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成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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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成中学-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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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抓了足有两个多小时,还不肯走,不走就不走,接着抓。
  “张姐”一袭白风衣,先是不下来,站在水泥岸边给大家寓教于乐:“知道螃蜞学名是什么吗?”大家都说不知道。“张姐”说:“叫相手蟹。”大家都称赞张总博学。
  林籁一方面感觉逆反,认为是领导卖弄,下属奉承。另一方面他有感觉“张姐”有点文化,可能不是纯靠姿色或家世上位的女人。
  有人接着“张姐”言论拓展开来:“都带回去给老婆、老公吃啊。”他一步正好走到林籁和陆雪岭身后,“小陆、小林,女朋友有没有?带回去一起吃!”
  有人不解问他为啥。他说相守蟹,长相守,蟹也这样有情有义。
  众人没发现不对,“张姐”一个人厥倒,说是“手掌”的“手”。众人顿时起哄,那
  人忙自白:“我没文化!我没文化!所以我们一刻也离不开张总!”
  “张姐”就站在岸边笑。后来她也被他们拖下来。
  等所有人都上岸了,衣冠楚楚的男女统统变成泥猴,向导就笑,说当地人都穿最破的衣服来捉。林籁没带换洗衣服,在所有人中处境最为尴尬,又不好意思说。
  时间已晚,太阳上了中天,他们决定就在附近找个地方解决中饭,然后打道回府。
  下午回到酒店,都说先去洗澡,有活动再通知。
  一身的泥到此时也已经干了,但是脏脏地坐在房中等人洗澡总是痛苦。陆雪岭问林籁要不要一起洗,林籁被针刺一样地拒绝了。他反应太大,把陆雪岭吓了一跳,然后林籁的脸不易察觉地粉红了:“我从来没和别人洗过。”
  陆雪岭问:“从来?”
  林籁撒了谎,只能继续撒下去:“没有。”
  陆雪岭从背包里翻衣服:“好吧,那我去洗了。”
  林籁坐着看电视,听浴室里水声起来了,又后悔,后悔得抓心挠肝,恨不能找个借口说自己要取什么东西再推门进去,想必陆雪岭也不会介意。
  但后来他又释然了。他想要是真两个人一起洗,他家小弟一个激动不受他控制,他就好去死了。林籁木然地想,唉我变成死同性恋了。但是并不着急。
  林籁洗完澡,拆了宾馆有价出售的内裤,然后穿陆雪岭的衬衫。他很人妻地把两个人的泥衣都打了肥皂用水揉搓过,并不难洗,很快把衣裤兜洗出原貌。光着大腿拿着绞干的衣物出来,他满房间找衣架挂起来。陆雪岭惊讶问:“你把我的也洗了?”
  林籁背对他假装不在意:“嗯。”
  陆雪岭两只穿着拖鞋的长脚在床沿荡呀荡:“谢谢亲爱的。”
  林籁脸红了,心里非常甜。
  他们是再次日吃完中饭开始往回程开。林籁也开始学会讨好“张姐”了,反正大家都这么做,没有异类感。有人告诉林籁,张姐是国外什么什么名校的硕士毕业生,林籁嘴上叫着好厉害,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张姐”可能的年龄。
  陆雪岭又推销了一遍林籁,说他一直是学校的第一名。其实林籁已经很久没拿第一了,被陆雪岭说得脸红,让他别说。别人都以为他谦虚,夸他优秀。
  林籁在一片赞美声中扭头看向车窗外。在非主场享受主场待遇,明知道那些人只是说客套话,还是忍不住喜悦。
  和这份狂欢的心情相比,回去后要面对的家庭、胡老太和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都不算什么了。
  


☆、钻窗户

  到市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车子将林籁送到他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林籁提着一箱海鲜穿马路往家走,同时摸摸索索地开了手机。
  他离家三日,竟还是没有一条父母的消息。同学零零落落地有几条,也不及前天那么多。倒是王乐乐似乎挺着急的,问他上哪儿去了。
  林籁回了一条,说快到家了,带了点海鲜回来,你家吃不吃,给你送过来?
  好像他才按了发送键,王乐乐的回电就过来了,问他哪儿去了。
  他声音听上去担心,林籁就笑了,说我去外地玩儿了,带了点海鲜,我家里没用,你们吃不吃?
  王乐乐说吃你个大头鬼的海鲜,我都要被你吓死了。他没说他生怕林籁轧坏道被人打死在某条大马路上,想想不太可能,但还是担心。
  林籁不知道他的想象,说我这么大人还能怎么样啊。他一边说,一边就听见电话那头关铁门的声音,林籁说你干嘛你别下来,我给你送上来好啦。王乐乐说,屁,我有话要问你。
  听王乐乐这么说,林籁不由自主也加快了脚步。然而他走到自家楼下,就看见王乐乐已经站在楼牌子下面了,是一副想要横眉竖目,但表情还没摆开的模样,欲言又止。
  林籁忙先发制人:“我心情挺好,你别兴师问罪啊!”
  林籁知道这次外逃,问题挺大的,但能逃避一时是一时。王乐乐虽然可亲,但若是他俩提前在这里吵上了,就提前结束了他的好日子。于是他假装不在意,掩盖性地掏钥匙开铁门。
  王乐乐对他简直痛心疾首:“你这是逃学哎!逃学一周要退学的哎!”他不能理解林籁此刻的笑容,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
  林籁还是笑:“那我不是只有三天嘛。”
  电梯到了,王乐乐不肯进,被林籁一把拽了进去。
  林籁终于把不正经的神气收了,换了个态度。他伸手捏了一把王乐乐的脸:“好啦,我错啦,下不为例可以吗?”
  王乐乐蹙着眉毛,想了想,还是要把话说出来:“林籁,你真的别跟陆雪岭混了,我是认真的,不是说我嫉妒他。他们打架翘课都随随便便,也不把高考当回事,和你不一样的。你不要纵容自己堕落啊。”
  这话说得挺严重,也不好听,换个人来说林籁大概要翻脸,但他生不了王乐乐的气,所以只揉他头发:“好啦,兔宝宝不要操心了,我知道分寸的。”
  王乐乐看他敷衍的态度就有气,恨不得踢他一脚:“你才兔宝宝,你去死吧!”
  电梯到了,王乐乐不肯下来,要按电梯往下回去。林籁也怕家里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不方便王乐乐看见,要把海鲜给他,王乐乐死活不要,两人拉扯
  得电梯铃都响起来。
  林籁只好放王乐乐下去。
  他自己拿钥匙开门,却开不了,门从里边被别住了。第一反应是遭了贼,又感觉不对。
  家里房门边的窗是坏过的,也没人修,虚放了窗玻璃,其实可以卸下来。林籁小心拿下玻璃,手臂从窗洞伸进去够内部的门把手。够不到。
  林籁打电话,把刚走到楼下的王乐乐又叫了上来。
  他怂恿王乐乐:“你试试看能不能爬进去。”
  窗洞很小,王乐乐瞪着他:“这怎么爬,卡住怎么办?”林籁说你试试么。
  没卡住,王乐乐有点营养不良,肩窄腰细,真进去了。做贼似的从里面给林籁开了门,王乐乐小声说:“吓死我了。”
  


☆、捉奸

  天色已经暗了,屋里没开灯,有些黑洞洞的。林籁大步往里面走,王乐乐犹豫了一下,决定跟他深入,好过一个人留在陌生的昏暗处。
  卧室的房门关着,门里有声音,林籁很快地拧开门把手,有点神经质地推开了门。
  一股久不通风的闷气袭来。
  躺在床上被中呢喃低语的一男一女几乎是弹了起来。
  王乐乐跟在林籁身后,被他当了视线。门开的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明白,就见林籁闪身冲了进去。等他跨进门栏,林籁已经和他父亲厮打在一起,床上还有个□的女人,慌里慌张地找内衣穿。王乐乐愣住了。
  林籁使蛮力要将父亲的头压在床上,不知目的的,纯是宣泄。他爸不着寸缕,落了下风,像困兽一样嘶吼,捡他的裤子。
  林籁突然回头:“乐乐,拍!拍女的!”
  王乐乐并没有反应过来,然而已经下意识地掏手机。先忙乱地拍了两张,不是广角镜,不能如他预想地摄入整个房间。王乐乐突然机灵了,将拍照模式转了摄像。
  “最精彩”的画面已经错过,但交代清楚情况还是没问题。女人穿衣服很快,从床尾地上捡了拎包,朝门口走来。
  她一直沉默,长发遮脸,然而路过王乐乐时突然劈手来夺手机,王乐乐有防备,没让她抢去,但脸上被抓了一道指甲印子。
  女人一击不成,也不恋战,低头就走。到玄关的鞋柜找出自己的高跟鞋,也不穿,赤脚就出了门。
  林籁父亲穿上底裤,底气顿足,大声辱骂王乐乐,各种难听的字眼都有,不许他拍。林籁阻碍着他接近那个陌生侵入的拍摄者。
  他开始劈头盖脸地揍林籁,林籁不能动手打自己爹,只好退而求其次,发傻劲将他父亲脑袋压床上。
  王乐乐觉得拍得差不多,收了手机,又心急,觉得林籁要被他爸打坏。可要说上前帮忙,他是既无理由也没能力;但若就此旁观,或是转身遁逃,也于情不合。
  林籁没忘记他:“乐乐你走,快出去!”
  王乐乐如蒙大赦,再心急如焚地看了这父子相搏的局面一眼,他转身退出房间,忽然怀疑自己搀和别人的家务事太深。但如此被儿子捉奸在床,这男人的道德实在败坏,从正义性上来说,自己也不算错。
  但仍然纠结,没有看到桃色场面的八卦兴奋,是真难受,说不清的感觉。为林籁悲哀。
  手机里一段视频,很重地坠着王乐乐的口袋。他有一瞬间想,删了就好了,随手的事。没有这“证据”,刚才的事或许林家还可以掩耳盗铃,当没发生过。
  但也就是想想,他不能替林籁做决定。
  他站在林籁家门口,等了很长
  时间,或许也没很长,终于听见父子纠缠而来的声音。王乐乐躲到了转角电梯的那侧墙后。林籁被他爹轰出了家门,王乐乐听见林籁父亲咆哮“你不是我儿子!”
  他突然很愤怒,为什么理亏的人还可以这么猖狂。
  门被从里面砸上了,关门的人有雷霆之怒。
  林籁站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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