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不能告诉你。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便忘了啤酒的存在,两人仰躺在石桌上,看着漫天星辰。风一过,玫瑰香醉人。
流星雨迟迟未来,作为看流星雨的提议者,连暯却在等待的过程中慢慢睡去。而陪伴者的牧久意头枕着双臂,微侧过头看着那隐在微光中的睡颜。
黑暗给了人掩饰,让平日里小心翼翼掩藏着的某些东西,肆无忌惮地发芽壮大,心头的悸动如漫天的星沙,闪烁难明。
“小暯……”
牧久意低声喃喃,没有唤回丝毫的回应。
目光再回到天空时,他看到星空下,光弧划过天际。
流星雨来了。
牧久意回头看着还在入睡中的连暯,也许流星太过美丽,也许是玫瑰香太过醉人,也许是黑暗的掩饰,也许是他的睡眼太过吸引人,也许……
牧久意翻了个身,靠近睡梦中的某人,在他唇上落下温柔的一吻。
期待喜欢的人能喜欢上自己,这是所有人的愿望,亦是他的。
牧久意最终没有唤醒连暯,他靠着他,闭上了眼。合上眼的他不知道,原本在睡梦中的人已然醒来。
或者说,早已醒来。
——待会儿流星来了你打算许什么愿?
——不告诉你。
——你要是喜欢上我了,一定不要告诉我……
于是,好的,不告诉你。
是这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女友
已是凌晨时刻,山顶的气温偏低,微风送来阵阵凉意。流星雨过后,星空恢复宁静,星子满天星光烁然。
身边躺着自己喜欢的人,手臂相触的地方传来温热的触感,这种流淌在黑暗里的宁静与温馨,没有人想要去打破。牧久意也不想,但考虑到连暯的身体,他不得不结束这份温情。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远方,嘴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似乎害怕打破了什么,他的声音很轻:
“天凉了,咱们回去吧。”
没有丝毫间隔的,身边传来了回应声。吐字清晰,不带半分睡意。
“好。”
牧久意惊讶地侧过头。惊讶过后,担忧又袭上心头。
在说出这句话之前,他没想过会得到回应,对方出乎意料的回应声,似乎在昭示着他已经醒来很久了,至少不是现在。那么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呢?
那一吻之后?亦或是……之前?
牧久意担忧不已。
连暯睁开眼,将头转向他,两人静静的对视着。视线胶着,牧久意的心跳越来越快,就在他忍不住要做点什么——具体做什么他不知道,只是觉得不应该就这么气氛诡异地对视下去,就在这时,连暯突然笑了。
“不是说回去了吗?”说着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牧久意随之起身。虽然沉默被打破,但他心底的担忧却半分不少,只是这些都没有显露出来。
“就回了。”他笑了笑,仿佛漫不经心地问起,“你许过愿了吗?”
“如果你叫醒我的话。”连暯不无抱怨地说。
牧久意松了口气。如果连暯在流星雨来临期间没有醒的话,他应该不知道那一吻。
这时候牧久意忘了,向来标榜正直不会说谎的某人最爱的就是说谎。或是用来开玩笑,或是为了……逃避。
回去的路上,两人说说笑笑,一如往常。
“等了大半夜,却连流星的影儿都看到,亏了。”
“如果睡觉也算等的话。”
……
连暯没有喝醉,也没有睡不醒。事实上,他起了个大早,他先去厨房观望了会儿,又在别墅溜达了一圈,将睡懒觉的猫撩拨得炸毛,在玫瑰园摘了朵花送给路过的女仆……
一个小时后,他回了房间,对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拌起了思想者。
他想起了过往,思考了会儿现在,展望了下未来,最后得到了一个结论——
他起得太早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起这么早呢?
连暯表示他暂时不想思考这个问题。
牧久意下楼时看到的就是,向来喜欢赖床的连暯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了餐桌上。不得不说,此时此景,仿若梦中。
连暯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早。”
牧久意在他旁边坐下,笑道:“可以想象,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
连暯点了点头,淡淡道:“昨晚和我共居一室的耗子哥携手隔壁的耗子小姐共赴婚姻殿堂了,我甚感欣慰,所以早早地起来观礼去了。”
牧久意沉默了会儿,片刻后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这是梦?”
连暯补充:“一个很有教育意义的梦。”
牧久意想了想,没找到这有何教育意义:“意义在哪儿?童真童趣童话很美好?”
“肤浅。”连暯给自己倒了杯牛奶,“你应该透过现象看本质,关注点落在俩主角的性别上。”
牧久意蓦地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什么意思?”他对他说这些,是因为发觉了什么吗?
连暯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突然笑道:“占占好像有走上歧途的趋势,我得拿这个去感化一下他,让他迷途知返。”
“……他估计领悟不到如此深刻的含义。”故事与故事后的意义之间的逻辑关系太过薄弱,想要领悟确实有点困难。
连暯正色道:“这样的话,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说。他不喜欢有人质疑他的智商……领悟不了没关系,我会引导他的,就像你在我的正确引导下,就渐渐明白了。”
牧久意:“……”
用过餐,两人开车去了公司。开车的过程中,牧久意看着后视镜里正闭着眼假寐的连暯,眸光闪烁。
今早的对话,虽然到最后,连暯将话题引到了占屹身上,但不知怎么的,牧久意就是觉得连暯虚构了这个梦,其实不只是想对占屹说什么,也许更是想对自己说什么。
受何子尧所传谣言所扰,连暯在公司的处境很微妙,有何子尧被开除的案例在前,公司里其他人不会再明目张胆地传些什么,毕竟谁都不想当第二个何子尧,公司待遇好,谁也不想因为这点事儿就被除名了。
但是不明目张胆不意味着不说。以往,连暯对这毫不在意,偶尔听见了还笑笑,在一些场合还会故意做出些小暧昧的动作,以误导群众。但现在不同了,短短一个晚上过去,心境却大不相同。
身边两个重要的朋友突然先后透露出喜欢上自己……连暯想想都觉得心塞。
连暯依旧干着拿着高薪在公司里混日子的缺德事,唯一不同的是,他以前总是混迹在总裁办公室而今天则安分地挤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
一上午很快过去,午饭的时候,他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和牧久意出去用餐,一个人守在办公司里。陶沫因为工作的事晚了些,路过他的办公室时,惊讶地发现他没去就餐,她想了想,进了他的办公室。
“怎么没去吃饭?”
连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我决定在今天中午改善下伙食,所以不出去了。”
陶沫看他的样子猜测:“订了外卖?”
“自带豪华午餐。”连暯纠正她,并在对方惊疑的目光下掏出一根法式长面包,“法国菜系。”
陶沫:“……”
“吃了吗?我分你一半?”连暯仿佛没看见她无语的表情,热情地想要分享自己的食物。
陶沫推辞:“不用了,我去公司餐厅吃好了,我吃不惯……法国菜。”说完顿了顿,加了句,“特别是午餐。”
连暯遗憾地“哦”了声。
陶沫看了他几眼,低声问他:“你和牧总之间……”
“怎么?”
“出现问题了?”
连暯默然。陶沫接着道:“以往你不会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你……”连暯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你也真以为我和牧久意有什么关系?”
陶沫拿出有力证据:“就像你叫牧总为牧久意,而我们都称一声牧总。”
连暯语塞。
“这个是因为……我们确实有关系,但和你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也许是上次带孩子的事情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连暯第一次像公司里的人透露两人的关系,“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是兄弟。”
一辈子的兄弟,他不希望有所改变。
他的眼神太过真诚,真诚得陶沫反而没有相信。
“你要不要和我去餐厅?”陶沫说道。
连暯见自己的话被忽视了,无力地垮了肩:“不了,我比较喜欢法国菜,特别是在中午。”
下班的时候,连暯再次借口自己一个人离开。因为早晨搭的是牧久意的车,所以一个人走的他需要下楼打的。他没有立刻乘车回去,而是沿着繁华的商业街漫无目的地走着。
身边偶有认出他的人回头看他,他也不在意,坦然的模样反倒打消了一些人“他是某某”的念头。
但他独处的时间很快走到了尽头——
“是你?”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不无惊讶地叫出声,随即又换上一张笑脸,“缘分啊!看你一个人落寞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连暯也很快认出了眼前的女子,笑道:“好久不见,殷小姐。”
殷音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勾起嘴唇:“谁说不是呢!我都奇怪自己居然还记得你。”
连暯绅士地回道:“这是我的荣幸。”
殷音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一个人,心情不好?不会是为情所伤吧?”
“是啊。”连暯煞有介事地点头,“刚被人甩了。”
殷音很没有同情心地笑出了声,“你看上去不像是被甩的那类型啊。”
连暯奇道:“这也能用看的?”
“脸也很重要啊,长得好的人比其他人多了一张护身符。”殷音碰了碰他的手臂,“说起来,我还真挺喜欢你的,要不你考虑一下我吧。都说治疗情伤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一份新恋情。试试?”
连暯惊讶地看着她微笑时脸上的酒窝。这个女孩子可爱开朗,很容易给人带来好感。
“那好,就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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