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河的爱,他还不敢十分确定,即使已经用戒指把他套住了,但说真的,他没办法一百分肯定莫小河为了他可以放弃以前的一切荒唐。
照这几天的情形看,莫小河的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过是和朋友喝喝酒,聊聊天,玩得兴起了,也就是被人家亲一口——虽然当时沈竹恨不得一拳头挥在那个亲了莫小河的家伙脸上,但看着一屋子人的无所谓,他那拳头,怎么也挥不出去。
回来,他给莫小河使劲儿地洗了半天,又抱着莫小河亲了半天,才觉得好受点。
他免不了会想,他跟着,那人都敢亲莫小河,他要是不去呢?
越想越不踏实,他实在没办法,开始给莫小河打电话。
莫小河那边,正一片喧闹。
莫小河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刚舀出来,有眼尖的就开始起哄,说什么你男人查岗啦,莫小河你越活越回去了,现在干什么还有人管着之类的话。
莫小河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竹本来想着自己打个电话,也算给莫小河提个醒,让他别太闹,结果人家根本不接。
沈竹心里顿时就慌了,下意识就又拨回去。
那些人的哄笑声更甚,有个人甚至叫着说让莫小河回去吧,出来玩让奶妈不放心。
莫小河当时铁青着脸就把手机摔了。
沈竹再打,就打不通了。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沈竹呆不住了,起来穿了衣服就往外面走,把莫小河会去的几个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下午的时候,沈竹筋疲力尽。
可想着晚上的聚会,他又强打精神去了超市采购——虽然年夜饭是定制的,但莫小河特别喜欢的几道菜,他还是决定亲手来做。
那个小祖宗,注定是他一辈子要伺候的人。
约好的是六点钟来莫家,指针停在五点五十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莫小河和莫天问等人,一起回来了。
其实也就是在门外碰上了,木则然还奇怪,问莫小河:“你这是干嘛去了?作为主人,你不应该在家里恭候我们光临吗?”
莫小河白他一眼:“还恭候!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我家呆子在呢!还用我操心?”
他把手机关了之后,玩得尽兴,虽然时不时地会想起沈竹,但架不住那些人变着法地逗他开心,一天,也就那么过去了。
毕竟是过年,那些人再疯,大过年的,也得回家做做样子,莫小河也才有机会回来。
看见家里的佣人从莫天问的车上搬东西,莫小河笑得两眼眯眯着:“哥,咋这么客气?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
莫天问揽着许卓的腰身往里面走:“不是给你的,少自作多情。”
许卓就笑:“小河,有很多好吃的水果,是艾朗的母亲空运过来的,你可以尝尝。”
得知艾朗的身份,许卓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但这种事,也就是随便想想,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
莫小河嗷嗷叫着扑过去看,果然很多没见过的水果:“得让我家呆子尝尝!艾朗快过来帮忙!舀到厨房去!”
沈竹正在厨房忙着呢,莫大海把众人迎进来,满脸的喜气。
莫小河直接抱着一堆水果进了厨房,拆开透明保鲜的包装盒就往沈竹嘴里塞:“呆子,尝尝!”
沈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觉得嘴里酸酸甜甜的,大冬天的吃到这么美味新鲜的水果,真是挺意外:“你回来了?”
这话问出来,也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他把火关了,也没再看莫小河,出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莫小河盯着手上的水果看了几眼,伸手扔到一旁,揣着裤兜就出去了。
他承认,他是有点心虚,就算在外面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沈竹的事,可他还是觉得心虚,刚刚的举动,是有点讨好沈竹的意思,可沈竹那样子,让他心里特别不爽。
佣人上了茶和糕点水果,就下去了,整个别墅,就没有外人了,莫大海就跟看着自己孩子一样招呼他们。
一开始莫大海在莫天问面前,总觉得拘谨,可莫小河说了,莫天问现在是他结拜的哥哥,那算起来,也是莫大海的儿子,哪有老子在儿子面前拘谨的道理?
现在,莫大海也放松了,更何况,经历过那场病痛,对很多事,莫大海也看开了——人活一辈子,说不定哪天就去了,真的没必要去给自己戴上那么多束缚。
说起来,气氛还是很融洽的。
有莫小河,还有木则然,这场子怎么也冷不下来。
虽然有莫大海在,木则然针对莫小河的劲头也不敢那么露骨,但兄弟之间的那种拌嘴,还是有。
莫大海难得地享受天伦之乐,时不时地跟着木则然敲打莫小河。
莫小河急的吱哇乱叫,一个劲儿地在沙发上踢腿,说自己老子偏心,胳膊肘往外拐什么的。
大家乐成一团。
坐了一会儿,莫大海也去了厨房,他听说沈竹买了菜,就想着看看有没有许卓喜欢吃的,虽然定制的年夜饭大多都是考虑到莫大海和许卓的口味的,但他觉得自己做出来的肯定更让许卓喜欢。
这么多年了,许卓的口味,他是一清二楚了。
借着这个机会,沈竹把工作的事和莫天问说了。
莫天问问他:“想清楚了?”
沈竹点头:“嗯,没办法,他整天想着玩,我只能帮帮莫叔叔,不然,能怎么办?”
“小河还小,过两年就好了。”莫天问看出他精神不济,安慰他:“比起我这些年,你不是好多了?”
沈竹被他难得的调侃逗笑了:“不过你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以后,幸福死了!”
莫天问也开始傻笑。
沈竹突然又叹一口气:“小河要是有许卓一半的沉稳就好了。”
莫天问想起自家小王子的清俊模样,心里那个美啊,自豪啊,得意啊,但嘴上还没忘安慰沈竹:“小河也挺好,两个人在一块,多热闹啊。”
“是,跟我在一块儿热闹,跟别人,他也热闹。”沈竹不想说这些的,可今天这事儿,真的让他心里不舒服。
说起来,他也不是不相信莫小河,但什么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所谓近墨者黑,莫小河身边那些人,没一个靠谱的,脱了裤子就敢提枪的人,莫小河在那一堆里面,沈竹能放心吗?
“这小子,听说之前是挺能疯。但最近,我看他好多了。沈竹,你该对自己有信心。小河这人,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口无遮拦的,但是你对他的好,他肯定记得。”
是这样吗?
事到如今,沈竹也只能选择这样安慰自己。
他觉得,也许把两个人的事定下来以后,莫小河就会有所收敛吧。
又或者,是因为过年,特殊的日子,莫小河才会这样,以后,肯定不会不接他的电话的。
两个人又聊了聊,沈竹建议莫天问再找个司机,莫天问却说不用了,以后他亲自接送许卓。
沈竹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看了看自己指间的戒指,沈竹也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从黄昏开始,喜庆的鞭炮声就没停过,噼里啪啦的声响里,有人种下希望,有人反思过往,有人踌躇满志,总的来说,对未来的一年,都有美好的憧憬。
其乐融融来形容此时莫家的气氛再适合不过了。
除了莫天问敢公然揽着许卓的腰身,不时给他夹菜,嘘寒问暖,其他四个人,倒是规矩老实得多。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交流的流畅。
莫大海大多时候都在倾听,偶尔看见沈竹对莫小河下意识亲昵的动作,他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应,年轻人的心思,和他想的肯定不一样,他和他们肯定是有代沟的,他能做到的,就是少说话,看着他们乐,也心满意足了。
莫小河觉得今晚不能就这么过了,提议守岁之后,下半夜他们是不是去找点乐子。
木则然刚想赞同,就听莫天问说:“过了十二点,我就得走。”
莫小河:“不是说今晚在这儿住?客房都收拾好了。”
莫天问深深地看着许卓,唇边含笑:“我和许卓去烧香还愿。”
莫小河用筷子敲敲盘子:“喂喂!注意影响啊!这么多人了,你俩含情脉脉卿卿我我的,也不怕人家反胃——我爹还看着呢!”
许卓垂了眸子,红晕飞上了脸颊,唇边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莫天问对许卓的爱,从来就没有遮掩过,别说莫大海了,就是在全世界面前公开,那又有什么?
他爱许卓,根本就不是秘密。
“不如,我们一起去吧。”木则然开口:“听说大年初一去拜佛的话,挺灵的。不过,人肯定很多吧?”
莫天问点头:“嗯,人山人海。”
“那还去干什么啊!”莫小河翻个白眼:“当沙丁鱼罐头啊!”
“我是一定要去的。”莫天问握了许卓的手,给他一个只有两个人才能看懂的温情眼神。
许卓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我陪你。”
“我情愿在家睡觉。”莫小河习惯性地去搂沈竹的腰。
沈竹吓得赶紧拉住他的手,胆战心惊地看了莫大海一样,掩饰地开口:“小河你现在就困了?”
莫小河也顿时反应过来,伸手打个哈哈:“是啊,中午没睡午觉。”
莫大海就吼他:“除了吃就是睡,一天没点正经事。”
木则然赶紧转移话题:“朗,我们要不要去?”
艾朗看了莫天问一眼:“去吧,人多,不安全。”
言下之意,他要负责莫天问和许卓的安全。
木则然耸耸肩:“那我也去看看。”
饭桌上时不时地传来莫大海教训莫小河的声音,几个人都帮着打圆场,年夜饭吃得还是很快乐的。
所谓的天伦之乐,在莫大海看来,不过如此。
折腾到十一点多的时候,莫大海就有些疲惫了,再说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年轻人也放不开,就说要去休息了。
莫小河过来拉着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