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早些年,有一段时间他们明明很合得来,文秀落在他怀里像条戏水的鱼一样欢愉,攀着他的肩膀也求饶,但完全不是这种恐惧与厌恶,他在他耳边撒娇,好哥哥,阿秀受不了了,快一点儿,饶了我吧……
宋仕章狠狠的几个顶 弄,没有刻意延长时间,痛快了喷 射了出来,很刺激。他松开了手,与早已叫得没了声音的文秀一起倒向床内,手肘略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
文秀断断续续的哽咽,喉咙底有粘液的咕哝声。
宋仕章俯身吻了他一记,而后开了灯,迈下床头也不回去浴室冲澡。
没什么交流,宋仕章冲了澡就睡了。文秀想他一定是知道苏宪来过了,那小孩看起来就憨得要命,是不是宋仕章就喜欢这种没什么脑子一心崇拜他的人,就像从前的自己。
文秀渐渐乐观起来,宋仕章可以两个月不碰他,如果不是惹毛了,也不会半夜三更来折腾他。为什么会惹毛他,大概是宋仕章这个人不喜欢他的人背后搞小动作,他来时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想必是前半夜一个环肥,后半夜一个燕瘦。
文秀一直睡不着,两个小时之后他起床了,时间也确实近六点了。
幸亏他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睡眠对于外科医生来说是很奢侈的享受。只是在手术室换衣服的时候他特意进到淋浴间去了,他的腰被掐得紫青,被人看见了要闲话。
下班时李洁被一个病人家属缠住了,文秀替她解围,李洁说要请吃饭,这不是她第一次说了,文秀觉得再拒绝太刻意,便答应了。
正巧这时候文慧来找弟弟配调整内分泌的药,一见弟弟跟个姑娘这么贴近,那姑娘长相还秀美,她倒是真高兴了,取药时拉着文秀的手说:“眼光不错啊,好好把握。”
文秀抿了抿嘴,说:“不到时候。”
文慧也想到了宋仕章,问:“他……”
文秀只无奈的挑了一下眉。
晚饭之后他陪着李洁逛街,两人聊起了大学时候的趣事,聊得太兴奋,李洁差点让车撞到,文秀下意识的把她拉进了怀里,这动作太亲密,小姑娘一下子红了脸。
她的反应让文秀想谈恋爱了。
深夜回了家,踏进卧室他的心情便跌到了谷底,钟点工今天没来,房间里还留着昨天的味道。
他一把掀了床单,差点撕碎。
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单,睡前用醋把房间蒸了一遍,他才肯爬上床睡。
文秀有些神经质,他藏得很深,不想被别人知道。
入秋后宋仕章的前妻带着孩子回国,一家三口带着孩子回家看爷爷太爷爷,宋仕章作陪,临行给文秀打了个电话,说要一周时间。
宋仕章跟他的前妻很早就离婚了,他的前妻出身清贫人家,在大学教书,知道宋仕章是个管不住的败类,因为想要借宋家的力量顺利出国移民,便仍然跟他结了婚。宋仕章的家人逼婚逼得厉害,两个人便结了婚,有了孩子之后他的前妻出国了,孩子带出去跟宋仕章在洛杉矶定居的大姐一道住,也在那边上了学。
文秀接了宋仕章这个电话,心生纳闷,每一次宋仕章跟他的前妻通了电话或者见了面,他总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奇怪的报备。
文秀猜想宋仕章的家人们多少都知道自己的存在,起码他的父母亲是知道的。文秀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宋家人来找过他,宋仕章的父母很警惕,怕宋仕章为了一个同性较真。
文秀不知道宋仕章其他的同性情人是不是也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他只知道他是很乖的,宋仕章于他有恩,他是断然不会去搅乱他的生活。
一直到很晚他才知道,那一次宋家人来找他,是因为宋仕章快结婚了,家里人不想出乱子。
他不知道宋仕章是什么时候结得婚,又是什么时候离得婚,他不会跟他说这些,只是他工作了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宋仕章才有了报备的习惯。
可以确定一周时间他不会出现,文秀高兴起来,跟同事一起出去三天旅游,不慎在山中走丢了,与他一起的还有李洁。
天气一直阴雨,山体的某些位置可能有塌方,他们是自助游,没有什么单位可以依靠,便直接打电话报警。
宋仕章的儿子名叫宋锦卿,在外面长大,却跟着姑姑学了一口纯正普通话,父子俩在院子里聊天联络感情,聊政治,宋锦卿说他念完书要回来。
宋仕章问他为什么。
宋锦卿说,爷爷说我们宋家在这儿有位置空着的。
宋仕章满意说,行啊,回来吧。
正说着话儿,宋仕章的电话响了,是文秀所在医院的院长打来的,有些焦急的说,老宋,你知道消息了吗,文秀他们去灵山旅游,跟人走丢了!一夜都没找到人!昨晚上山体塌方了!
宋仕章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灵山离文秀居住的城市不在一个省份,宋家的位置跟这两个地方又不在一个省份。
宋仕章越急越冷静,给在军队的叔伯打了电话,一方面联系当地的武警官兵,一方面自己动身去灵山。
宋锦卿不理解父亲的慌张,问母亲原因,宋仕章的前妻说,你爸爸的小心肝丢了,他当然着急。
这话让孩子奶奶听见了,不悦道,你跟孩子胡说什么。
前儿媳到底有点怕婆婆,苍白辩解说,啊呀妈妈,锦卿迟早是要知道的。
谁都知道文秀的存在,谁也估不清文秀在宋仕章心里的位置,可宋仕章已经做了最大的妥协,当年他那么不愿意结婚也结了,也留了后了,他的那些私事,宋家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深山老林入夜了还是有些冷,文秀脱了外套给李洁,自己穿了单薄的衬衫找出口,天太黑,白天留得记号已经看不太到了,他的手机一直亮着屏幕灯,信号是没有了,还可以当手电筒用。
他想找个地方过夜,看见前面一个茅屋,茅草都是新鲜的,他问李洁怕不怕尸体。
这种环境下小姑娘自然胆怯,还是抓着他的手臂勇敢的说不怕,又不是没上过解剖课。
文秀说那就好。
走近了茅屋,他轻松打开了铁丝缠绕的门,拉着李洁进去。
不大一个地方,中间是一口棺材。李洁差点尖叫。文秀嘘了一声,说,我们是冒昧打扰,不要惊动人家。
李洁说话都不稳了,问这是什么。
文秀微笑说这大概是当地的风俗,为了子孙清白,老人家去世了,棺材寄山放一段时间,等尸水干了再埋进坟墓。
李洁稍微安心了些,随着文秀在角落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文秀翻自己背包,翻了一堆零食出来,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李洁慢慢定了心,说,主任你懂得真多啊。
文秀说,我以前的老家也有这样的风俗。
你是哪里人啊?
文秀说,我告诉你你也不知道,我们那里很穷。
李洁说那你也念到大学啦,你家里条件还可以的吧。
小姑娘问这个问题一半也是打听文秀家底的意思。
文秀说,我家里很穷,我是靠好心人资助才读完书的。
李洁满心同情哦了一声。
李洁靠在文秀怀里睡着了,文秀却难以入眠,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深山里什么都有,又下雨,明天也未必走的出去。
他摸着脖子上那块宋仕章送的护身白玉,确实有点想念他,依赖他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改得掉,戒不掉。
他觉得自己真犯贱。
宋仕章到时,大批的武警官兵已经上山找人了,当地政府官员与电视台的记者也过来了,吵吵嚷嚷的对着镜头宣传政府可靠警民连心。
灵山非常大,山脉延绵,一天的时间如果文秀走的反方向,那可真是难找了。天色近晌午,仍没有动静,宋仕章要亲自上山,被一位穿军装的熟人拉住了:“老宋,你就别去了。这么多人找,不差你一个。”
宋仕章根本不听劝,沿着索道上山,他怕有意外,食不下咽,坐立难安,这让他怎么能做得到袖手旁观。
文秀的身体其实不像他自己想得那么好,外套又给了李洁,早晨苏醒时,他倒感冒了,直打喷嚏。
李洁担心他,要把衣服还给他,文秀说,倒一个总比倒两个好,你别离我太近,传染。
离开茅屋时李洁对着棺材鞠躬说打扰,把文秀逗笑了,小姑娘挺可爱的。
李洁走在文秀后面,发现他脖子上有红疹,像是被什么昆虫咬了一样,文秀很白,人如其名,所以一旦身上有个什么痕迹的就特别显眼。
他们一起找昨天做的标记,是为了防止绕圈走弯路,是一刹那的事,文秀好像听见宋仕章在叫他,阿秀,阿秀。
李洁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惊叫:“主任,你在发烧!”
文秀指着远处一个高峰说:“咱们快一点儿,争取中午之前到哪里,看看位置。”
李洁听话的点头,步子迈大了跟着他。
宋仕章热得出汗,他觉得走索道一定是找不到人的,否则文秀早就沿着路回来了。
他解了外套扣子,撑着腰站在索道尽头环顾群山,心都要急得多出一窍来,忍不住喊了一声,阿秀!
文秀的头越来越重,幻听也严重起来,仿佛一直听见宋仕章在叫他。一直到爬上了峰顶一块岩石,冷冽的山风吹来,他才清醒起来,忍不住笑了一下。
李洁看得失神,突然掂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
文秀吓了一跳,扭头看她,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正当李洁以为他会吻下来的时候;文秀把她扑倒了。
一条翠绿的小蛇尾巴吊在树上,差一点就垂到李洁脖子上了。
两个人屏息不敢动,文秀四下看有没有棍子可以把那东西支开,可还没等到他找到,他就听见了李洁的尖叫。
那东西在她手腕上留了个牙印,溜进了草丛。
李洁的情绪一下子被恐惧笼罩,那是毒蛇的牙印,她慌得立刻就哭了。
文秀的反应跟在医院抢救病人没有什么两样,他迅速解了她的发带扎住近端手臂,抓着她的手腕吸毒,一边说:“冷静一点,竹叶青不是剧毒蛇,没事的。”
李洁哇哇哭,说:“我不要死。”
文秀安慰她:“看着我的眼睛,你是好女孩,你是个医生,你会自救!冷静一点。”
李洁在他的眼神里慢慢安静下来,咬牙忍住了伤口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