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没有行动。
“您想让我先洗?”
反应同上。
苏冉偷偷瞄了沈嘉唯一眼,“您想怎么样都行,要不,一起?”
“好啊。”话音还未落,沈嘉唯就接上了。
苏冉想受了惊的小猫一样睁大眼睛,目光和他们刚见面时一样羞涩,但他最终还是哆哆嗦嗦地将手放到了自己的腰带上。
呵呵呵呵。
再也忍不住地乐出了声,沈嘉唯扶住了苏冉的胳膊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不好意思,刚才跟你闹着玩呢。”
“嗯?闹着玩?”
“我不好这个,再说我已经结婚了。其实今天包你的那个老板没来,我是郑邵加的朋友,被他临时拉来充数的,他说你急等着钱用,希望我帮个忙。”
“沈,沈先生。”苏冉不知该说什么。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钱我给你放这,你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还有,以后,还是别做这个了,毕竟你不一定每次都碰见像我这样的。”
沈嘉唯走后很久,苏冉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应该洗澡睡觉的,但思想与行动的配合完全要靠大小脑的协调性来支配,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暂时丧失了这种支配功能。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竟然能够来得如此悄无声息,又快得风驰电掣,让自己来不及准备,来不及抗拒,甚至还来不及奉献出身体。苏冉感觉他的心已经被那个男人拿下了。
爱情就是这么个莫名奇妙的混账东西。
当沈嘉唯回到家时,已经到了半夜,他知道李路云早已睡下,于是尽量放低声音,但换衣服时细琐的摩擦声还是毫无疑问地吵醒了妻子。
“回来了?”李路云睡眼朦胧地呢喃。
“对不起,亲爱的,吵醒你了。周穆那家伙今天心情不顺,喝多了,我跟郑邵加帮他醒酒来着。”沈嘉唯思考了一秒,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真相,他太了解女人,李路云虽然从不拿钱当回事
,但说到底得是看对象是谁,自己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一下甩出好几千块还要老婆当成活雷锋一样地夸奖,他确信她的品格还没有高尚到那个程度。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沈嘉唯依旧每天如鱼得水地扮演着他千千面面的各种角色,周旋于男人女人金钱欲望的漩涡中。在公司里他是T&C业绩的保证,老总泽田最信赖的下属;在家中他是能使李路云从呻吟到尖叫的金枪不倒战无不胜的实力派猛男;在李成曦面前他是体贴顾家为妻子鞍前马后提供无尽的爱之源泉的模范丈夫;在朋友面前他永远都带着那份不羁的狂野,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集大成者。只有一个角色,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了,那就是做一个风流倜傥令人追逐得死心塌地的完美情人。
这一天,沈嘉唯在回家路上接到了郑邵加的救命电话。
“喂,嘉唯,路云在不在啊?”
“路云?我在外面呢,你找她干嘛?”
“我不是找她,我就是想找一女的。”
“你小子找女人找到我老婆头上来了,你想死呢你!”
“哎呀,不是,跟你说不清楚,你不是在外面吗,来我这一趟,快点啊!”
这个神经病又出什么幺蛾子?沈嘉唯暗暗咒骂了一声,可还是把车压过双黄线掉了头。十几分钟后,他知道了郑邵加在下午6点就忍不住要找女人的原因。门开了,满屋子的卫生纸团,塑料杯具,衣帽鞋袜,看上去好像扫黄打黑现场一般,但沈嘉唯知道这不是扫黄打黑而是育儿实践,周穆的儿子隆隆正在这一片狼藉中哇哇地哭着。
“这是什么情况?”沈嘉唯感觉进门后都没有下脚的地儿了。
“别提了,我累了一天刚进家想洗个澡,周穆那个天杀的就把儿子抱我这来了,他说主编突然找他有事得赶紧过去。我想看会就看会吧,谁知他刚走一会这孩子就开始没命地哭,我的个娘啊,简直比帕瓦罗蒂嗓门都大,我给他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吹拉弹唱,连厕所我都不敢上,生怕他磕了碰了,靠,祖宗我都没这么伺候过!”
“那你赶紧给周穆打电话啊!”
“你以为我没打呀,要不怎么说他是天杀的呢,关机了!喂,你看这点,我得赶紧去撒泡尿,前列腺都憋坏了。”
“那你找路云干嘛呀?隆隆又不认识她。”沈嘉唯试着哄孩子,但根本不知道从哪下手。
“我就想啊,路云不是女的嘛,女人都有天生的母性,应该会看小孩吧。”郑邵加终于尿舒服了。
“嘿,那你还真找错人了,我们家那位除了会把人化妆成鬼样把鬼化妆成人样,我没发现她有别的本事。”
“可你说现在怎么办?”
“咱帮他看会吧,估计周穆过会也该回来了。”
沈嘉唯
给李路云打了电话告诉她原因,然后两人一边收拾屋子一边依依呀呀地逗着隆隆想让他笑,但这小家伙根本不买账,依然哇哇地哭着,小腿不停地乱蹬,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喊着爸爸。
“隆隆乖,爸爸一会就回来,先跟叔叔玩好不好?叔叔这有好东西。”沈嘉唯俯□子,想掏出手机给隆隆玩,可脸颊上一下子得到了一个“五指山”。
“知道他的厉害了吧,刚才已经赏了我好几个无影脚了。”郑邵加一边收拾着客厅一边说。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门铃响起。
“老天爷,你可回来了!”郑邵加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向大门扑去。“你快看看你儿子……咦,苏冉。”
听到这两个字沈嘉唯无意识地转过头。
“邵加哥。”他还是文文弱弱的声音。
“哎呀,我都急忘了,今天叫你过来吃饭的,快请进。”郑邵加让开了门。
“沈,沈先生?”
“你好,苏冉。”
苏冉微微地笑了一下,他似乎没有预料到会在这见到沈嘉唯,脸上一下子透出一种浮云般的柔红,但马上就被小孩子的哭声镇压了下去。
“咦,小孩?”苏冉赶紧走过去,蹲□子,摸着隆隆的小脸蛋。
“是您的孩子吧。”
“哦,不是,是周穆的,让我们给看会。就是上次跟我一起在酒吧的那个人。”
苏冉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又来一外行。”郑邵加无奈地坐在沙发上。
“他老是哭,我跟郑邵加正发愁呢。”
“该换尿片了吧。”苏冉摸了摸隆隆的小屁屁,“嗨,都满了,难怪会哭。邵加哥,你这有尿不湿吗?”
“尿不湿?”郑邵加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等着,我马上到楼下商店去买!”说完连衣服都不换,穿着睡裤拖鞋就跑出门去了。
“喂,你会不会买……靠!这小子临跟女人上床时出门买套子也没这么急过。”
苏冉脸腾地红了一下,“你见过?”
“啊?啊,不是啦,我就是打个比方,因为我太了解他了,呵呵。”
“邵加哥人挺好的,还经常请我吃饭呢。”
“他人是不坏,就是有点神神经经的。”
“我看得出来,您也是好人,上次帮我的事还没来得及谢谢您呢。那钱,嗯,就算我借您的,以后一定还上。”
“不用不用,呵呵,你是邵加的朋友嘛,也就算我的朋友啊,有困难帮助一下是应该的。”
“沈先生把我也当成朋友?”
“对啊。还有,你不用叫我先生,我叫沈嘉唯,你叫我名字就行。”
听到这番话时,苏冉开心地咧嘴笑了,当然他不知道沈嘉唯作为一个商人跟谁都是一副自来熟的面孔,但对他毫无利益可图的人他是不会为其尽心的,即便是沈嘉唯上次
替郑邵加帮助苏冉也是基于这位设计师为自己的房子进行婚前装修时提供了时尚又独特的装修方案。现代社会什么都讲求礼尚往来等价交换,沈嘉唯至今还看不出面前的这个穷小子有什么可以让他当做朋友的价值。苏冉偷偷地看着沈嘉唯,还想跟他再聊点什么,但一包尿不湿的出现毫不知趣地打破了这个小小的暧昧时刻——郑邵加回来了。
“来,看看这个行么?”
“行,给我吧。”苏冉把隆隆平放到沙发上,拆下旧尿片,又打开一包新的给他换上。
“看你还挺会弄的。”
“我以前看我弟弟的时候,就经常给他换尿布。”
“你还有弟弟?”
“有啊,今年15了,现在在老家呢。”
“哦,那正上初中呢吧。”
苏冉轻轻地叹了口气,“本来是的,可他前阵子在学校跟人打架,被开除了,还拘留了两天呢。”
沈嘉唯心想,这个苏冉傻乎乎地还真把自己当成无话不谈的朋友了,“家丑不外扬”这种事难道不知道么?又一想,一个月前他要出去卖身,估计就是为了弟弟的事吧。
尿片换好了,小隆隆也终于暂时止住了哭声开始跟苏冉玩起来,苏冉好像还挺有小孩缘的,一会功夫隆隆竟然咯咯咯地笑了。沈嘉唯不禁去想,无论是谁也许只有在出生后的最初几年才能最真心地面对每一个人,高兴时就笑,不高兴时就哭;见到喜欢的人就笑,见到不喜欢的人就哭,没有市侩,没有污染。
沈嘉唯本想让郑邵加再去冲点奶粉,但苏冉说这么大的孩子不用吃奶了,可以吃点鸡蛋蒸糕。这哪在那俩人的厨艺范围之内?于是,苏冉说今晚有由他下厨,乐呵呵地跑到厨房准备晚餐去了,留下那两位在厅里一边喝啤酒一边继续看孩子。
“哎,我问你,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郑邵加趁着厨房发出炒菜声悄悄地问。
“你什么意思?”
“你二啊!你看他看你那眼神,别告诉我你这个玩转情场的家伙看不出来。”
“哼,我还真就看不出来,我觉得他女里女气地看谁都这样。哎,他真是玩那个的?”
“玩哪个?”
“搞基啊,我操。”
“应该是。其实我跟他也不太熟,就是看他穷不拉几可怜兮兮的,偶尔请他吃个饭,咱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