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则然真想飞起一脚把那人踢出去,他害了自己成这个样子不说,还在这里冷嘲热讽的:“卡文!卡文你懂吗?”
艾朗无语了,一晚上的,卡文这两个字,他都说了无数遍了:“那么,可以继续了吗?不然,我该回去休息了。”
“想休息?”木则然眸子里的光芒一闪,挑了挑眉:“艾朗,你答应我那个条件,我就不让你帮忙打字了。”
艾朗身体瞬间绷紧,一股寒意直接从他周身开始扩散!
木则然打了个哆嗦:“当我没说,继续,继续……。”
转过头,木则然哼哼两声:“早晚,我会有办法的!”
木则然的办法就是拖着艾朗死扛,一天,两天,三天,每天熬到半夜。
木则然肯定是习惯了的,之前不码字,他也喜欢流连夜店,反正夜生活相当丰富的。
可艾朗不一样啊,艾朗身负重任,白天他负责许卓的安全,晚上,别墅周围都有人专门值夜班的,他们之间也都有联系,一旦有异常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休息的艾朗。
可现在呢,艾朗觉得自己好几天没睡够了,白天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戒备周围——艾朗也是人,不是铁打的,一直这么下去,他真受不了!
这不,木则然不过上了洗手间的空,回来一看,艾朗倒在床上,睡着了。
木则然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脑袋伸过来,仔细瞅了瞅——还真睡着了!
别说,这男人平日里冷着一张死人脸,睡着了,五官线条还挺柔和,再看看,勉强也和帅气能搭边。
木则然悄悄走近,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越看,这男人还越顺眼了——真希望,他就一直这样睡着,不会冷冰冰,没有面瘫脸,多好啊!
木则然没受伤的那手托着下巴,仔细研究这男人的五官——硬朗,立体,褪去一身的冷傲,也有他的光彩之处。
这男人,第一眼看过去,好像没什么独特的地方,可看久了,似乎就顺眼了。
木则然突然发现,这男人虽然皮肤不怎么白皙,透着健康的颜色,但是肤质还挺细腻,不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手感!
“啊!”
一身惨叫,响彻在别墅上空!
“放手!放手!疼!疼!”
艾朗捏着木则然的手腕缓缓起身,眸子微微地眯起来,透着野兽觅食的危险光芒:“你干什么?”
干什么?打死木则然也不会说他想摸摸看,看他的皮肤到底手感怎么样!
木则然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先放手,疼死了,哎呦……。”
“我警告你!这样的事情,最好没有第二次!”艾朗放了他的手,一抬眼看到他眸子里的泪:“丢不丢人!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快断了!”木则然另外一只手受伤,这只手又被艾朗捏到,他真的很想知道,艾朗那是手还是钳子,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艾朗也知道自己的身手,这还幸亏捏到一半察觉到了是他,不然,以他的力气,真能生生把木则然的手腕捏碎!
“疼!疼!”木则然自己想揉一揉都没办法做到,两只手都受伤了,他真是觉得自己够倒霉的:“啊,啊,好疼!”
艾朗烦死了,不耐烦地伸手过来:“过来!”
木则然吓得一哆嗦:“干嘛?!”
艾朗没好气地开口:“我看看断了没有!”
木则然嘟着嘴巴一脸委屈地把自己的手臂抬得高高的:“看吧!看吧!都淤青了!”
艾朗早看见了,木则然该庆幸自己运气好,要是艾朗反应慢了那么一点点,他这手真得废了!
艾朗把他的手拉下来,在他受伤的地方检查了一下,然后,一句话没说,放开他的手,起身走了。
木则然愣了半晌,然后一脚朝着空气踹过去:“艾朗你个死人脸!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谁死人脸?”
木则然一抬头,艾朗正双手抱肩靠着门框,冷冷地盯着他!
木则然心里暮然一动:“你怎么又回来了?”
艾朗大步走过来,两手微微地随着步伐摆动,木则然眼尖地看见,那男人右手里,好像舀着什么东西。
艾朗在床边坐下,右手里的药膏挤出来,冲着他冷冰冰开口:“手!”
木则然呆愣愣地把手伸出来。
艾朗左手托住他的手腕,右手糅合着药膏在他的伤处轻轻按摩。
艾朗垂着眸,木则然突然发现,这男人的睫毛也挺长的,鼻子很挺,薄唇很性感。
细碎的发贴着他的额头,两个人离得很近,木则然都能闻到他身上有股沁人的清香,更重要的,此时他的神态,让木则然想起来一个人。
遥远的记忆里,小时候磕了碰了,妈妈的手也会这样揉着伤口,心疼地给他上药。
这么多年了,木则然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麻木了,可没想到,这一瞬,这个死人脸的男人,竟然会给自己这样一种感觉!
“以后别离我太近,特别是我休息的时候。”艾朗开口了,这事儿不管谁对谁错,反正还是他伤了木则然:“我有本能,严重了,会出人命的。”
“嗯。”木则然轻轻地嗯了一声,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语气,松软得如同棉花糖一般。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艾朗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冰冷,还透着几分不耐烦。
“知道了。”
艾朗抬眸,目光里带着疑惑——木则然这会儿这么温顺?“还卡吗?”
“啊?”木则然愣了愣,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摇头:“不写了,你去休息吧。”
艾朗也没客气:“的确很晚了,那我走了。”
他说完随手把药膏放在床头柜上,起身,没半点留恋地迈步。
木则然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脑海里开始浮现他为自己沐浴时湿了身子的完美身材!
“等等!”
艾朗的手已经放在门边准备关门了,听到木则然的声音,抬眸看过来:“还有事?”
“艾朗,你就帮帮我,那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只留木则然一个人在那里碎碎念:“小气的男人!死人脸!帮个忙会掉块肉吗?演戏而已至于这么计较?”
看艾朗那架势,木则然觉得自己肯定搞不定,最后,他只能去找莫天问。
说了来意,莫天问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他。
他被看得心虚,一瞪眼回过去:“看什么!很奇怪吗?当初要不是你,我也不会……”
“好。”莫天问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和艾朗说说。”
木则然立即高兴了:“嗯,那你别忘了啊!”
“不过,为什么非他不可?换个人不行?”莫天问把手里的文件放回去,捏了捏鼻梁:“别是,看是他了?”
“你想多了!”木则然哼了一声:“我的事不用你管,还是操心你自己吧!纵欲过度是会死人的!看你那脸色,别是几晚上没睡了吧?”
莫天问眼皮也没抬,挥挥手:“出去,我还有很多文件。”
木则然事情办完了,又调侃了莫天问,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莫天问揉揉太阳穴——他哪里是纵欲过度脸色不好,纯粹是每天憋着想着又没得到的欲求不满啊!
除了那天晚上有肉吃,其他时候,许卓是死活不松口了,莫天问一点办法也没有,死皮赖脸地要了几个吻,没熄火,反而更难受了,欲火焚身的感觉,真是能把人活活难受死!
但能怎么办?
莫天问的话都说出去了,没有得到许卓的同意,他肯定不会用强,否则,如果许卓真计较起来,两个人刚缓和一点的关系估计又得恶劣起来。
但莫天问现在摸出一点门道来了,这么多年了,在许卓面前,他一直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就和家里的顶梁柱一样,虽然爱许卓,但从未尝试过在许卓面前放低礀态。
他的爱,深沉,但同样高傲。
他的性格使然,注定了他之前的爱情道路那么艰辛波折充满荆棘。
现在,他觉得他有点懂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虽然爱了十二年,但显然,那十二年的付出和真心,都没让许卓的逆反心理得到舒缓,反而是这几天他的刻意卑微,让许卓脸上有了些许诧异和心疼。
没错,是心疼。
莫天问相信自己的感觉,是心疼没错。
能在许卓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他觉得真的很欣慰。
从最开始的恨意排斥,到现在的些许心疼,莫天问觉得,自己还是进步蛮大的。
虽然,用了十二年的时间。
但如果那个人是许卓,那么,他觉得值!
在商场黑道上叱咤风云能呼风唤雨的人物,在爱情面前,卑微的,低到了尘埃里面。
卑微这个词,其实根本和莫天问半点也不搭边,别说莫天问了,就是莫小河那样的人物,又岂是肯屈居人下的吗?
当然不是!
但也要看他遇到的是什么人!
在何维面前,莫小河高高在上鼻孔朝天,见到沈竹,莫小河就有种忍不住想把大尾巴夹住的感觉!
那天从酒店里回到别墅,莫小河特别心虚。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他干了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心虚,何维送他到了别墅区,远远的,他就下了车,不耐烦地把何维支走了,一个人朝着莫天问的别墅走过来。
边走他边想,如果沈竹问他,他怎么说?
就说和朋友出去玩,太晚了,就没回来?
还是说回家了比较好?
不然,实话实说,看看他的反应?
莫小河连连摇头,最后一种说法打死也不能说——现在两个人关系还仅限于普通朋友呢,实话实说了不是更没戏了吗?
但显然,莫小河多虑了。
沈竹看见他的时候,微微地撩了一下眼皮,招呼都没和莫小河打一个!
刚刚还心虚的莫小河顿时觉得一股沉闷之气从心底升起来,来的那么迅猛,让他整个人身上都笼罩了明显的怨妇气质——这感觉,就好像孤苦可怜的小妻子在等着晚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