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卫生间,张默把门关上:“都镇定,别慌。”
这话说出的时候,小屋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震惊得不行,张默把不停发抖的梁妍和顾玲玉推给文二。
“我要抓紧时间再往前倒一下视频,你照顾好她们报警。”
饶是平日里梁妍尖牙利爪的像母老虎一样,此时也吓成茶杯猫了。
文二强做镇定,掏出手机半天愣没解锁开屏幕。
就在文二要解锁手机的空档,突听得外屋厅里啪嗒一声。
好像什么东西掉落在地,顾玲玉浑身一颤,强忍着恐惧一步三回头的走到小屋门口,只往外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发出了无可抑制的惨叫。
张默暂停了视频,跟着文二慌乱的跑过去时。
只见厅里的圆桌又开始诡异的旋转起来……
不同于张默他们的视线关注的圆桌方向,顾玲玉仰着头盯着灯罩,脸色刷白……
“他……他吊在灯上!老五正吊在灯上!”顾玲玉指着厅里的吸顶灯,控制不住恐惧的情绪。
她连声惊叫:“这……这是替死鬼!替死鬼!”
张默拽住顾玲玉拉到自己身边:“别乱,别慌!”
怎么能不慌乱……顾玲玉眼圈红红的,她看到的老五就吊在天花板上。
不同于卫生间看到的背影,厅里的老五此时已经转过脸来,眼球因为吊死缺氧的缘故大睁着,舌头也因重力作用被压出口腔伸出老长……
乍一看就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他就挂在屋子正中间,不断的旋转晃荡。
下边的小圆桌因他的脚不时的碰到而旋转。
顾玲玉被张默拽到视频监控处,顾玲玉看着张默镇定的样子才稍稍冷静下来一些。
张默无暇顾及别的,他点开视频抓紧一切时间查看,并头也不回的吼文二:“还愣住干嘛?报警啊!”
文二一手紧抓着扁担,另一只手被梁妍死死拽着,他硬着头皮用拿扁担的手开始拨打110。
警察来得很快,几人作为第一发现人被反复询问后,他们又查看了监控。
老五死的很是诡异,就好像是异常坚定的寻死。
因为老五最近刚离婚,又有监控很好的还原过程,很轻松的证明了自杀事实。
在张默他们的一再坚持下,警察请人打开了吸顶灯的灯罩,在灯罩里边赫然放着一个木匣子,木箱子很小,但是里边蜷曲了数道黑色的电话线。
小盒同样被符纸包括,且被一根魂钉镇着。
这种事情可以当作怪谈来聊天,但是不能作为证据使用。
最后,警察要求张默几人随时准备配合调查后,就开始通知死者家属了。
老五的家人来了后又是一番折腾,剩下的就是讨论老五有没有抑郁症倾向。
这一晚顾玲玉和梁妍跟着张默他们走了,没有回花园小区住。
几人后背一直是发凉炸毛的状态,只要想起花园小区就想起老五。
谁也没有勇气再提回去。
越是熟悉的人越见不得其死亡的现实,尤其老五还是用这样决绝的寻死方式。
到家的时候,梁妍不敢独处,顾玲玉也很是害怕,干脆两人寸步不离的一起去洗澡。
看两个姑娘离开,张默叫住了文二,在警察来之前,张默到底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关于三四天前,是谁在利用算命馆,也就是拿走钥匙的人。
视频是找到了,可惜的是,那人进屋后,屋里的监控一直是严重的雪花状态。
连看一个身影都看不清看不到,那人的几次进出均是如此。
只要他出现,视频必然无法查看。
“张默,你能看清么?是那大师么?”
张默仔细回忆视频中的样子摇头:“不行,看不清,无法判断。”
“他对视频做手脚了?”文二沉思。
张默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会不会是带着干扰电子设备的东西?”
“能那么高端?”文二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这样……”张默说出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人体质特殊,和那些玩意儿一样,有奇怪的磁场,可以不被技术手段扑捉得到。”
想起这个可能,文二不由抖了三抖:“所有监控都留不下身影,这是项逆天的能力啊。”
张默也在想这件事,如果他的出现一点痕迹都不留,那他简直可以为所欲为。
突然有些后悔起来,怎么第一天见到大师的时候就没想起来多问些问题,哪怕留下个联系方式呢?
张默也隐隐的觉得愤怒,如果老五是被害的,就算法律奈何不得这等杀人者,无论初衷,道义也容不下人做下这害人的勾当。
等到顾玲玉和梁妍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也加入到讨论的行列中来。
顾玲玉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哥,我觉得那不是简单的抑郁症,就算老五要死也没道理大老远的跑去小叔那,还有我的梦,半夜我听到铜铃声了!那也许不是梦,就是在召唤老五过去!”
“能说准么?”文二问。
顾玲玉摇头:“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恐怕那算命馆里被人下了东西。”
“啊?什么意思?”文二赶紧询问。
“有人请了替死鬼,之前吊在灯上的肯定不是老五。老五顶替了他!”顾玲玉心慌,这段说得异常着急。
张默听着顾玲玉的说法,脑海里想起的却是办公楼里的高跟鞋。
最近发生的事每件都有人为的痕迹。
是谁在做这样的事?针对特定的一个人或地方,还是针对在场的这几人?
张默的视线从文二脸上扫过,穿过顾玲玉最后落在梁妍身上。
梁妍对上张默审视的视线不由一抖:“干……干啥?我没说话啊。”
张默摇了摇头:“没事,我在想这些事的关联。”
“下一个……会……会是我么?”梁妍注意到张默在看着自己,很是害怕的询问。
张默安慰性的摇摇头:“应该不会,你一穷二白的没什么被算计的必要。”
文二撇嘴:“你当人家瞎啊?坏人都挑软柿子捏,谁算计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咋办。”
梁妍被说得哭笑不得:“上次还不算?”
要说梁妍那次确实也非常危险了,张默脑子里想起另一件事:“最近几次被动手脚的地方都在天花板,你们把花园小区的钥匙拿来。明天中午午休的时候我去看看。”
听到这个,梁妍巴巴的去取钥匙,乖顺的交到张默手心里。
文二不乐意了:“你这娘儿们真不可爱,明明在算命馆的时候抖得跟筛子似的,现在立刻切换效忠目标?钥匙串都交到他手里了?”
张默斜了文二一眼,把钥匙转交给文二:“还当什么好事呢?你来你拿着。”
文二手忙脚乱的接过张默扔过来的钥匙,赶紧又放回到桌子上,就像丢掉烫手的山芋。
“我不要,你们拿着吧,我现在对钥匙有阴影。”
张默果真把钥匙收了回来,别说文二自己有阴影了,一想到让文二拿钥匙张默也有阴影。
这一晚大家都很疲惫,克服恐惧后沉沉入睡,除了顾玲玉,几乎人人都梦到了老五。
与这里一段路程花园小区,三楼的老五家里,房灯亮了一夜,进进出出都是办丧事的人。
楼下搭起了灵棚,楼上的屋子里坐着远道来得亲戚,他们小声说着许久不见的客套话,也感叹着世事无常,以及老五死得诡异的传闻。
更深的夜里,人们悄声说话的空隙,老五房间的卫生间里幽幽传出啪嗒一声轻响……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引魂幡
转天已经是周四了,老五死的第二天。
张默和文二中午的时候带着钥匙去了梁妍的房子。
刚进了花园小区就看到老五的灵棚,带挽联的花圈满满的摆放出去好长一排。
明明最困难的时候,朋友家人都没能来帮忙,偏偏死后缅怀的场面很是宏大。
看着一圈一圈摆放出去的花圈,不知道老五在天有灵可会觉得讽刺。
老五的父母早就没了,撑起灵堂迎来送往的家里兄弟。
灵堂里哭的最凶的是老五已经离婚的媳妇和孩子。
老五在世的时候嫌弃这女人凶,其实女人这东西,只有在意才会不断的嘟囔。
谁在大街上磨叽一个陌生人呢?
只可惜最能对比出人心冷暖的时候,老五却看不见了。
无暇多看,张默和文二就在老五媳妇的哭声中进了公寓。
一路到了梁妍的家,张默掏出钥匙开门。
文二斜了张默一眼,看着他开门,暗暗撇嘴。
注意到文二表情,张默调侃他:“咋,钥匙没给你不高兴?醋了?”
“切,这有什么好醋的。”看门已经打开,文二不理张默的调侃,推门而入。
“呦?你倒是没否认不高兴这个事。”张默挑了眉毛。
“冰默”进了门的文二回身扭头。
“嗯?有啥想说的只管说,我会听的。”张默晓有兴致的等着文二的后话。
“你不觉得今天你废话很多?”
张默摸了摸鼻子:“我觉得还行,恰到好处。”
“我不喜欢暴力女猩猩,你可以怀疑我为人但是不能怀疑我眼光,我死也不会考虑她的,不要再说了。”文二拉下脸,说得斩钉截铁。
张默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放心,你眼光我重来没怀疑过,就是那么差。”
两人不再进行这个话题,开始在梁妍的房间里细细查看起来。
尤其重点检查天花板,文二个子矮了些,就负责给张默扶椅子。
张默各个房间都细致的检查了一遍,屋子里确实没有什么被布置的痕迹。
眼看下午上班的时间要到了,赶紧带着文二匆匆离开。
走的时候不忘好好锁好门窗。
下午到了公司的时候,张默想起来另一件事。
有些懊恼这件事没有今天中午办妥。
算命馆顶灯里隐藏的匣子,在警察调查确认为自杀后就交给了老五的家属。
昨晚场面太乱,张默想去索要这个匣子奈何总是没找对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