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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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道-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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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你拿什么养我?你只是个小演员……」

  「谁说的!你等着看,等手边这部戏上档,我保证我会红到全台湾没有人不认识项丞是谁。」

  我笑了笑,却有一丝动容,为了他的那句傻气,那句「我养你」。

  但项丞,你知道吗,柯念是不依靠任何人的。

  就算有一天他穷困落魄,他也不会向任何人诉说,这就是柯念的好强个性。

  项丞的男人味不断在我鼻腔内萦绕,我突然有点想吻他,忍了一下子,我往他胸前那点稚嫩轻轻咬了一口,他倒抽口气,我邪恶笑了,然后抬起头来,往他的唇吻了上去。

  情动得合乎自然,我主动引导这场吻,扫刮项丞口腔内的所有部位,吻得十分激烈,我把不少唾液残留他的嘴里。

  这是一场冗长的深吻,愈吻我愈是悸动,恨不得项丞赶紧入侵体内,狠狠地搅弄着我,用力地在我敏感处顶撞。

  嘴巴里里外外一片湿润,有我的口水,也有项丞的,吻到后来,我退了出来,含着他的上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吸吮。

  怦通怦通,那是心脏飞快的跳动声。

  我含泪凝视着他,移动了下身子,改坐到他腰腹间。

  他的欲望早已肿胀,我用臀部压住,挑逗似地来回磨蹭。

  「项丞……项丞……快进来……」

  他以两指稍作扩张,然后扶起我的腰,带领我朝他的欲望坐下,早已习惯做爱的部位很轻松地一口口吞下庞大的棍棒,我皱眉着,直接坐到底处,臀部与项丞的大腿接触,我感觉肚子里好胀好胀,像快要爆开似的。

  他开始小幅度的律动,每一次撤出深入,都带入了浴缸内的温水,在一次次的撞击当中,水珠四溅。

  我大口喘息着,下身又麻又酸,却又舒服得令人沉迷。

  我好喜欢,好喜欢与项丞肌肤接触的感觉。

  他占领了我,翻搅着我的世界,让我感受着他的霸道,他的英伟。

  炙热的甬道清楚描绘着体内那根恣意奔腾的形体与热度,肠道黏膜被搅得快要融化般。

  高潮来得又猛又烈,我承受不住,脚趾痉挛蜷曲,弯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我大叫一声,绷紧身体,接着全身虚软乏力,瘫软地靠着项丞。

  他还没射出,占领的律动持续深入着。

  我瞅着他,俊朗的脸庞,额颞处一颗颗汗水沁出,我撑起身子,再度攫住眼前紧抿的唇。

  我以为,只要我什么都不说,项丞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李云的辩护律师。

  但,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实在是太愚蠢了。

  早上出门前,项丞向我说了今天是阿宝的头七,他要到阿宝家祭拜他。

  当下,我的心里突生了不安感。

  想开口叫住项丞,他却关门离去。

  中午,项丞气冲冲地来到事务所,不谅解的眼神,看起来很是气愤。

  「念,我听阿宝妈妈说了,他说帮对方打官司的人是一名叫柯念的律师,念,是你吗?」

  我抑下紧张,坐在公事椅上,淡然看向他。「嗯。」

  「真的是你!?」

  我又点了次头。

  「为什么?」他问我。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替对方打官司?」

  「对方是我大学教授的儿子。」我回答。

  「那又如何?你可以拒绝啊。」

  「有生意找上门,对方又是我的恩师,我为什么要拒绝?」我反问。

  「念!」他张大了眼睛瞪我,也许他是不相信这句话会从我嘴里蹦出。

  「我不认为我有拒绝的必要。」

  「念,你答应过我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答应过我,绝不替犯错的人打官司不是吗?」

  我心脏顿时少跳一拍,不安感更加浓厚,我撇过了脸,昧着良心说:「对,我是答应过你,但教授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当时是阿宝自己冲出马路,李云只是一时闪避不及才会不幸撞上阿宝,当时李云也测了酒测值,他并没有喝酒——」

  「胡说!你胡说!」项丞骤然大吼,脸上愤恨。

  我愕然。

  「念,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那个人是酒醉驾车!」

  项丞知道了,他果然是知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消息明明封锁得密不透风啊,为什么?

  我内心震撼,震撼得说不出半句话,只是惊愕地看着他,无法言语。

  「念,为什么你不说话?心虚了?」

  我未从惊讶中回神过来。

  项丞大步走到了我面前,距离不到一公尺。

  「念,拒绝他们行吗?」项丞的声音放柔了些,带着几分请求。

  我一个回神,突然间,我想起了那天教授的模样,不只是教授,我还想起多年前阿爸弯成九十度角的鞠躬,我喉咙有点紧,过了一会儿,我说:「不行。」

  「念!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擅自买通警察作酒测伪证,甚至企图隐瞒酒驾的事实……这样可恶的人渣,为什么还要替他们打官司?凭什么?他们不配!」

  一口气吼完后,项丞的声音弱下,又继续说:「念你知道吗?阿宝他是单亲家庭,爸爸死得早,从小就是伯母将他扶养长大,母子两个相依为命,大四的时候,伯母被宣告罹患癌症,是第二期,幸好发现得早,当时阿宝毅然休学,为了他妈妈的医疗费手术费,在外面兼了好几份差,幸而最后手术顺利成功……这次阿宝的死亡,对伯母造成很大的打击,阿宝在临死之前,把当时的情形告诉他妈妈,他妈妈才知道原来对方是酒驾……如果这次官司打输了,无法替阿宝讨回公道,伯母她一定受不了打击的……念,算我拜托你好吗?拜托你行不行?」

  项丞恳求着我,我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并不知道阿宝有这一段成长历程。

  若我这时抽手,教授虽不至于会输掉这场官司,但是……何善说得没错,教授是恩师,若没有当初教授的倾囊相助及提携,如今事务所发展不会如此顺遂,教授的恩惠不得不报,不得不报……

  我低了低头,不敢正视项丞正气凛然的眸子。

  嘴巴张张合合的,我困难地发出声音:「……项丞,对不起。」

  气氛陷入僵局。

  项丞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还站在那里,他的视线像是带刺的针,刺痛了我,让我无地自容,让我羞愧难当。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彷佛是经过了数十年般,又或者不过才过去几分钟,项丞终于开口了——

  「柯念,我对你真失望。」

  冰冷的,如寒冰一般的声音,瞬间穿透耳膜。

  我猛然抬起脸,他却已消失不见,像是从未出现过。

  一阵寒冷自脚底窜上,麻痹了大脑,大脑顿时当机。

  空白一片。

  冷战。

  项丞又和我冷战了。

  他开始晚归,开始不甩我,连我和他讲话,他都是一副极欲逃离我的模样,我有点火了,怒了,不明白这样的事到底有什么好吵架的?

  他以为我真的想接下那件案子吗?他以为我真的是爱钱吗?

  搞什么,错了!不是那样的。

  如果不是左一个恩惠、右一个道义压在我的肩膀上,这浑水我连碰也不想碰。

  那天我向他说明了,但是项丞根本不甩我。

  他心里头的界线太过分明,没有灰暗,没有难以分界的地带。

  非黑即白。

  我试图找他谈谈,他找借口回避,我留在桌上的纸条他没有看,他要把我逼疯了,我从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地在意他,甚至开始后悔,开始思考是否真的要抽手离开这件案子。

  可随着开庭日子一天天逼近,我根本无法抽身。

  日历纸一张又一张被撕下,终于到了八月十六号。

  开庭这天早晨,出门之前,项丞深深地凝视我一眼。

  「今天我会陪伯母去开庭。」

  「……」

  「念,现在抽手还有机会。」

  紧紧握着手把,我动也没动。

  「念,你还记得我妈妈怎么死的吗?」

  项丞的话瞬间贯穿脑袋,我僵了身子。

  「高二那年,我爸爸出了车祸,对方酒驾开车,逆向行驶,我爸被当场撞飞出去……我妈为了我爸爸的医药费和律师费,早也忙晚也忙,忙到最后把自己的身体也搞坏,没多久突然在家暴毙,医生说是过劳死。」

  我没忘,项丞曾经说过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所以我才明白为何项丞对这件事如此执着,为什么非要我别去碰这案子。

  他的母亲是死于过劳死,但最大原因,却是司法不公,是官商暗中勾结导致,他不希望我成为帮凶之一,他希望我还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柯念。

  但是,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一旦踏入这个世界,没有混得一身腥臊,根本没法在这儿安然立存。

  在司法界里有太多教授的门脉,当初没断然拒绝教授,一部分为偿还恩情,一部分是为教授父爱所动容,还有一部分是,若当真拒绝教授,教授一声命令下去,我和何善还能在法律界待多久?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说的不过就是这层道理。

  项丞,还记得我问过你「若有一天我不再当律师,变成无业游民,你会看不起我」这一句话吗?

  现在,我想问你,如果我变污秽了,不再是干净清白的柯念,你会嫌弃我吗?

  只是我问不出口,有一瞬间,我彷佛能听到项丞的回答。

  我盯着门板,说:「对不起。」

  推开大门,我挺起腰杆,昂首阔步地离开。

  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一场官司,竟成了项丞与我彻底决裂的导火线。

  更不知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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