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撞的不肯给。最后闹上公堂,官府判庞玉有罪,要赔偿老太太的药费。
这个案子案情本来很简单,但是朱传宗联想到酒店里众人的笑话,心想:『难道这案子背后有蹊跷?』他突然来了兴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微服去民间查案了,干脆亲自去调查一番,顺便走访看看如今的民情。
朱传宗打定主意,就把水封良找来,告诉他自己的打算。水封良刚开始连连反对,说王爷乃是千金之躯,实在不可去冒险。后来看朱传宗已经决定,也就不敢再阻拦了。朱传宗又命他安排一队人马,随后出发,防止有什么不测。
水封良下去准备,为了稳妥起见,准备了很长日子。过了一个多月,朱传宗不住催促,这才报告说准备妥当。朱传宗带了几个侍卫,打扮成客商模样,就出发前往宁治省去了。
走走停停,一路上也十分顺利。经过朱传宗这几年的励精图治,大梁国确实比以前富庶了许多。沿途之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流民乞丐,朱传宗也是十分得意。
路过山阳县时,朱传宗不由想起当初跟水灵儿一起查案,并在这里结识王定昆的情景。如今水灵儿远走他乡,王定昆也是远在千里外的边关,都已经数年不见,不知道他们近况如何?
过了一个多月,终于进了宁治省首府广府的地界。庞玉案就发生在广府的属县平川县。马车在官道上走着,经过一片竹林。竹林深处隐约有屋子的影子,看样子是一户不小的宅院。朱传宗见这里景致很美,就叫马车走慢些,以便多欣赏一会儿。心想:『那宅院的主人选在这么清幽的地方居住,看来也不是平庸之人。』
这时竹林中突然传出一阵琴声,那曲调悠扬宛转,飘飘渺渺,动听之极。伴随着琴音,又有歌声传来,悠扬无比,宛如仙音。那歌声唱道:“四维八埏渺难极。驱光逐影穷水域。璇宫夜静当轩织。桐峰文梓千寻直。伐梓作器成琴瑟。清歌流畅乐难极。沧湄海浦来栖息。”
朱传宗听得痴了,他不由想起当初在天河边上,被紫纱仙子歌声吸引,两人初遇的情景。这情景是何其的相似?而且那琴音歌声,轻柔无比,令人销魂,与紫纱仙子的歌声几乎一模一样。一时之间,朱传宗只疑身在梦中。
他不由自主就跳下马车,寻声向竹林中走去。走了一会儿,只见竹林深处,有个身穿粉纱长裙的女子,正坐在树下弹琴唱歌。这时晨雾蔼蔼,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但是身形曼妙,乌发如云,远远看去,正是紫纱仙子!
朱传宗又惊又喜,叫道:“紫纱,是你吗?”
那女子一惊,琴音一下断了。她似乎被朱传宗吓到,站起身抱着琴快步而去。朱传宗醒过神来,哪里还有人影?
难道紫纱仙子回到凡间来了?那她为什么不去京城找自己,而是隐居在这个偏远的山林里呢?又或者这是自己思念太甚,所以产生了错觉?朱传宗呆呆地站了很久,这才怅然若失地回到马车上。
马车继续前进。朱传宗不住回头看向竹林的方向,他看见那掩映在竹林中的宅院,突然心中一动,心想:『不管她是不是紫纱,肯定住在这附近,说不定就在那所宅院里。我一定要找到她。』他下定决心,等查清了庞玉那个案子,就回到这片竹林来,一定要找到刚才那位女子。
不多时终于到了平川县的县城。几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安顿停当,就到街上逛逛,看看这里的民情。
这个县城的街道倒还算整齐,不过集市却是十分冷清,而且行人都行色匆匆,人与人之间都离着好几尺,好像害怕跟别人有任何接触似的。连做买卖的商贩都不敢大声叫卖,一边做买卖一边东张西望的,一副人心惶惶的样子。
这还不算。这平川县的治安可真是差得可以,朱传宗等人走了三条街道,就遇见了两伙打架,三起抢包,还看见好几回有人坐在路边大哭,说是钱包刚被人骗走了。而且看了半天,不但没有路人管,官差也是连影子都没露。
朱传宗不由看得大是皱眉,心想就凭这样差的治安,回头也要处分这平川县的县令。
朱传宗几人一看就是外地人打扮,很快就有不开眼的小偷骗子打上了他们的主意。但是朱传宗的几个侍卫都是武艺高超又机警无比的高手,朱传宗更是见多识广,聪明绝顶。因此那些小偷骗子都没得逞,反而被教训了一番,灰溜溜地跑掉了。
不过连续遇到几起这样的事,朱传宗也不禁动了气,没心情逛街了。几人回到客栈,朱传宗心想:『明天去调查一下庞玉这件案子。如果里面真有冤情,非将此地的官员撤职查办不可!』
第二天几人出了门,才刚走了几步,只见旁边路上有一辆马车经过,一个老头好像被马车撞到,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哪知道那赶车的见了,不但没停下来查看,反倒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飞快地跑了。周围的行人看见,都躲出去好几丈远,远远地围观着。只看见那老头在地上打滚,不断喊疼,就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
朱传宗在后面看着,那马车离老头好几尺远过去的,应该是没撞到。不过老头衣服什么的被擦到也是有可能。他见没有一个人来扶老头一下,心中大骂这些人真是没有公德心,当下就上前去扶那老头。
老头呻吟着道:“好心人,真是谢谢你啦。我腿好像断了,走不动路,麻烦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到大夫那里去行吗?”
朱传宗看他可怜,当下就点头答应,送他到了一家医铺。还掏出几两银子来,先买了些伤药给老头敷上。哪知道不多时就进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进门就喊道:“爹,爹,您怎么了?谁把您撞成这样的?”
那本来“伤重欲死”的老头一下子精神起来,指着朱传宗道:“是他撞的。”那几个汉子立刻把老头丢在一旁,恶狠狠地对朱传宗道:“你这小子,要是把我们爹撞出个好歹,饶不了你!快点赔钱!”
朱传宗先是愕然,不过他略微一想,马上就把整件事情想明白了。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正想查这件案子,自己就遇见了同样的事。』联想起在京城听到的笑话,加上刚才在路上行人们的表现,心想:『难道庞玉也是这种情况?他是被冤枉的?』
这时隐藏在人群里的几个侍卫想要过来帮忙,朱传宗朝他们使个眼色,让他们不要妄动。他要看看官府怎么处理这件事。
老头的几个儿子要赔偿,朱传宗不肯给,那几人就揪着朱传宗要去见官。朱传宗正有此意,就跟他们一同去了。到了大堂上,敲起状鼓,县官升堂。外面密密麻麻站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几个侍卫也都在里面。
那县官听了老头的哭诉,一拍堂木,朝朱传宗喝道:“你这外地来的刁民,撞伤了老人家,理应赔钱。你拒不赔钱,眼里还有王法吗?”
朱传宗道:“大人,他是自己摔倒的,我只是看不过去,所以出手帮忙。为什么要赔钱给他?”
那县官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有证据吗?”
老头道:“我有证据。”从门外的人群里马上走出几个人来,说是当时在场的目击者,可以做证是朱传宗撞的人。
朱传宗带的几个侍卫见势不妙,便派出一个人来为朱传宗做证,说明不是他干的,反而他是路过做好事的好人。
那县官一楞,似乎没想到有人为朱传宗说话。他眼珠一转,笑道:“你不要狡辩了。如果不是你撞的,你干嘛要把老人送去医治?干嘛为他买伤药?这根本与情理不符嘛!”
朱传宗真是被他气得哭笑不得,道:“大人,看见有人摔倒,出手相助,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怎么到了大人嘴里就不合情理了?难道见死不救在大人看来才是正常的吗?”
县官怒道:“住口!你以为本官也是傻瓜吗?既然你们两家都有证人,案件不清不楚,按着法律的公正原则,要偏向弱者一方的判案精神,医药费你们各出一半,你老实赔钱也就罢了。不然大刑伺候!”
朱传宗道:“哦?那大人看,我该赔多少钱?”
县官道:“人命关天,老人年纪又那么大了,就赔一百两吧。”
朱传宗一听,不由大怒。一百两在民间已是很大的数目,别说不是他撞的,就算真把人撞伤了,也不过需要十几两银子的药费。这县官狮子大开口,明显是执法不公。他瞪眼道:“我要是没钱呢?”
县官喝道:“没钱,就让你家里送钱来!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旁边的衙役早就虎视眈眈,这时更是一拥而上要绑朱传宗。朱传宗正犹豫要不要亮出身份,突然听见一人说道:“慢着!”
从门外人群里,走进两个女子来,看样子是一主一仆。
走在前面的看样子是小姐。她走了几步,向县官施礼道:“大人,这人是我家的仆人,撞伤了人,是我们管教不严。我带来了一百两银子赔给老人家,请大人放了我这个仆人吧。”
县官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不由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那小姐又问了好几声,县官才回过神来。他也是老奸巨猾的人,一看这小姐穿着气质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而且出手就是一百两,一点也不在乎。可见定是哪位高官大户家的千金,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县令能得罪的,况且钱已经到手了,急忙赔笑道:“既然小姐愿意负责,那自然就没事了。来人,快把这位小姐的仆人放了。”
衙役们松开朱传宗。只是朱传宗好像呆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小姐,口里喃喃道:“紫纱,紫纱!”
只见这小姐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绝色天姿,正是朱传宗日思夜想的紫纱仙子!
那小姐被朱传宗盯着,脸上一红,道:“呆看什么,还不快走!”
朱传宗痴痴地跟在她身后,眼光一刻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惟恐眨眼的工夫她就会不见了。
到了衙门外,那小姐对朱传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