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暯有点不确定地试探:“……恭喜?”
莫可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里的光芒闪烁了几下最后恢复平静,她淡淡地回了一句:“谢谢。”
“假惺惺!”也许是初次见面的印象不怎么好,萧明曦很难对他有什么好脸色,这思维定式形成后,甚至觉得他做什么都不怀好意,“你和久意哥真的在一起了?”
连暯被她的执着打败了:“你也要恭喜我?”
“不要脸!”
“哦。”连暯不以为意,“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萧明曦:“……”她其实是为继承权的事来的,当她亲耳听到她叔叔肯定的回答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也没想就会冲动地来这里,现在想来她找连暯一点用都没有。除非将他灭口了。
可是不找来找他,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没法儿做到。
“你知道我来干什么。”
连暯装傻:“不是来祝贺我的?虽然你没带礼物来我有那么一点失望。”
萧明曦简直都要气笑了,为避免自己被气死,她决定不和他迂回了:“……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二叔?听说他这次住院也是拜你所赐,现在又收你为义子!”
原本毫无血缘的两个人,中间隔着两市的距离,这也能搭上不得不说真是奇迹!
连暯直勾勾地看着她,后者皱眉:“你看着我做什么?”
连暯勾着双漂亮的眼,笑得像只勾人的狐狸:“你相信我吗?”
萧明曦恍惚了下,很快恢复过来,暗骂他果真一副骚|贱样:“不信。”
“那你还来问我?”连暯不再理她,自顾自地欣赏起电视节目来。
萧明曦看他一副悠然自得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我不会让你进萧家的!”
“我没想入赘到萧家,特别是在萧家只有你一个女子的情况下。”连暯朝她露了露牙,“我不会让自己这么难受的。”
“……”到底谁嫌弃谁啊!
而且这话题的走向……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受控制?
“你,你……”
萧明曦气结,被莫可可拦住,安抚她道:“好了,你和他说有什么用,咱们先回去?”
连暯凉凉道:“一路平安。”
萧明曦眼里的寒气似乎要侵蚀掉他的面皮,冻结他的骨肉:“你咒谁呢?!”
“走吧,走吧。”
莫可可见又要吵起来,于是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萧明曦虽在气头上,但还是顾及她的身体,没大力挣扎,就这样被她拉着往门外走。
在门关上的瞬间,莫可可朝着连暯的方向望了望。
这一切都发生在牧久意上班期间,等牧久意下班回来,屋里只剩下连暯一个人了。
“今天做什么了?”难得见到他这么安分地呆着,牧久意有点小小的惊讶。
“看了几部电影,从中学了点技术性的东西。”
“技术性?”牧久意失笑,“电影都是骗人的,能学到些什么?”
连暯反驳:“我看拍的还蛮写实的。”
牧久意意识到两人在想法上有点出入,他沉吟:“你都看了什么?”
“教育片。”连暯用上半身压倒他,在他留下两排浅浅的压印,然后撑着手臂笑得不怀好意,“你懂的。”
牧久意害怕碰着他伤处,由着他压着自己胡闹:“别看多了,伤身。”
连暯诧异不已:“你真的是28岁么?怎么看着对某些事一点想法儿都没有?你不会……”“会”字拖得极长,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牧久意哭笑不得:“28岁应该是懂得收敛的年龄了,要是对某些事表现得太过外显,会被人当成变|态的吧?”
“呃……也是。”
“可是我觉得有点难受……”连暯压着他,抱着他磨蹭,“你帮帮我呗。”
连暯是个热爱享受的人,不舍得自己难受,从另一方面说,他也是个忠于欲|望的人,既然答应和牧久意在一起了,某些事当然是自然而然的事。
只是,现在他的身体条件还不允许。
“你先起来,压着我的手了,我没法儿动。”都是男人,牧久意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乐于见到他对自己的亲昵。
连暯没有听他的话,只是稍微侧了侧身子,解放了他的手。
牧久意无奈地接受了他不会起来的事实,他正准备就着这别扭的姿势动作时,手机铃声响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靠!”
连暯黑着脸把手机从茶几上捞过来,接通了电话后,他正想发泄一下自己不满的情绪,却被电话里的人抢白了。
“连暯,八宝自杀了!”
“……啥?”
作者有话要说:
☆、错位
连暯和八宝的关系算不上非常要好,但总归相识一场,现在她出事了,他当然不会置之不理,于是,才从医院回来的他再一次回到了医院。
因为腿脚不方便,所以他是由牧久意开车送去医院的。两人到了医院时,八宝已经送进了抢救室,占屹一个人守在外面。
“怎么回事?”
占屹一脸茫然,似乎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他也确实没想到八宝这样缺心眼儿的人会选择自杀。
“我哪儿知道啊!”他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她东西落我这儿了,我给她送去,结果就看见她……”当时他还当她只是睡着了,于是唤她起来,没想到怎么都叫不醒,这时他才知道出事了。
牧久意出言安慰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也许是牧久意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十分沉稳,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他的话就像一剂镇定剂,占屹也渐渐平静下来了。他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远处,喃喃:
“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向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连暯看得出,他是真把八宝当作朋友了。
不久,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他没事吧?”
“现已脱离危险。病人食用了过量的安眠药,所幸送往医院及时,现在已经没事了。”
几人松了口气。
八宝被送进病房后没过多久就醒了,她扫视了一周明白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当看到守在一旁的连暯几人时,眼里有微光闪烁。
占屹一直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所以首先发现她醒来这件事的还是连暯。
“觉得怎么样?”
八宝诚实地直言:“头有点晕沉沉的。”
连暯点头:“很好。这说明你活过来了,不然就算送进火葬场你也没这感觉。”
听到八宝的声音,占屹原本想□□来表达下关心,结果连暯的话成功地堵住了他,连同地,牧久意也乖乖闭上了嘴,在一旁扮演沉默的雕塑。
八宝:“……你对我不够春风。”怎么说她现在也是病人了,这么刻薄的话真的好吗?像春风般温暖……她怎么就享受不到这待遇呢?不公啊!
连暯哦了一声,接着道:“发表一下你劫后余生的感言吧。”
“我只是因为睡不着所以吃了点安眠药。”看到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缩了缩脖子,“嘿……没怎么控制好量,结果就……味道还不错。”
占屹一个眼刀甩过去:“还想吃点?”
八宝喏喏道:“不,不想了。”
看她的样子,占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亲朋的电话呢?告诉我一下,我帮你通知一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连暯总觉得她眼里的光弱了许多,他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就听她说道:
“不用了吧,我这不是醒了吗?”
占屹不看她,顾自掏出手机:“号码。”
“他们很忙。”
占屹已经打开了拨键的页面:“说吧。”
他如此坚持,甚至说得上态度强硬,是因为他不信她的话,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吃个安眠药也会过量,如果这是成年人的智商水平,人类危矣。
她肯定有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困扰,这时候有亲友的陪伴或许会好很多。
被逼至此,八宝故作委屈地瘪了瘪嘴,最后还是被他的执拗打败,报了一个电话号码。只是——
听着电话里的空号提示音,占屹放下手机看向她。她没多少惊讶地叹道:“果然换号了。”
“……你给的是谁的电话?”
“前男友。”
占屹额角青筋一跳:“……你能认真点吗?你父母的电话呢?”
八宝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重复了刚才的一句话:“他们很忙。”
此刻她的表情很淡,衬着她苍白的脸色,给人一种漠然的感觉。连暯看着她,眸光闪烁。“他们很忙”这句话她之前就说过,只是当时他们以为这只是她的借口,并没多在意,现在想来,也许其中包含的,不知是字面上的意思。
最后还是牧久意打破了略显僵硬的局面,他笑着说:“既然忙就算了,我们在这儿守着也一样。”
八宝转向他,真诚地说道:“谢谢。”
占屹也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提到了人家的禁忌问题,于是不再执着,他清了清嗓子:“那连暯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守在这儿就行。”
既然八宝已经没事了,他们留在这里也无多大用处,况且病房拥挤,他们留下来也不知道在哪儿睡觉,于是也就应了他的提议。
“那好,我们明天再来。”
连暯被牧久意推出病房的时候,他听到背后八宝询问占屹的声音——
“这是哪家医院?”
“第一医院。”
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过了好一会儿,连暯才听到她若有若无的回答声。
“……哦。”
回去的路上。
现下时间已经不早了,但F市并没有的到来而沉寂下来,反而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这些都与连暯无关,此刻他正为某件事牵扰了思绪。
灯火万盏被甩至身后,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莫名地叹息了一声。
牧久意侧头看他一眼,笑:“怎么?”
“只是想,不管怎样活着才好。”
或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