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还穿著昨天的T恤,脸上的妆也没卸,酒味和汗味夹杂起来的味道闻著不大令人愉悦,身上也粘腻腻的难受,於是捞起两件换洗的衣服便钻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顺著头发冲了下来,几个月以来的疲惫一下子全被冲了个干净。
何梓铭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想把心里压的那块不大不小的阴霾摆脱掉,但没想到却越压越紧。
何梓铭洗完澡揉著头发出来,谁想陆河平却站在窗边,看样子似乎在等他。
陆河平听见声音回过头,夏日的阳光正好晕在他身上,整齐的短发也被映得金黄。
何梓铭总能被不同姿态的陆河平给吸引过去,这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或是崇拜,或是欣赏。
自从陆河平和江永成私下结成了亲密的关系,何梓铭已经很久没真正的和陆河平好好说过话,更没有关注他最近怎麽样,现在的他看起来心情特别好,每时每刻都在笑,这个人身上的戾气少了很多,人也更加随和了。丁羽超说得很对:“我哥被江永成那混蛋施了魔法,让我都认不出来了。”丁羽超还说:“我更喜欢之前的哥哥,感觉他很强大。”
何梓铭记得自己好像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你还真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贱皮子。”
而丁羽超吐吐舌头,耸著肩说:“我觉得那样才像我哥啊。”
何梓铭一时间沈浸在自己的思维中都忘了打招呼,好多水滴顺著脸颊流进了脖颈间,被身上的衣料吸了进去,不一会儿,T恤领子那里都已经被润湿了一片。直到陆河平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浴巾往他脑袋上按,说:“赶紧擦擦头发,屋里还开著空调呢,别感冒了。”
何梓铭这才惊慌的回了神,脸跟著红了,低著头擦头发顺便掩盖自己的情绪。
只听陆河平说:“曲迎给你打电话,你没接,电话就打到我那里去了,说机票订好了,两张。”
何梓铭停住了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便又擦了起来说:“呵,陆哥,带走了你一个爱将,多不好意思。”
陆河平坐在床边点了根烟,道:“没事儿,之前承诺的那些我也会一一办到。”
何梓铭这下彻底不动了,抬起头睁大眼睛看著陆河平,心下自然明白了话中的含义,眨眨眼愣是什麽话也没说出来。现在,陆河平遂了愿,不管他帮没帮倒忙,是一点拒绝的理由都没有了。
“别拒绝,你因为这事儿也受了不少委屈,你陆哥我绝对不是抠门的人。”
何梓铭点点头,既然这麽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麽。
陆河平又说:“最近有点事儿闹的我心烦意乱的,可能也没空,钱那方面一时间有点周转不开,身上就剩下点傍身的钱,等过段时间再打给你。”
何梓铭说:“不给也行的,片酬已经很多了。”
陆河平拍怕何梓铭的肩膀道:“我说过,别拒绝。”
二十七
次日清晨,陆河平在自家大床上刚醒过来就觉得有些空虚,身边没了江永成的夜晚虽不难熬,但是臂弯里空荡荡的没什麽依靠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那种依偎过又突然间抽离的失落感会显得更加深刻。他有些寂寞的从床头摸过根烟先抽了,然後给江永成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有些喧嚣,江永成也在应付著和他对话,片场闹哄哄的什麽也听不清楚,陆河平心里有些酸意涌上来,没多说便挂了电话。
电影即将杀青,江永成愈发繁忙起来,话还变得比以前少了。一次酒醉後江永成说他舍不得让戏就这麽完了,陆河平苦笑著一边伺候他,一边还要接收这种负面情绪,别提心里什麽滋味了。虽然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而且这种关系断断续续维持了能有一个月了,可那根刺至今还没有拔掉,还会存在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不管怎麽样,陆河平一想到江永成就是他的,也不会多埋怨什麽,依然勤勤恳恳的对江永成,乐此不疲。
这段时间,让陆河平有些焦心的还有贾志宏带给他潜在的危机和不大安稳的现状。
那次拍卖会之前,陆河平连著被骚扰了好几天,因为有人想让他放弃竞争那块地,更是举报他,惹来税务部门查账。他本就无心争那块糟糕的地,被骚扰得烦了,一时意气用事,在拍卖会上频繁举牌恶意提价,後期竞争的就只剩下他和贾志宏二人,虽然最终贾志宏以高出起拍价好几倍的价格拿到了地块,却是憋了一肚子气。
散会後,贾志宏顾及著面子没有动手,陆河平却接到了一个久未联系的高官大员朋友的电话说想见面谈谈,陆河平兴冲冲的去了,谁想这位朋友却告知他让他最近收敛点儿,别犯了忌讳,前不久贪污受贿进去的那位供出了很多人,现在查的正严。
陆河平心道这和自己有什麽关系,可是这位朋友又说:“我要不稳当了,你也别想再在B市混了,上头刚换了批领导,现在这正烧那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呢,你可在这时候整点违法乱纪的事儿,没人帮你收拾烂摊子。还有,你别惹那些不该惹的人,说不定什麽时候就给你背後捅刀子。”
陆河平想起了那次鸡飞狗跳的税务局查账,有联系这次谈话还是点头应了。要是没这些官场上的朋友,他也做不到这麽大的成绩,B市毕竟不是家乡可以任他为所欲为。这里的关系太过复杂,盘根错节,有些表面上的工作做好了别人自然会为你铺路,但一旦深究起来,却像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现在江永成那边跟烧钱一样,眼瞅著戏快拍完了,後期制作又需要一大笔费用,有几个商家盯准了这时候才往里投资,倒是稍微缓解了陆河平的压力。江永成为了让戏出彩,就得趁现在猛捞钱,前些日子一到晚上就和这些人吃饭应酬,他陆河平倒成了江永成的专属司机和负责收拾残局的老妈子。
陆河平已经很多年没这麽低三下四的伺候人过了,可为江永成做什麽都是心甘情愿的,一路走来这麽辛苦,做这些外人眼中下三滥的事又有何妨。
昨天晚上江永成趁没醉来了个电话,说晚上不用来接他。可以想象是喝了很多,这一大早又去片场,身体能不能吃得消是一方面,可是他们有多久没在肉体上交流了就是另外一个重要的方面了。
在这个空虚的早上,陆河平想江永成想得深入骨髓,於是下身就有了些许鼓动,右手不自觉的探进被子里,闭著眼睛幻想是江永成在为自己泻火,有了几十下,浓重的欲望便喷射出来,弄得下|身粘腻腻一片。
陆河平大口的喘著气,那种寂落的高|潮令他大脑脑袋一片空白,待恢复了意识,他才拖著疲惫的身体到浴室里清洗,心里默默计算自己到底有多久都没有自己动手解决欲望了,可是结果令他更加感到悲怆。
陆河平强忍了一天,在把何梓铭和曲迎送上飞机之後,恨不得马上奔到江永成身边。
他开车在机场高速上狂奔,可平时聒噪的丁羽超却显得安静透了,甚至嫌车上放的轻音乐吵,伸手关掉了CD机。
此时车上更安静了,陆河平以为丁羽超舍不得何梓铭走,便安慰说:“以後有空了,哥带你去G市找何梓铭。”
丁羽超“嗯”了一声算作答应,想笑笑敷衍却笑不出来。
陆河平只有对江永成的时候才神经细,别人情绪微弱的变化他才懒得去管,直到丁羽超侧著头在旁边嘤嘤哭的声音,陆河平才觉得事情不对。
这时正好车子下了机场高速,陆河平把车停在一边,问丁羽超道:“你哭个什麽劲儿。”
丁羽超只是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住了眼泪跟陆河平说:“没事儿,我就心里难受。”
“我都说了过段时间有空了带你去G市了。”陆河平有些不耐烦,皱著眉头说。
“哥,我并不在意这些。”丁羽超伸手抹抹眼角上的泪,专注的看著陆河平。
“那是什麽?你这样哭哭啼啼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外人知道你是我弟弟还得笑话我。”
丁羽超却突兀的问:“哥,你累吗?”
陆河平一愣,愣是不知道丁羽超指的是什麽。
“我们谁都看出来江导演就对你一直敷衍著,你自己却执迷不悟,给你一点甜头就乐得跟朵花儿似的,这算个什麽劲儿?这下梓铭哥也走了,你更没个说话的人了,你还什麽都不爱跟我说。你就一心只为著那个人想,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陆河平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更加僵著身体不动了,脸色阴沈的很。
丁羽超该是欠管教了吧,要不然怎麽会说这种话来接他的短?
他和江永成好的很,也快活的很,除去彼此都有应酬的日子,他是很心甘情愿的为江永成做著一切并以此为乐。他那时候曾经苦笑著说江永成对王景荣是“恋爱中傻逼”,现在他却也跟这称号没什麽差别,这难道也是错?
丁羽超意识到自己冒犯了他哥,小心翼翼的盯著陆河平看,看见那满脸阴霾的样子更是害怕了,缩缩脖子说:“哥,我错了。”
陆河平没理会这个道歉,一脚油门直奔回鹭江别墅。
鹭江别墅,当初起名字的时候,陆河平力排众议用的这个名字,住了这些年了,他一直都没提过其中取巧的地方。他把他们两个的姓放在了一起,江永成似乎也没注意过,陆河平用了点小心思,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个能并列在一起。
他爱的这麽深,不是为了让别人去指出江永成的无心和薄情的。
陆河平把丁羽超一个人丢在家里,开著车便奔片场去。
下午正是热的时候,孟昭正在补拍之前受伤时落下的戏份,折腾得浑身全是汗。而且今天他的状态不大好,脾气也大,把身边的助理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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