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一个,阿镜是从低级联赛走出来的,仇家向来很多。”
国内的比赛并不是只有E联赛这样一个专业赛事,还有很多门槛较低的比赛,大多数选手都没有自己这么幸运,能够一出道就进入龙骑战队这样的昔日豪门,他们会先加入一些弱旅,参加低级联赛,等打出名气,再一级一级地转会到优秀战队。
与E联赛相比,低级联赛要粗野奔放得多,各种默许的作弊犯规,屡禁不止的潜规则,赛场之外也是遍地仇家。
“既然你来了,”蓝田拿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情。”
张渐天点头,“谢谢你救他,蓝哥,路上小心。”
送蓝田走后,张渐天就一直半跪在床边,专注地看着眼前这具狼藉的身体,心头像被块巨石狠狠地压住了。
自己竟是如此没用……
楚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多,张渐天坐在沙发上看着医生们围着病床忙碌地检查,楚镜也没有说话,乖巧地遵从着医生的每一项嘱咐。
医生检查完离开没两分钟,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神情淡漠的女人走了进来。
看着她一丝不苟的发髻,张渐天认出来,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楚母,圣慈医院的院长。
忙站起来微笑着打招呼,“阿姨你好。”
楚母扫他一眼,冷冷道,“你好。”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感觉怎么样?”
“手,感觉很别扭,”楚镜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神情有些茫然,显然很不适应这种感觉。
女人淡淡道,“手废了,能不别扭吗?”
楚镜一顿,然后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脸上没有再多的表情。
“你好好养伤,等养好以后就出国念书,你舅舅给你联系了美国的大学,你养伤的这段时间要把英语补上来,”女人的声音虽然很清冷,却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关心。
楚镜睁开眼睛,“我不去。”
女人眼神倏地变得锐利,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看了一会儿,移开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坐在窗边的张渐天,冷漠道,“你已经任性够长时间了。”
说完,她弯腰摸了一下楚镜正在打点滴的手背,起身调慢了药水的速度,转身走出病房。
张渐天将沙发搬到床边,用手掌握住吊针管子,对楚镜道,“阿姨也是关心你,态度不要总是那么冷淡嘛。”
楚镜扫他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张渐天一噎,笑道,“我本来早上也没事。”
“今天是星期五,你有课的。”
张渐天十分憋屈,他从下半夜一直守在这里,好不容易守到楚镜醒来,这个时候医生也来了,好不容易守到医生走了,丈母娘又来了,等丈母娘好不容易走了,这厮居然开始赶人了。
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祭出撒娇大法,“让我多陪陪你嘛。”
楚镜默默地扭过脸去。
张渐天:“……”
死乞白赖在病房赖了十几分钟,张渐天的撒娇大法败在楚镜的沉默大法之下,乖乖拿起外套,站在病床前他低头看着他,认真道,“要我走也行,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不知道。”
张渐天皱起眉头。
知道这个少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楚镜思索片刻,解释道,“我是被偷袭的,根本没有看清他们的脸。”
离开医院的时候,张渐天正好看到了自家战队的车驶进停车坪,然后陈词从驾驶室跳了下来,迎上去,“陈哥。”
陈词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他,吃了一惊,“靠,你小子,能耐啊!阿镜居然会先通知你?”说着他促狭地笑着,凑到张渐天的耳边,小声问道,“修成正果啦?”
他不提还好,一提就把张渐天气得肺疼,楚镜这厮就像天生没有感情一样,居然那么无情地就把自己给赶出来了。
“修个毛的正果?”他有些气急败坏,“楚哥的手机摔坏了,是昨晚蓝田把手机卡插进自己手机的时候我正好打电话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先打电话给蓝田,楚镜那厮说不定根本就不会通知自己!
“啧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陈词感慨一句,看到张渐天垂头丧气出来的样子,便知肯定是让楚镜给撵出来的,拍拍他的肩膀,“行啦,别胡思乱想,快回学校上课去,你天天迟到,校长怎么还没有开除了你?”
“校长是我爸。”
“哎哟,”陈词惊奇,“豪门啊!”
张渐天板着脸:“你去死!”
和他分开,张渐天看一眼时间,就往医院外面跑,现在打车回宿舍拿书包再赶到学校还可以勉强赶上第二节课。
跑了没两步,突然发现自己钱包好像在拿外套的时候掉在病房里了,没有办法,转头用上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回跑。
到了病房,门被从里面反锁住了,他抬手刚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陈词愤怒的声音,“阮羽,又是阮羽!我操!”
手指猛地一颤,百米冲刺后满身是汗的身体刷地冷却下来,湿漉漉的衣服贴在后背上,带来刺骨的凉意。
房间里传来陈词暴躁的怒骂,“他到底为了什么一定要处处针对你?撕了你的鼠标贴脚害你输给江寒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撕一次不行还要去撕第二次,要不是我们早有准备藏了个DV录下他作案全过程,否则这个小王八羔子现在还在我们队里!幕后指使!肯定有人在幕后指使!可恶阮羽这小王八羔子的嘴实在是太紧了,到最后我都没能给他撬开!”
楚镜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惹得陈词再次跳骂起来,“又要瞒着渐天,你他妈是吃迷魂药了?他和阮羽的友情值几个钱?你断了骨头有多严重你知不知道?今年是你最有希望夺冠的一年你知不知道?你他妈已经二十三岁了,你以为你还可以比赛几年?操!你存心气死我!”
张渐天站在门外,全身如同被一盆冰水从上浇下,医院走廊里开着暖气,他却冷得浑身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眼前薄薄的一扇房门仿佛是命运的闸门,将他与十八年的天真无邪硬生生斩断隔开,刹那间,整个世界都不再是它原来的颜色。
他退几步,站在离病房比较远的拐角处,望着走廊窗外阴沉的天空,掏出手机,拨了那串熟悉的号码,“喂,小羽,中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后回到门边,曲起手指敲了两下,打起精神,用爽朗单纯的笑声道,“楚哥,我是渐天。”
被放进去后,看到楚镜不耐烦的样子和陈词促狭的笑容,张渐天腼腆地抓抓头发,“那个……反正学校现在都已经上课了,楚哥你就让我陪陪你呗。”
“你俩别看我,我还剩最后一件事,说完就走,你们俩可以自由地过二人世界,”陈词拿着花瓶去洗手间装水,摆弄着怒放的太阳花,笑得十分猥琐。
张渐天觉得这厮的笑容实在太考验别人的忍耐力了。
“今年的游戏春晚网上投票结果出来了,粉丝期待度第一的是……”陈词突然从鲜花后露出自己夸张得实在不能再夸张的笑容,眨眨眼睛,“哎,你们猜猜看,第一是什么呀?”
张渐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楚镜沉声,“渐天,按铃,叫保安。”
“恼羞成怒了!”陈词大叫,“你一定是恼羞成怒了,哈哈,粉丝最期待的节目,居然是蓝田和暖玉生烟的情歌对唱!哈哈哈,渐天快上,揍扁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
楚镜差点被他气炸了肺,“渐天,把他给我撵出去!”
张渐天上前做驱逐状,陈词把鲜花往张渐天手里一塞,哈哈大笑着跑走,夸张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病房的上空。
作者有话要说:寒假还有四天就要结束了,感觉好忧伤……
个破JJ,抽得花样百出!不知道现在内容出来了没?
34
34、决裂 。。。
中午,张渐天提前到了约好的地方,是他们学校附近的小饭馆,他们当年经常在这里吃饭,因为隔壁就是网吧,通宵之后来吃一碗鲜腻滚烫的鸭血粉丝,浓浓的鲜汤浇在雪白粉丝上,鸭血特有的鲜味扑面而来,浑身疲倦顿时褪去十之二三,不休息直接回学校去上课也没有问题。
老板娘还记得这个帅气的少年,爽朗大笑,“渐天,还是大碗粉丝双份鸭肝?”
“嗯,谢谢,”张渐天露出腼腆的笑容。
此时还没有到学校的放学时间,店中只有三三两两从隔壁网吧出来吃饭的,张渐天坐在靠近厨房的角落里,看着老板娘熟练地抄起粉丝浸在大锅中,眼睛突然开始发酸。
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可是他和阮羽,却再也回不去了。
粉丝端上桌的时候,阮羽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张渐天指了下位置,“坐,还没吃饭吧,我已经叫好了,你那一份没加香菜。”
阮羽安静地坐下,看着眼前滚烫的粉丝汤,半晌,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两人面对面坐在低矮的凳子上,彼此都没有说话。
咀嚼几下之后,阮羽看向对面的好友,他虽然不动声色,但是铁青的脸色已经透露了他此时极差的心情,阮羽放下筷子,突然感觉嘴里本来鲜香的鸭肝此时变得那么苦。
张渐天将碗中的粉丝吃光,拿纸巾擦嘴,抬起眼,“怎么不吃?”
“我没胃口。”
“那就别吃了,走吧,”说罢,张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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