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云飞骂得实在在理,又没带什么脏话,他们也只有咬着牙受了,心里的想法,和微胖一样样的——别看你现在跳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你们,谁还有没给钱的?快、快、快,给钱走人,别妨碍办案,要不后果自负。”
王科长已经站起来半天了,他本来就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又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警察,略微观察下就知道了,这次是撞上硬茬了。
茬很硬么?在王科长成为科长之前也许是这样的,现在嘛,你要找片警?好,王科长拿起车内的警用呼叫器喊了起来。
科长的能量,那绝对不是乱盖的,尤其又是本人亲自呼叫,不多时,一辆警车忽闪着咆哮而来。
四周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或者说,已经被刑警们逼得远远离开原地,遥望这里。
第一卷 隐于市 第六章 嚣张的原因
片警一下车,第一眼看见的是王科长,刚要上前打招呼,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事主,“我操,又是楚云飞?”
带队的这位心里顿时苦涩了起来,妈的,今天点真背,还说天热散散心呢,兜风也能兜到这样的事。
想归想,可还不能埋怨,带队者先是上前跟市局领导打招呼,“王科长,发生什么事了?”
王科长架子马上就拿了起来,不过说话还算客气,“那个人,不接受民事调解,还袭警,你们这片,治理工作有点欠缺啊。”
以王科长的想法,下步怎么也该片警出头拘人了,毕竟,做证的可是他这堂堂的科长啊。
带队者苦笑一声,楚云飞袭警?这话你跟谁说也别跟我说啊,这里归我管的,这点事我能不明白?
他四下看看,身子就想往上凑,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跟领导说个悄悄话。
这动作,王科长明白啊,他自己就不知道做过多少类似动作,身子往后退退,嘴里拿腔捏调,“我希望你们秉公办理。”
这样的话和动作,意思非常明白:我生气了,不接受任何解释,今天,有我没他。
派出所那点猫腻怎么可能哄住王科长?他太明白了,那个羊肉串敢如此嚣张,绝对是派出所有人罩着,或者说上面还有人也难说。
可说到底,丫也不过就是个卖羊肉串的,居然敢打老子?
王科长非常非常生气,执意要好好教训这个家伙一番,至于那家伙背后的人,他也未必就放在眼里。再说了,会有人为个低微的卖羊肉串的出头硬扛自己么?
那位可就不乐意了,这些基层的警察真没几个好脾气的:拉鸡巴倒吧,欺负人撞到铁板上了,跟我摆什么的谱,你也不过就比我高两级而已,老子又不归你管。
心里这么想着,带队者也不再试图小声说话,当然,声音也不算大,离着二十米远的人也不过就是刚刚能听到,“上面打过招呼,这个人不能随便动。”
大裤衩走近,刚要说话,带队者手一挥,“一边去,没看见我们正了解情况吗?叫你了没有?”
大裤衩走得一瘸一拐,一副苦主的模样,给谁也看得出来。
王科长一气之下,连形象也不要了,周围也不过一帮小市民而已,“上面?你的上面还是我的上面?我今天还非拘他不可了。”
互不买账是可以的,但是,警察的形象还是要照顾的,而且,带队者余下的话实在不方便大声说了,又凑了过去。
这次,王科长没躲,他明白,带队者都敢不买账了,又凑了过来,那证明,这悄悄话是绝对值得一听的。
带队者的悄悄话说得实在不够明白,“王科,没太大事就算了,有些事,我也不能说得很透,你明白就好了。”
王科长有点迷糊了,难得,这么明白的人也有迷糊的时候,他小声回问了一句,“我问你,多大的事算大事。”
“死了人的事,算大事,”带队者的表情非常严肃,一点不像在开玩笑,想必是他也觉得这话离谱,悄悄补充了一句,算是同行的情义,“你知道,那家伙杀过多少人么?四位数!”
四位数?王科长登时就愣在了那里,随后又冷笑了起来,操,你哄鬼吧,中国好多年没打过仗了。
带队者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用非常怜悯的眼光看着王科长,他的心意,已经尽到了。
王科长并没有笑多长时间,实际上,在他发出“嗤”的一声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案子,随后是一个人,笑容在他脸上慢慢地凝固起来。
这次,是王科长凑了过来,实际上,自他当科长之后,这个动作练得越发的娴熟了,“你是说,他姓楚?”
带队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他轻声地回答,“没错,就是那个人。”
王科长沉吟一下,慢慢地点点头,声音也低了下来,“嗯,也算咱先阳的一条好汉,算,今天这事,也没什么要紧的,散了吧。”
挥手示意那四个刑警走人,王科长忍不住又回头看看坐在那里的楚云飞,白皙的肤色,在街灯的照耀下,显得愈发地白皙。好汉正在喝第四瓶啤酒。
他,怎么会来卖羊肉串呢?王科长摇摇头,表示不解,猛然间,他又想起来一件事,喊住了带队者,“喂,我问你个事。”
带队者走近,王科长探头悄悄耳语,“他杀了真有四位数的人?”
听者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为难,也有点无奈,“王科,你别为难我了,方便的话我早说了,反正这家伙在这里打了不少架,学生模样,确实容易受人欺负啊。”
带队者掉头要走,却猛地又回头来了几句,“王科,说良心话,那家伙从不主动惹人的,这次估计也是那个光膀子惹的事。我不知道那是你什么人,但还是劝你一句,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他要再动歪心思……”说者摇摇头,“那责任,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啊。”
同事是为他好,王科长自然知道,点点头,自从他知道了面前这家伙的来历,他立刻就决定要劝自己的叔叔远离这个人。
这家伙,那是绝对有嚣张的本钱的,王科长很少服人,这个人,例外!
话又说回来了,不服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地惹不起?
大家三三两两散去,微胖警察凑了过来,小声问了句,“王科,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咱们就这么走了?”
他憋了一肚子气,从来没这么窝囊过啊。
王科长却敏锐地发现,六七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微胖这话才出口,那边羊肉串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草,牛人就是牛人,这么远也听得见?王科长暗自感叹一声,小声告诫微胖,“算了,你们也别问了,哥几个记住,这人绝对不能招惹。”
至于原因,科长不解释,警察们也就乖巧地不追问了。
看看几个小弟一脸的好奇,王科长忍不住炫耀上一下见识,当然,也表示自己栽得不冤,“那是咱河东省第一条好汉。”
第一条好汉?四个刑警听得目瞪口呆,王科……这是在说书么?
第一卷 隐于市 第七章 命苦的人
第二天,还是在太阳下山后不久,楚云飞又蹬着三轮出来了。
夜市如昨天一般,又慢慢地热闹了起来,经过一白天的交罚款和公关,摊贩们大多数取回了自己的谋生之物,接下来的几天,该是不用提心吊胆了。
这也是规矩,城管们每次没收完摊贩的家什,总要给对方一段时间来休养生息,竭泽而渔,那是智者所不为的。
当然,有什么大张旗鼓的行动的话,这规矩是可以忽视的,同时摊贩们也会知道消息的。
嫩胡须和眼镜又出现在了人群中,看来俩人家离得不远,而且经济也还算宽裕。
俩人勾肩搭背地正在闲逛,眼镜忽然一指前方,“咦,那不是昨天那个小孩么?他的车要回来了?飞哥的办法这么灵?”
“灵个屁,”嫩胡须说话了,“飞哥从来都这么说,也没见谁的车不再被扣了,那家伙绝对是花钱赎回来的。”
说话间两人就走了过去,眼镜猛然间有了新的发现,“操,那孩子跟人打架了,鼻青脸肿的。”
嫩胡须点点头,走上去问那小孩,“喂,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小孩弄的是个“串串烧”的摊子,类似于“麻辣烫”的东西,竹签穿上肉、时令蔬菜、豆制品等。锅里是汤料,吃的时候,竹签在锅里汆上一阵就可以食用了。
小孩认得他们,起码是记得,昨天嫩胡须说过俏皮话的,“宁欺九十九,莫欺不会走”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宁欺老不欺小,孩子们的记性好,不能随便欺负。
不过,面对这俩吊儿郎当的主,小孩也不敢不回答,“是城管打的,嗯,叫人打的。”
切,世界上真有这么白痴的主啊?眼镜和嫩胡须对视一眼,眼镜说话了,“你真跟人家去了?那不挨打才怪呢,飞哥会功夫敢跟,你凭什么啊?”
小孩的摊位上,货物琳琅满目,花样众多,比楚云飞那个懒鬼那里,不知道丰盛了多少,嫩胡须看着就想流口水。
看到小孩低头不语,嫩胡须眼珠子一转,“这样吧,我教你一招,包管以后城管不收你车了,你请我俩吃十块的‘串串烧’,怎么样?”
听到这话,小孩抬起头来,“吃东西没问题,每人十块都行,不过,你要先说,反正我有摊子在这里的,你们也不怕我跑。”
嫩胡须光想骗顿吃喝,也没想这口头合同,双方居然都没有规定什么违约责任,点点头,“好吧,你一会儿空了,就带着这伤去找飞哥,别多说,就说一句‘飞哥,昨天我跟了城管了’就行了,飞哥不喜欢罗嗦。”
小孩听得很惊讶,“不是吧,这样也行?飞哥要是不理我呢?”
“那就简单了,”嫩胡须还有下文,“下次你再去跟,再挨顿打还找飞哥,还是这话。”
那是,说话多简单,嫩胡须根本没管小孩的感受,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的。
奇怪的是,小孩居然认真考虑了半天,“那飞哥会不会生气呢?我这么麻烦他?”
嫩胡须有点不理解了,这小家伙根本没把挨打当回事,考虑的居然是这个。
话问到这里,眼镜都会说了,“飞哥是个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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