“哇!”的一声,伏首怀中,伤心欲碎的哭起来。
于天龙紧摇姑娘双肩,哀哀倾诉,连道:“姐姐,你?……你不会怪弟弟吧!”
胜玉凤螓首猛抬,秋波凝注,默默相视几许,忽的!搂住天龙,娇啼宛转的呐呐说道:“你……你叫我怎么办呢?”
船行拍拍,水流潺潺,大地愈显沉寂,一对欢喜冤家,却紧紧的,拥抱一起,是悲啊?还是乐呢?
正是:虽云情关甚破,仍是痴迷系人。
也就是顿饭光景,船儿已经靠在北安子码头,老少人等,拾级而上,到了街心,略一探问,也就找到了那客栈。
这时,荒山医隐等,早已迎接,到了屋中,于是互相探询,双方才清楚,这一场正邪之争,敌人固是伤之累累,而自己这方,却两人被陷,前后受伤者,也有四人之多,不禁都黯然起来。
尤其是于天龙,不但关心鸾妹妹安危,他还系念着,那舍身相救,受伤遍体的柳姐姐啊!
想到了她——柳依依,于天龙确是:心如刀割,思潮百伏,伤势是否有所变化?敌人是否疑心?……
这一连串的问题,却使之,陷入极沉痛的,迷离而又怅惘之憧憬中。
到底还是,荒山医隐,有胸襟,有担待,微微一叹后,说道:“现在我方,已陷敌二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