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行磊再度冲到车前。才开动的车子又再急刹车,却还是差一点撞上了他。
这次宗方没风度地破口大骂起来。
“臭小子!你到底想怎么样?要自杀的话拜托去找别的车子好不好?我还有老婆要养,可不想白付给你医疗费!”
“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对于蒋行磊的坚持,宗方刚要张口骂,但还是忍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快让开,别挡路!”
“他到底在哪里?”
一声巨吼下,蒋行磊一脚踹在车盖上。他已经没有耐心慢慢询问下去了,想着男人极有可能就这样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多等一分钟对他而言都是折磨!
宗方神色寒了寒,从车里出来,砰地关上车门,转身便走。
“喂!”冲上去拦住他,蒋行磊惊怒交加。
“让给你。”宗方睇着他道。“那辆车子你要踩要踢要发泄都随你。”
“你!”气得揪起对方的衣领,却被大力甩开。
宗方退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小鬼,不要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一个人随转!
就算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
“我没有恶作剧!”大吼出声,路人纷纷看过来,激动而又焦急,这种情绪他根本就无法抑制。“告诉我他在哪里!”
宗方冷哼一声。“你以为这种话有人会信吗?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是个学生的份上,我一定报警告你破坏!’t说着就要走开。
“等一下!等……”这次抓过去的手又被甩了回来,宗方迅速叫了一辆计程车坐上便飞驰而去。
可恶!在路边恨恨地跺着脚,蒋行磊懊恼而又愤恨。那家伙一定知道男人去了哪里,而且也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丢了这个线索的话……转眸望见宗方停在一边的车子。
在附近的小酒吧里,从上午就开始等,不知过了多少小时,一直等到店裹打烊,还是没有见那个叫宗方的家伙过来取车子。走出店门,他在不远处的站牌下的椅子上坐下,盯着对面的车子。什么也不想做,铁了心一定要等下去。若是跟着那个宗方的话,就势必能找到男人所在。不想看表,时间的流逝只会令他更加焦急。
夜幕越来越深,一路上的店门也渐渐关闭,只剩下街灯孤独地闪烁,行人也越来越少。白天热闹非凡略嫌狭窄的街道,现在看来冷清而又空旷。最后一班公车也开走了,司机还好心地问他要不要上车,也只神情恍惚地摇着头。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毫无尽头,不敢睡过去,怕错过了这次就再也找不到了。
整整等了一夜,终于在天边泛白,人们开始活动起来的时候,他远远看到宗方从街角走来。
“跟上那辆车!”
叫住一辆计程车,不顾司机的诧异,直接下令道。
* * *
原庭信在一家咖啡店里翻着书,直到听到好友的叫唤才抬起头。
宗方气喘吁吁像是刚从哪里赶过来。
“抱歉,久等了。”
“没事。”笑了笑。
“你不知道那个小子有多难缠!现在的小鬼真是……”
好友一坐下来便抱怨起来。“我总算知道他有多恶劣了!”
握住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震。“什么……?”
“就是那个骗了你的小鬼啊,他居然跟踪到我家里,成天没事跑来胡搅蛮缠,我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摆脱他过来的,要是被他知道你在这儿就糟糕了!”
“他……跑去找你?”明白不该有所心动的,却还是颤动了一下。
好友端正的脸严肃地对着自己。“不管他想做什么,你可千万别心软,那种小鬼最好理都不要理!别忘了他是怎么捉弄你的!那种谎话听一次也就够了!”
“……是吗?”垂下眼,不想让好友发现自己的悲伤。无可否认,在听说男孩一直在找自己后,他的心就像打翻了的抽屉一样,零乱如麻。
男孩找他……还想说什么呢?莫非要把一切都揭穿才了事?
就是不想到达那样悲惨的地步,不想这虚假的真实被揭穿,他才选择逃跑,至少这样……他还可以欺骗自己,以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庭信!”好友皱起眉。
“不要为那种人伤心!那小鬼实在太过分了,如果那天不是我去找你,不晓得还会被他做出什么事来!不要想了,你一定还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更好的……”茫然地重复着,好不容易才以为平复的心,又慢慢出现了裂痕。
“庭信,当初我是觉得没资格过问所以才没说,那小鬼真的不适合!姑且不说他是你的学生,他足足小了我们十岁!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就算他今天没有骗你,也不能保证明天变心!何况你们都是……”
发觉他脸色苍白,宗方刹住话头。“……对不起!”
摇了摇头,片刻后幽幽地开口了。“你没有说错……就因为都是男人,更无法保证……”
“庭信……”
“当初喜欢你的时候,我也觉得再也不会这样喜欢人了……”
好友尴尬地低下头,他也没有停口。
“因为你不是同性恋,所以不会知道,那种近乎绝望的喜欢……可是后来我还是喜欢上了别人……”
“庭信!”
“所以……这种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手放在桌下握成拳,手心一阵一阵发冷。只是喜欢而已……不喜欢了也不会怎样,就算当时痛苦得好想死掉,却还是照样喝水,吃饭,看书……只是如此而已。
三天后。
“好啦,你真罗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眼前的女孩嘀咕着,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以为她忘了什么,谁知忽然扑过来在脸上啾地亲了一记。
满意于自己的偷袭成功,女孩得意地挥挥手。“过年你可要回来喔”
望着那搭上计程车远去的亮丽背影,原庭信摸了摸被亲的脸,不禁苦笑。不管什么时候都活泼乐观,丽纱就是这样的女孩子。忽然想起前些天母亲打来的电话,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转身上楼,进屋后正准备关门,却被一股阻力挡着,疑惑地拉开门一看,立刻白了脸。
“老师,好久不见。”
一只宽大的手掌挡在门板上,面前是一副宽阔的胸膛,目光再抬高,只见一张布满阴云的脸。
“你……怎么……?”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在触到男孩的第一眼,原庭信只觉得眼前一阵漆黑,如果不是扶着门,恐怕早已因脚软而倒了下来。
“那个家伙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找不到你吗?”看上去应该很生气,男孩却在这个时候笑了,笑得极其难看。“每次我跟到附近,他就故意甩开我,可还是让我找到了……”
“啊……”浑身的寒毛顿时竖了起来,一股极端冰冷的寒意自脚底升起,在男孩欲跨步进来时,他慌忙用力把门关上,却抵不过男孩的力气,被哆地反弹到墙上。
男孩箭步冲上前抱住自己。
“不……请、请放手!”被以往熟悉的炽热气息包围,原庭信差一点就流下泪来。本想要维持的冷静也登时瓦解,他拼命挣扎起来。
“不放!你以为我找了你多久啊?!”
心在远远望见男人时终于放下,却又在看到方才楼下的那一幕而震住,多日来的焦躁、不安、惶恐,统统在那一刻化做了熊熊妒火。
抱住这个明显消瘦许多的身体,不真实的感觉令蒋行磊忘了要温柔要怜惜,大吼起来。一声不吭地辞职搬家,电话也切断,说什么去出差,让我一个人傻傻地等,如果我不找,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在我面前出现?!”
尽管被箍得死紧,男人仍不放弃地挣扎着,这让他更加恼火,也深深刺痛了心。
他就这么急着摆脱自己吗?
“太过分了!突然这么做,让我提心吊胆,害怕你是不是在哪个不知道的地方出了事,就算着急也束手无策,把我搞成这样你觉得很开心吗?!”
怀中的男人一僵。“放开……”
“老师!”
“放开我!”男人使劲地推开他,头一抬,才发现镜片下的眼睛红通通的,蓄满了泪水。
看到这样的男人,蒋行磊的心一沈,震怒的表情也随即冻结。
男人似懊恼地摘下眼镜擦了擦湿掉的眼角,却怎么也擦不掉陆续涌出的眼泪。
“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这一点都不突然,我本来就是要辞职的,因为考取了别所学校的博士生,只不过提前了一点而已……”
“那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一把捉过对方的手,却被快速抽回,尽管如此还是不屈不挠地握住。
男人总算正眼看上了他,饱含泪水的眼眸让他一阵心慌。“这没有必要吧?”
那毫无防备的疏离令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一个不注意,男人用力把手收了回去。
空气一下寂静下来,只有男人低微的啜泣声,看得出很快就要痛哭出来,却还是拼命忍着,那肩头一直一直地抖。
赶快解释清楚,把一切都摊开来,说清楚,求男人原谅他……尽管心里这么催着,喉咙却像堵了什么东西,如同怪物一般庞大的窒息感让他连克制住自己的战栗都费了好大力气。
“请你……回去吧!”男人忽然别过头,冒出来的话仿佛哀求般。
从手心一直麻痹到心脏,深深抽搐着。知道不该这个时候问,嘴巴却还是不听话地问出:“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男人回过头。
“刚才在楼下的那个女人!”光是说出来都嫉妒得像要杀掉谁似的。
只是一个亲在脸颊上小小的吻,也让他感觉到刀割一样的疼,像被人抢去了某件重要的宝贝。
男人愣了一下。
“你说……丽纱?”
“她是谁?”无法忍受从男人嘴里吐出任何人的名字,他深恶痛绝地吼问。
盯了他好一会,男人再度移开目光。“……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未婚妻。”
* * *
如果听觉可以消失就好了。蒋行磊在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已强行抓过男人的肩膀。“未婚妻?你怎么可能有未婚妻?”
男人被强扭过来的脸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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