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暯拿笔的手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说了这么多,当下立马扔了笔,想也不想道:“我不要。”
他就是个懒人,这费脑筋的事不适合他!况且还要收集数据,这累死累活的事,他才不想往自己身上揽!
“我就是给你提个思路,你采不采纳是你的事。”
牧久意见他坚决,最后只得无奈叹道:“好吧,我自己来。”
回到家,吃了林嫂留的饭,两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放松。连暯蠕动到牧久意身边,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他,后者低头看着他,问道:“有事?”
连暯摸着下巴作沉思状:“我在想一个很非常具有现实意义的问题。”
牧久意道:“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
连暯:“……”他的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此刻他不是应该温柔地问他想什么吗?
连暯表示,他很受伤。
牧久意轻笑一声,很给面子地配合他:“好了,不逗你了……在想什么?”
连暯的受伤做戏成分很多,见他配合他后,很快又恢复了元气:“你说,我们在一起了,到底谁上谁下?”
牧久意道:“这还用说?”
连暯被他理直气壮似乎一切都成定局的语气小小地震惊了下:“……这怎么就不用说了?”
牧久意只是开玩笑,见状,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想怎样?”
连暯其实被不是非常在意上下的问题,他是个崇尚享受主义的人,只要舒服了,在上在下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被对方的语气一激,反而生出一股争强好胜的想法来。
“这么严肃的问题,我们当然得展开一场极具智力能力又能体现出实力的竞争。”
自觉还算了解他的牧久意:“剪刀石头布?”
“如果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那么我已经可以预见我胜利的局面了。你的智力让人堪忧。”
“……”牧久意沉默了两秒,默哀自己再一次没有猜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当然得争‘上’游!”连暯从身后摸出一副扑克,“来吧!”
牧久意有些无语:“……你哪来的牌?”
“吃饭前准备的。”连暯已经自顾自地拆了包装,专业地洗牌,“鉴于我们只有两个人,所以我们每次只发一半的牌,你有意见不?”
“……没有。”
半小时后。
连暯脸颊微微发红,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脸上一片平静的牧久意:“简直不敢相信,我怎么可能每次都输?!”
牧久意歪着头,抽出他手里剩下的牌:“这大概就是天注定的意思吧……再来?”
“这违背了公平博弈理论!难道不是应该胜负0。5吗?!”
“那是在大数据的情况下。”牧久意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我们现在更多的应该是看重频率而非概率。”
连暯:“……”
这就是差等生与优等生的区别?这件事证明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重要性!
连暯放弃挣扎,仰躺在沙发上,翻起旧账:
“说起来,你之前说酒后乱|性是骗我的吧?其实你早怀着欲对我图谋不轨的心了,是吧?”
牧久意笑:“别把我说成是个处心积虑的小人。”
连暯:“……”
连暯日记:这世上最毒的刀子就是别人拿自己的话堵自己。
正在这沉默的当头,手机铃声骤然响起,连暯随手捞过来,看也不看来电就接通了。
“别墅的人来电说,莫新伟愿意交出东西来。”是占屹。
连暯不以为意:“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愿意一次。”结果都以各种借口推脱了。
“但是,东西已经在我手上了。”
连暯猛地坐起来,惊呼:“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文件
连暯一直找的是一个U盘,当年在他离开家之前曾收到一份匿名包裹,里面就是这U盘,那时正逢他与家里的矛盾激化,加上这东西来得太诡异,所以在得到这盘以后,他根本没有查看里面的内容。后来他离家出走,鬼使神差地,他带着它去了酒店。
再后来失火,这东西也就失踪了。
大火过后,他重新想起这事,觉得这东西可能不简单,想重新追回来,于是也就有了莫新伟被抓这事。现在莫新伟终于愿意把它交出来了,这困扰了他这么年的事也将有个了结。
想到这,连暯一刻也不想等,起身就要往占屹家赶。牧久意觉察到他的目的,赶在他离开前叫住了他。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连暯不掩喜色:“有急事。”
牧久意眼快地抓住他的一只胳膊,好脾气地劝他:“晚上开车不安全,明天再出去不行?”他刚从车祸的阴影中走出来,实在不想再看到他出事。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
“他?占屹?”
“就是占占。”连暯俯身在牧久意额头上吧唧一口,胡侃,“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我一直都很君子,你可不能坏了我名声。”
看他要出去的心坚决,牧久意不得不做出让步:“我送你去。”尽管他觉得大晚上开车将自己的爱人送到别人家里是一件很郁悴的事。
“你工作多忙啊,送了我去还要再回来不累吗?”
牧久意看着他:“那就别去。”
连暯回视着他,两人对视间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坚定。最后——
连暯泄气地坐回沙发上,往牧久意腿上一躺,泄愤似的使劲压他。
两人对峙,他第一次做出了让步,不为别的,只因对方眼里的关心。
牧久意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伸手揽着他以免他掉地上去。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连暯也就不再想出去的事,只是没有看到U盘里的内容,他觉得心头有点不顺,毕竟是盼了很久的事。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起来,嘟囔:“你一定觉得很得意。”
“你想太多了。”
“我看到你笑了。”
……
鉴于在这场对峙中,让步的不是向来对他有求必应的牧久意而是他连暯,于是在回复占屹的电话里他以暗示性的话语小小地抹黑了下牧久意。
“我明天再来……原因?牧哥觉得疼得厉害下不了床,我得留下来照顾他……”
第二天,牧久意去上班,连暯则去了占屹家。到了占屹家后,他做的一件事就是查看U盘里的东西,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而且是加了密的。
连暯看向占屹,后者无辜地回视着他,摊手。
“我没有打开过。”所以,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也是现在才看到。
连暯拔了U盘:“只能让关延帮忙解密了。”以关延的技术,解个文件密码应该不在话下。只是他又要等一等了。
“只能这样了。”占屹附和,过了一会儿,他问道,“莫新伟……应该怎么处理他?”
连暯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电脑桌面,笑道:“应他的承诺,交东西,放人。”
“你做了什么?”
莫新伟虽然只是拿钱替别人办事,但怎么说也算不得清白,以连暯的办事风格肯定不会这么毫发无伤地放了他,如果他真这么做了,一定还干了其他的事。
连暯笑得人畜无害:“只是偶然遇见了他的妻子,不经意地提起他已经去世的事情。”之后的苦等无望,带着儿子去了别的城市,遇上了其他的什么人,这些真的与他毫无关系。
“……你干这事真缺德。”据收集的消息得知,莫新伟这人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对老婆孩子却是非常好的。什么偶然,什么不经意……
连暯冷笑:“比起他为了钱杀人,我算得上道德模范了。”
好吧,他占屹说起来也只是个局外人,对某些事无权评论。
前职业为演员的连暯对表情收放已达臻境,上一秒还阴着脸下一秒已然放晴:“最近怎么没见八宝那小姑娘?”
占屹淡淡地瞥他一眼:“你看到我的时候也不多。”
连暯坏笑:“想我了?”
占屹道:“只是觉得没有你的日子舒畅了许多。”
连暯掩面欲泣:“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这么快就将我忘了,枉我还待你一片真心,夜夜盼你回头。”
娱乐公司老总丝毫不为之动情,直言:“哭得太假。”
“忘了带眼药水,那可是哭戏神器。”连暯放下手,“说正经的,你最近看到八宝了没?”
占屹斜睨了他一眼:“你要弃了你家牧哥改追她了?”
“跟你说正经的呢!怎么几日不见,感觉你变得有点阴阳怪气的了!是年龄到了吗?更年期什么的,太可怕了!”
占屹怒:“你才有更年期呢!”
连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道:“喜怒无常,现在更像了。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占屹:“……”
连暯觉得玩得差不多了,于是转回正题:“你见过八宝没有?我看她有轻生的念头,不把人看牢了,指不定又进医院了。”
说到这事,占屹皱起了眉:“我这几日也没和她见面,只是偶尔电话联系。我去过她住的地方了,听邻居说她已经好几天没回去过了。”
“不省心的小屁孩儿。”
连暯将文件传送给关延后就一直呆在占屹家等消息。中午的时候,占屹家来了访客,这访客就是他们不久前还谈论的八宝。
八宝先是探进她那颗五颜六色的头,问道:“你们吃过了吗?”
连暯一乐:“正等你呢。”
“真好,赶上了。”八宝也不客气。
等到她整个人出现在两人视线下时,连暯与占屹同时一愣。在两人的印象里,八宝是个亮片挂链往身上堆,走路都带响的人,而现在,她一身漆黑,正经得就像刚参加完葬礼回来一样。
有点诡异。
连暯揣着那颗震颤的心,问道:“是八宝吗?”
八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朝着占屹喊道:“能给我一个碗吗?要大号的!几天没吃东西了。”
“啊……哦。”
占屹去厨房给她拿碗,连暯起身给她让座:“可怜的,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