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是邻市,距离他们所在的F市车程不到两小时。
“可能是听说杨谨要回来了,所以想在A市观望观望吧……确切范围已经很小了,相信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抓到。”
“我要去A市。”
占屹没说话。
连暯强调了一遍:“我要去A市。”
事关那件事,占屹知道自己再劝也无益,只好应了:“我给你安排接应的人。”
连暯一连几天都没见到牧久意,隔壁也没见活动迹象,他猜测他要么是换地方住了,要么是出差去了。连暯也没太多的精力去想这事,在占屹安排好后,匆匆忙忙赶往了A市。
落脚的酒店是当地一家星级酒店,连暯并没有参与搜索,只是呆在酒店里等消息。没想到在来A市的第二天,连暯就在酒店偶遇了来A市出差的牧久意。
连暯诧异地挑眉,没想到他们两个人还真是有缘。
牧久意不是一个人,身边除了助理陶沫还有一个气质不错的中年男人,以及中年男人旁边的助理模样的年轻男子。牧久意正和中年男子说着话,看两人的表现应该是合作伙伴。
连暯和他们隔了一段距离,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那中年男子朝着连暯的方向看了会儿,又回头和牧久意说了什么,牧久意也抬头看向了他。
中年男子又说了几句,然后起身朝着连暯的方向走了过来。牧久意见此,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过来了。
连暯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惊诧到了极点,他甚至要忍不住怀疑,他的背后是不是有个大人物,而两人都是冲着后者去的。如果不是,这就太不科学了,自己这小明星的身份,怎么看都不会吸引对方过来吧?
但事实却真是,即使再不合理,它也实实在在发生了。
中年男子走到连暯面前,率先友善地打了声招呼。
“你好,连先生。”
连暯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跟上来的牧久意,这才回道:“你好。”
虽然中年男子是个商人,但却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让人忍不住亲近,至少对于连暯来说,他给他的印象就不错。
“连先生是要去哪儿吗?”
作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男子问这个问题显得有点突兀,但连暯对他很有好感,所以没有被侵犯了隐私的感觉,只是也不会直说就是了。
“出去有点事。”
“是吗?”男子了解地点头,“那就不耽误你办事了……连先生,我很喜欢你演的电影,演得很好。”
“谢谢。”
直到连暯离开,远到看不见了,中年男子才收回了目光。
“现在的小孩挺可爱的。”这一声低喃还伴着几声低笑,“你说是吧?”
牧久意沉默了会儿,没应,反而问道:“萧叔认识他?”
萧亦远笑了:“我这把年纪的人看上去不像会追星的吧?”
牧久意:“萧叔说笑了。”
萧亦远笑着回视牧久意,开玩笑似的说:“我以为你也认识他的。”
虽然萧家和牧家是世交,但现在是合作的时候,牧久意还保持着商人的谨慎,不想透露过多的私事给对方。他是认识连暯,但却不想说这些与合作不相关的事,于是歉然一笑:
“可惜我不追星,没能见识他的好。”
“是么?”萧亦远也不在意,将话题转向了工作,“追不追星是个人爱好嘛,我们还是来谈谈合作案的事,所说的开发案……”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
不久后,莫新伟在一家破旧的小旅馆里被找到了。
连暯踏进这个小旅馆,在混合着外卖气味的空气里鼻翼动了动,他看了眼蹲在角落里一脸面无表情的莫新伟,再看了眼,嘴角动了动,却是对着身边人说的。
“你来问话吧。”连暯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这人长得也太寒碜了点,不忍直视。”
连暯的语气是波澜不惊的,似乎只是对某个事物做出客观的评价,丝毫不带个人情绪。也正是这样,这话显得更加伤人。至少,被评论的对象莫新伟闻言,脸不可抑制地扭曲了一下。
这位莫新伟同志原本只是在被人闯进门时,显露出了一点慌张,之后完全以漠视的镇定态度相对,心里更是想着死扛着什么都不说,没想到只是这人短短的一句话就被破功了。如果不是十几场合不对,他真想破口大骂:有素质没啊,做什么人身攻击!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作为被俘虏的一方,他显然没有机会报复回去。
连暯嘴里“啧啧”两声,倒是没有真的甩袖而去。
“莫新伟是吧?”
莫新伟同志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又回到面无表情的状态,不看来人也不应话。连暯也不在意,在隔了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了。
“小同志年纪轻轻,放火业务倒是挺熟练的啊!”
莫新伟嘴巴嗫嚅了几下,忍不住回了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连暯语气肯定:“你知道的。5年前F市的林江酒店发生了一场大火,当时你正徘徊在酒店外呢,难道不是你放了火后为确保事情成功在在那儿的吗?”
“我可能是去过那里了。但是你没有证据说是我放的火吧。”莫新伟神情镇定地指出,“当时报纸上报导过这只是一场意外发生的火灾吗?”
连暯新奇道:“莫先生是A市人吧?作为A市人的你还对F市的新闻感兴趣啊。”
莫新伟噎了一下,一时没找到话说,又恢复了沉默。
连暯找了把干净点的椅子,把自己埋了进去,舒服地叹了口气:“要说证据,你不觉得我就是证据吗?莫先生的记忆可不怎么样,怎么这么点时间就不记得我了。”
“这位先生说笑了,您这般的人,我怎么会……”莫新伟条件反射地看向连暯,随着看的时间越长,熟悉感越发强烈,一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所幸他还是忍住了。只是眼中的惊诧怎么也掩饰不住。
“看好了?”连暯轻笑。
莫新伟没应,顾自沉浸在惊讶之中。
怎么会……这个人明明……
“我其实也不想说证据什么的,我自己认定了就好了。我觉得这件事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证据什么的,只是在法律手段面前才有用。”连暯翘起了腿,欣赏了会儿莫新伟的表情,才低声道,“我又不准备走法律程序。”
这是要私了吗?
莫新伟脸色一白。
“我知道这件事是有人指使你做的,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
连暯离开椅子,走到莫新伟面前,俯身朝他耳语道:“只要,你把东西给我。”
离开小旅馆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连暯心情烦躁不已,他让身边的人将莫新伟转回A市,自己只身一人回了酒店。
连暯没打伞,绵密的毛毛雨洋洋洒洒,眼中的世界变得朦胧起来,错身而过的行人,川流不息的车流,关闭了心门,即使是动态的世界里独属于自己的小世界也是安静的,甚至是孤独的。
就像他的世界。
连暯没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太久,一声铃声不容置疑地强行把他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拉回了尘世。连暯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占屹的名字。
——“你不回来?”
——“明天就回。”
——“嗯……不许喝酒。”
——“好。”
——“明天一早就回来,你自己说说,你有多久没工作了?”
——“你好烦。”
——“……你居然还敢嫌我!是谁一天这么不让人省心的?”
……
和占屹保证了明早一早就回去后,连暯挂了电话回了酒店,心里的阴霾也因这通电话扫去了不少。回到酒店的时候,连暯遇上了牧久意。
虽然同住一家酒店,两人却没再见过面,没想在离开前的晚上遇上了。
连暯远远地看见牧久意正送一漂亮的女孩儿上车,等他走近了,女孩儿的车已经离开了,而牧久意还站在原地。
“挺漂亮的啊。”连暯拍了拍牧久意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
“嗯,萧家的千金,萧亦远的侄女儿。”牧久意不否认她的美丽,但也不想和她缠上什么不必要的关系,“她代萧亦远来看看。”
连暯摇晃着那颗染上了一层白蒙蒙水雾的脑袋,“想必目的也是暧昧而美好的。”
“其实……”牧久意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我有喜欢的人。”
“哦。”连暯没多少诚意地点头,“在这种场合下,有些人总是喜欢虚拟出‘某个人’来当挡箭牌……虽然我不知道你让我明白有什么用。我既是死缠着你的那类人,也不是逼着你结婚生子的亲人……”
牧久意打断他:“他长得和你有点像。”
“啊?哦。”连暯神情略显怪异,“你确定这么形容一个女孩儿好吗?她估计不会喜欢有人将她和一男人作比吧。”
牧久意不置可否。
“你不回去擦擦么,全身都湿了?”
再者,两个人站在酒店门口聊天也有点奇怪。连暯也想到了这点,于是顺着话说道:
“这就回去了。”
连暯以为牧久意会和他一起进去,结果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牧久意借口留在了原地。连暯撇嘴不再理他,径直往酒店里走,可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呼喊。喊的是哪个已然不熟悉的,尘封进记忆中的名字——
“连衡!”
连暯没有停顿,神色不变地拐进了酒店,如果不是发现他微微颤抖的指尖,谁能知道他因为这个久违的名字触动不已?
陶沫办好结算手续出来,一眼就看见自家老板独身一人站在酒店外,衬着背后的细雨蒙蒙,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有种被烟雨朦胧的脆弱。只是还没待她分辨仔细,那个人已经发现了她。
“你来了。”一如既往的得体的微笑,疏离而强大得令人仰视的气场。陶沫摇头,刚才真是错觉了。
牧久意连夜离开了A市,连暯在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后,悲催地发现自己似乎病了。5年前,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