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随风而动,一双眼睛望着师妃媗,色色的目光最后落在她的胸部之上,灼热的目光让她有些羞怒。
“傲兄可知道我妃媗手中长剑?”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正是身处下风,心中惊讶着眼前的男子的修为,师妃媗说道:“我手中此剑名为色空,正是色空本是一体!”
“师仙子想要斩断尘缘吗?”傲雪的声音在风中飘荡,一字一字地仿佛落在师妃媗的心湖之上,“只是斩情绝意,冰冷一片又与禽兽何异?”
傲雪说罢,已是脚尖猛然一踏,整个身体仿佛是一道寒芒一般向前飙射而来,手中的竹箫一点,猛然一扬,刀芒乍现,正是映红了半边天宇,师妃媗眼神一眯,色空剑猛然在身前轮出了一个圆弧,阴阳二气在身前牵动着劲气,赫然是一个太极气旋,道家神妙不过是讲究一个“一”字,有道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一剑正是蕴含其中真髓,将傲雪这一刀化解于无形,只是这一刀却不过是虚招,傲雪微微一笑,已是欺近了师妃媗,竹箫宛如轻巧的匕首一般,向着师妃媗周身大穴攻来。
师妃媗手中的色空剑却是吃了长短的亏,这五尺长剑如何比得上傲雪的竹箫,当下却是落下下风,只是这慈航传人端的是了得,这一柄剑被师妃媗使得如同臂膀一般,清冷剑锋、剑柄,还有一双纤纤玉手,皆是被师妃媗用得出神入化,竟是与傲雪斗个旗鼓相当,只是略略处于下风。
“狂!”傲雪一声低吼,猛然间刀势大开大阂,竹箫之上,凛然刀气如劲,纵横的刀气更是在天魔力场之下扯动着周遭的空气,化作刀刃向着师妃媗攻来,天上雨水渐渐变大,只是两人交手劲气竟是将雨水推开三尺,一刀砍下,师妃媗色空剑抱玄化作圆弧,却是从简单的一剑划出,将这一剑化解,只是傲雪的刀劲却是一刀接着一刀劈下,重重刀劲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向着师妃媗砍来,这刀以为狂也,刀势如狂,仿佛是暴风骤雨一般,刀势潜劲连绵,最妙的是在旧力未尽,下一轮劲气便是汹涌而至,方是知道这一刀强逾一刀。
这重重刀劲砍来,师妃媗也不由得双手发麻,血气翻滚,傲雪八式刀意皆是取自自己心之一瞬,于其中心意融合刀意,这一阵狂风暴雨的攻击却是让师妃媗心中暗暗吃苦,闷哼一声,师妃媗一声娇叱,色空剑陡然剑芒大涨,猛然如同流星一般照亮了方圆之地,剑气纵横,师妃媗叫声喝道:“傲兄为何对师妃媗如此咄咄逼人,师妃媗自是红尘修炼,想要为苍生尽一点绵薄之力,为何傲兄如此反感?”
凤目含煞,只是一剑,剑气完全收敛,便是护身劲气也是收敛开来,这一剑却是破开重重刀劲,如同破开的柚子一样,劲气向着四方炸开,“蓬——”的一声,泥土飞溅,师妃媗已是凌身后退,色空剑指着傲雪,雨点落下,将师妃媗身上的衣服尽数打湿,雨点顺着色空剑落下如同一道珠帘一样。
眼前烟雨朦胧,星眸间满是雨水,湿透了的衣裳紧紧地贴在师妃媗的身上,尽数展现出师妃媗曼妙的曲线,动人的曲线如此的惹火,却是让人难以相信,纤纤的身姿竟是有着如此的身材,傲雪的目光流连在师妃媗的身上,语带调侃地说道:“没想到师仙子竟是如此的诱人!”
仿佛没有听到傲雪的话一样,师妃媗说道:“傲兄如此为难妃媗究竟为什么?或者说傲兄又有什么祈求的?” 师妃媗平静地声音说道:“这红尘浊世也不过是一场空,且不见百二秦关也尽数属汉,巍巍阿房也不过是一堆黄土,傲兄又有什么不能够放下的?”
“傲兄所作的一切是否真的值得?”虽然不知道傲雪的追求,只是师妃媗却是知道傲雪对自己带着敌意,虽是莫名,却是一个麻烦,竟是劝说自己放下一切?傲雪心中好笑,只是这好笑之余,傲雪却是一怔,回想起来,自己所想要的是什么?抚心自问,却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最初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是新奇,之后却是更深沉的迷茫,这个时空是如此的阿陌生,自己的一切皆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远去,那些一来便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景状不过是小说家之言,谁又知道傲雪经过多少的唏嘘迷茫方才融入这个时代?如今想来,不足为外人道也,只是自己心中追求的是什么,傲雪却是有种迷茫的感觉,是逍遥世间,舒适一生;或者是携手红颜,忘忧江湖;又或者是建功立业,名留青史?这种种便是在傲雪的脑海之中闪过。
刀意随心,这短短的时候,傲雪的心神登时船舷破绽,师妃媗猛然一声娇叱,“一切入镜花水月,如幻如真,你有何必如此的执着!”说罢,手中色空剑已是向着傲雪攻来,重重剑芒荡开一片氤氲,水珠随着剑光向着四周飞溅而去,雨中,色空剑带着玄妙的轨迹向着傲雪攻来,便是这么一个瞬间攻守之势陡然逆转,傲雪竹箫在空中化作万千丝弦,扯动着一个个的圆弧,“缠绵!”傲雪一声低喝,刀势成圆,将剑气化解,击溃,这刀意正是傲雪心底最温柔一瞬的心情,取缠绵之时候的心境,乃是守势。
只是傲雪心中有所旁骛,却是不得反攻,面对师妃媗咄咄逼人的攻势,傲雪问道:“红尘浊世,仙子又是如何自处?”
师妃媗手中色空剑抖动,向着傲雪刺出一道剑气,说道:“红尘烦扰,我自独守灵台一点,红尘如水,我自不然纤尘,虽万千烦恼诱惑,种种情缘孽怨也不过是修行一种,剑心修行而已!”话中便是将红尘种种皆是当作了自己的修行而已,便是情缘欲念,也不过是为了勘破情关,晋身天道的手段而已。
“既然如此,师仙子是否真的能够勘破这世间红尘?生老病死,当你看着你师父死在你的面前你又是如何自处?”傲雪问道,自己心中有所破绽,自然便是落在下风,如今既然不能够让心灵全然没有紧守,那么便是让她的心灵打开破绽吧,师妃媗淡淡地说道:“生老病死,自古皆然,不过是天道轮回而已,有何必执着?”
“——有位道家的仙长,开炉炼丹,万事俱备,独欠一个守炉的道童。终于有人来应征作守炉的道童,那道长说‘你若能由现在开始不作一言,便可作我的道童。肯尝试吗?’你道那个道童后来如何?”师妃媗说道,竟是给傲雪说起了故事来,手中的色空间却是愈加凌厉,向着傲雪攻来。
“——那人坚定地点头,接着天旋地转,堕进无数轮回之中,但不论富贵贫贱,王侯将相,凡夫走卒,他都能坚持不语,每趟由生至死,都是不作一声的哑巴。最后他在某世变成一妇,嫁夫生子,岂知儿子出世后尚未弥月,贼人来了。贼人在她眼前杀他丈夫,又把她污辱,她仍能坚持不做声,到最后贼人要把婴孩也杀掉,她终于忘记了轮回的目的,狂叫阻止。于是他从轮回中醒转过来,发觉自己仍立在丹房之中,一切都没有改变,只多了一脸热泪。仙长叹道:‘罢了!你仍是舍不下母子之情。’这世间种种缘孽皆是成空,若是能够看开有何来这么多的惆怅?”
师妃媗说道,傲雪并不知道这故事师妃媗是否真的知道其中的意思,又或者是她的师门讲给她听得,如今不过是为自己坐下筹码,压下心中的想念而已,傲雪微微一笑:“这是否真是师仙子的感悟?”傲雪看到师妃媗手中色空间一滞,不由得嗤笑道:“恐怕师仙子也不过是人云亦云,拾人牙慧而已!”
傲雪哈哈一笑说道:“我不管我有什么追求,我知道我此刻所作便是我所想的便是可以了,看刀,彷徨!”刀势飘忽,竟是如同浮云一样变化莫测,刀势刁钻异常,每每在出人意料之处攻来,虚虚实实,声东击西,恍然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循,这刀意乃是想起初来之时的彷徨无助,刀势最是飘忽诡异,此刻使出端的是让人无所适从。
“若真的是如同那道人一般看破红尘,任由那妻儿受辱在眼前而无动于衷,这何异于禽兽?生灵千万,人独居其灵,盖因为七情六欲,斩情绝意,天道无常,谁人又知道这是否真的是正确?极之于情,是否真的便不能够达到无上天道?”傲雪这一声怒喝,手中竹箫更是刀芒大盛,刀意流转之间,向着师妃媗砍来。
自从师从慈航,师妃媗便是教导要斩情绝意,练得剑心一点通明,只是她是否真的没有疑惑?如今听傲雪道来,却是隐隐觉得对方未必有错,这正是傲雪方才一声怒喝之中用上了精神功法,牵动着师妃媗的情绪。
“你说了这么多的故事是否便是因为你还放不下你的师父,养育之恩,教导之恩,师恩如山,你恐怕是害怕不能够真的放下吧?你是否在心虚?”傲雪喝道,手中的竹箫更是猛烈攻来。
“不——”师妃媗一声娇叱,色空剑剑芒大盛,一剑刺来,逼退了傲雪,猛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这灵台一点登时失守,湿透了的身子摇摇欲坠,驻剑于地上,脸上苍白,她自幼便是被梵清慧收养,其中师徒情谊更胜母女,这如何能够让师妃媗忘却?于心种种,如今却是都已是浮现起来,当日下山之时的依依之情,反哺之情,都浮上心头,让师妃媗心乱如麻,剑心通明登时被破。
正是谁言寸草心?
纵是天道无情,也难以泯灭其中春晖之意。
第三六节 刀意八式②
雨水淅沥淅沥的落下,天地间一片昏黄的黑寂,黑云压城城欲摧,天地朦胧,仿佛是一张雨帘如同一帘幽梦般垂下,“轰隆——”一声,雷光闪耀,然后便是惊心的雷声。
手中驻着色空剑,剑身幽寒如冰的锋刃上,雨点一滴滴地落下,眼前已是被雨水朦胧,浑身的衣裳皆是湿透,只是师妃媗却是无从理会,眼前的男子变得身影模糊起来,师妃媗慢慢地平息胸口急促的呼吸声,方才那一阵攻击,更是加上剑心通明被破,竟是让师妃媗受了内伤,没有想到初次下山,便是遇上这样的情况,失败来的这么的快。
眼中闪烁着幽幽红芒