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怎么样啊?还有危险么?”
“医生说药估计是快天亮的时候才吃下去的,幸亏在胃里停留时间不长,洗了胃、输了氧,现在算是平稳下来了。”
包爽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一些,靠向椅背重重呼出口气来。
两人各有心事,沉默了片刻。
Richard开口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自杀么?”
包爽一脸凄惨地反问,“难道不是为了你?”
Richard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带着指责的口吻道:
“包先生,黎少喜欢你恐怕连傻龘子都能看明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包爽在心里骂,我靠,这都是以前的事,现在有你这个男小三中间横插一杠子了么!
Richard看他不吱声,又问:“你真的还认为我和黎少是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那你倒是说说你俩啥关系?”
只见Richard颇为无奈地摇头,不答反问,说:
“包先生,你听说过‘偏执型人格障碍’么?”
不待包爽回答,他自顾自往下解释说:
“偏执型人格障碍是一种精神疾病。一般有这种病的人自视甚高,过分坚持自己的观点和喜好,听不进劝,而且疑心重、嫉妒心强,严重的甚至存在被害妄想,哪怕只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也会把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夸大化。尤其当他们一旦有了钟情的人或事物时,占有欲和嫉妒心会表现得异于常人。我的患者里这样的不在少数,他们经常跟我反映自己时常怀疑恋人对自己不忠,并且深深地陷在这种痛苦中不能自拔,而这种痛苦最终的发泄方式便是对自己或是对他人的伤害。”
Richard抬眼看着包爽一脸震惊的神情,继续道:
“我想你应该明白了,黎少就是典型的偏执症患者。”
包爽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想到黎荣轩经常为了他出门跟朋友鬼混而争吵,想到他连小孩的醋都吃,最终想到他每回生气时几乎神经质的颤抖……
所有的行为似乎都跟Richard描述中的情形匹配在了一起。
他懵了足足一分钟,想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那么你是——”
“没错,我只是黎少的心理医师。”
包爽痛苦的捂着脸,“他从没跟我说起过这些事……”
“包先生,其实作为他的医师,我不该指责你,但是我希望你能了解,你刚认识黎少的时候他的问题并不严重。我当黎家的心理医师八年了,记得他第一犯病的时候还没上大学,黎家一直希望他能念企业管理,而他想出国念他感兴趣的专业……那一次犯病的时候也差点自杀,好在他的家人妥协同意他去国外学习艺术品鉴定,再加上长期的心理辅导和药物治疗,他恢复的不错,从前两年开始即使断药情况也不错。只是——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包爽点头,不用Richard说自己也知道。
在那之后,自己的花心让本来就心理脆弱、疑心严重的黎荣轩雪上加霜。
Richard又告诉他,黎荣轩曾经在私底下偷偷告诉自己,当他数次发现包爽和其他男女搞七捻三之后,他站在了精神崩溃的边缘,甚至产生了幻觉,觉得家里有第三者躲在床下,趁他睡着出来和包爽胡搞,于是夜里忍不住偷偷起身查看,长久以往,失眠严重。
即便事后,包爽每回都会道歉、会挖空心思哄他,可他还是每况愈下、抑郁寡欢,直到那次夜里包爽想求做龘爱,他差点发作,突然惊醒自己若是再拖下去就会被看穿,于是只好打着回家的幌子,躲在家里重新看病吃药。
“包先生,不管怎么说,黎少肯定是爱你的,不希望你知道这些,才会一直瞒着你。”
“听你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他最近老喜欢再睡前去一次书房,我知道那里有个抽屉是上了锁的,他说里头有重要的证件,现在回想起来,他应该在那里头拿药吃。”
Richard点头对他的推测表示认同。
“还有一件事必须澄清,那天黎少以为你会回家一阵子,就特地约我上他家给他做辅导,你突然进来的那会儿我正好在给他做意象对话,我希望他能处在一个舒适放松的环境里,所以他才会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你会在那时候回来……而且你那么误会他让他很伤心,我说服他告诉你真相,可你却连机会也不给,他原本就有苦难言,心里憋屈得很,可恰巧这个时期,那些八卦微博让他看见了,大受刺龘激,最后就……”
到了这里,包爽的疑虑彻底水落石出。
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个人是真的爱他,爱的要死,更想不到的是那人居然有难以启齿的病。
“那……他这病能治愈么?”
Richard微微皱眉,说:
“可能性不高,偏执症是我遇到的所有精神疾病中最棘手的一种,老实说,黎少对所有人都不信任,包括你,包括我,他不会真正意识到到自己有精神问题,最多在发作的时候感觉身体不适,需要辅导和吃药而已。另外,他还相当固执,大概在这类人的世界里只有自己是对的,所以辅导的话他未必都能听进去。”
说完,只见包爽神情严肃,道:
“你告诉我这么多,是希望我能够帮助他,让他恢复么?”
Richard摇头,几乎斩钉截铁地说:
“不,正好相反,我希望你这次能狠下心,彻彻底底跟他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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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搬家的事目前提议最多的是“爱所以存在吧”,还有其他建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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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包爽一听这话,万分震惊。
Richard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要是你现在狠心丢下了他,他会不会又想不开去做蠢事?”
包爽没吱声,那人自问自答道:
“我想是不可能的,黎少不傻,他死过一回,吃过洗胃的苦头,我想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想要再来一次了。”
包爽并不搭话,而是垂着脑袋,他在心里假设如果自己真放手的话……
一想到要失去黎荣轩,他的心口变得空落落的,忍不住黯然神伤起来。
思索片刻后,他桌子底下的手慢慢握紧了。
“就算他有病,我也不想跟他分手。”
Richard见他如此信誓旦旦,却没有流露出半点儿欣慰。
“作为心理医师,我必须替病人保守秘密,我今天已经说了太多。这里最后给你一句忠告——你最好还是离他远远的。”
那会儿包爽没把人家的话放心里,他还是认为自己和黎荣轩处了这么长时间,尽管不想承认,但是的确现在谁也离不开谁了,要说自己有啥打算?
那么他的只想在事情过后,能太太平平地和那人继续走下去。
Richard走后,包爽不敢挑人多的时候出现,他想黎妍知道弟弟叫自己给害成这样铁定气得不轻,只怕自己一现身,就给黎家老小直接逮了揍成二师兄那样。
所以他只敢挑深更半夜,黎家来探望的人少一些,这才溜去病房门口看两眼。
但是很不幸,每回去黎荣轩都在睡觉,包爽只好站在门口跟个痴龘汉似的盯着人家一个劲儿看。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回,他赶过去黎荣轩正直着上身准备伸手去关灯。
他立马拉开门轻轻溜进去。
那人听见动静,回头一看是他,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冷静下来,目光冰凉地凝视他。
包爽自说自话地直接过去用手臂把黎荣轩搂紧,发誓道:“荣轩,这事都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咱俩和好吧,我给你保证,肯定不再辜负你。”
黎荣轩身子还没完全恢复,整个人有气无力,也不去推他,只是不堪忍受地紧紧闭着眼,抿着嘴唇一动不动。
包爽知道他心里委屈,心里不好受,但是自己也不好受,每回在病房门口见他瘦得都要脱形,脸色苍白,连睡着的时候都一脸的不安稳,连带着,包爽也觉着难受。
他收紧手臂,感到到那人的身体在发抖。
便柔声安抚他:“你怎么那么傻,有病干嘛不早说?你怕你说了,我嫌弃你有病就不要你了?”
这话一说,怀里的人抖得更厉害了。
“你怎么能嫌弃你呢?你看我这个人毛病一堆一堆的,你不是也没嫌弃我么?总而言之,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咱们能不能别管那么多,重新在一起行么?”
黎荣轩还是咬唇不语,眼里却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包爽真情实意地对着他又是告白,又是安抚,感觉那人情绪平复了些,这才想凑过去想亲一亲他的脸颊。
可黎荣轩却偏过脸,铁了心不搭理他。
包爽知道他受了刺龘激,生理心理各方面都脆弱得很,不能硬来,只好把人放倒回床上。
黎荣轩刚躺下便翻过身叫他走,他不听,非要守着直到第二天清晨护士进来才默默离开。
另一头,弟弟为一个男人自寻短见的事情果真让黎妍火冒三丈。
原本她便不同意黎荣轩和包爽交往,一来都是男人,二来包爽还是男人中的极品人龘渣,名声在富二代中特别差,但凡是正经人家一听这绿头苍蝇盯着自己闺女嗡嗡转,都巴不得一下将他拍死,更别提同意女儿跟他交往了。
可黎荣轩倒好,对他爱得死去活来不说,还闹到为个人龘渣吃安眠药。
她知道她这个弟弟有病,若是强加干涉不让他俩接触,弄不好他就要发作,黎妍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黎妍一听说包爽没晚过来看他,趁着给黎荣轩送饭的时间说道他:
“你怎么还跟他见面呐?!我就奇怪了,包爽到底喂你吃了多少吨迷龘魂药?Richard说了,你这病就是叫他搞得越来越严重,你看看你现在为他吃安眠药,下回呢?下回是要跳楼还是割腕?荣轩,姐姐求你了,你长点记性行不行?别跟他再见面了,赶紧断的干干净净,回头是岸呐!”
然而不管她怎么好说歹说、苦口婆心的,了黎荣轩都不吱声,只是坐病床上闷闷地看着窗外。
她姐姐气极,搬出杀手锏。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爱听,没关系,我下个月就联系下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